自从吴汉生入厂,周相臣愈发清闲。
今日无事,约了怀柔钓鱼。
周末,河边,树荫下,一男一女,中间还有个周依然。
河面碧波荡漾,亦有人春心荡漾。
“周相臣,你让依然给我打电话,然后把我骗到这儿,意欲何为呀?”谢怀柔拿着鱼竿,笑言道。
虽然是被骗至此,奈何春日无限,她的心情显然是不错的。
“怀柔,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还需要解释吗?”周相臣优哉游哉收起鱼竿。
原来是有一只鱼儿上钩了。
“好大的鱼啊。”周依然捧着爸爸刚钓上来的鱼,欢呼雀跃。
谢怀柔默默瞪了那个男人一眼,心里全是无奈。
自从那次收下他买的衣服,之后隔三差五便接到电话说周依然作业不会做,让她来家里指点指点。
她身为老师,学生题不会做,能拒绝吗?
可是每次抱着万分之一的心态来,都百分之百的是落入了周相臣的圈套。
趁着上饵的时机,周相臣偷偷瞄了一眼怀柔。
怀柔的穿着打扮和农村姑娘大相径庭,干净的百褶裙,上身披了一件淡蓝色外套,比春天里的花还要娇艳。
M型的嘴唇,胡萝卜的颜色,咬一口应该很甜吧!
怀柔今天精心打扮过,看来她心里是有我的……周相臣心里这么想着。
“看我干嘛?”谢怀柔没好气道。
“谁说我看你了,我是在看风景。”周相臣指着青山绿水,指着万紫千红的对岸,笑道:“你看,青山见我多妩媚。”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但我知道你脸皮薄,所以我看破不说破。
谢怀柔呵呵一笑。
“怀柔,你的头发乱了,我帮你捋捋。”
“不用,你坐好,这样凉快。”
“……”
“怀柔,你的肩膀上有一条虫,我帮你拿下来。”
谢怀柔浑不在意的拍了拍肩膀。
“……”
“怀柔,你裙子飞起来了。”
“什么?”谢怀柔大惊,低头一看。
裙子很安详。
她怒喊道:“周相臣!”
某人正在偷笑。
午时。
周相臣把只有一条鱼儿的桶递给女儿,俯身对她说道:“依然,你把鱼给二奶奶提回去,我送谢老师回家。”
周依然点了点头,踮起脚在周相臣耳边说道:“爸爸,我是不是要改口叫谢老师妈妈了呀?”
周相臣愣了一下:“你喜欢谢老师吗?”
“喜欢呀。”周依然高兴道。
巧了,我也喜欢……
看着这么懂事的女儿,周相臣心里很是愧疚。
刘妍走的时候,她才刚出生,周相臣每天醉生梦死,虽说二婶时常照拂,但也不可能总盯着她。
她能长这么大,还这么懂事,真的是个奇迹。
可她这个年纪本应该无忧无虑,开心了就笑,伤心了就哭啊!
“爸爸,你不开心吗?”周依然见他不说话,便问道。
周相臣笑着摇头,摸了摸她的脑袋,“去找二奶奶蹭饭吧!”
周依然活蹦乱跳的走了。
“有心事?”谢怀柔侧头看向周相臣。
“嗯。”周相臣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依然总问,为什么别人都有妈妈,而她没有。所以我想给她找个合适的后妈。”
“……”谢怀柔跺着脚走了。
一路无言。
到家门口的时候,谢怀柔回头看了看周相臣,无奈道:“依然是需要母爱,但你不能总打我主意啊!”
“可我就看上你了。”周相臣目光坚定道。
“你走。”谢怀柔气呼呼地挥了挥手。
“哦……”周相臣故作委屈地转身,希望得到她的可怜。
“等一下。”谢怀柔喊道。
幸福来的有些突然……周相臣激动的转身,“怀柔,你终于肯答应当我媳妇了吗?”
“你鞋跟掉了。”谢怀柔指着地上说道。
尴尬来得更突然……周相臣低头一看,还真有一块鞋跟。
“不,那不是我的鞋跟。”
周相臣非常坚定的说,然后落荒而逃。
十块钱一双的皮鞋果然不经穿。
听说鸿星尔克的鞋能从2008年穿到2020年,有机会买一双试试!
……
“你像只鱼儿,在我的荷塘,只为和我守候那皎白月光……”
周相臣悠闲地哼着歌,回到了东厂。
“哥,你唱的啥歌,我咋没听过?”周志远屁颠屁颠走了过来。
哦!凤凰传奇还有两年才成立,荷塘月色得到2010年了,我果然跟这个时代没有共同语言……
周相臣扫了一眼,除了志远,李珂和吴汉生也在,纳闷道:“厂里出事了?”
“厂里没出事,但你有麻烦了。”吴汉生道。
“这镇上除了你,还有人敢找我麻烦?”周相臣看着他。
“人在你办公室,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吴汉生欲言又止道。
周相臣眯起了深邃的眼眸。
连吴汉生都忌惮的人,平安镇上还有谁?
……
周相臣快步来到办公室,推开门,老板椅上半躺着一位青年,双脚搁在办公桌上。
“是你!”周相臣皱了皱眉。
青年是陈渊的弟弟,陈晨。
上次开业典礼上有过一面之缘。
陈晨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周相臣,你这个厂长当得很不称职啊,我在你办公室等了你半天,你现在才来。”
我又没让你等我,你自己要等,怪我咯……周相臣不慌不忙地拿起保温杯,慢慢泡上红枣枸杞。
早就听说陈晨是平安镇第一混子,仗着有个有钱大哥,谁都不放在眼里。
便是吴汉生,也不想轻易得罪他。
今日登门,怕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陈二少大驾光临,有何指教?”周相臣不动声色道。
“知道我的身份,还不赶紧给我倒杯茶?”陈晨冷声道。
“珂珂,倒茶。”周相臣吩咐道。
毕竟是陈渊的弟弟,多少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李珂迅速倒上茶端给陈晨。
陈晨的目光在她职业裙下修长的大腿上扫了一眼,手指有些难以按奈。
但他想起去年在陈家大院门口,他故意去拥抱她,然后被她一个过肩摔摔在地上,又忍住了。
他感到很不公。
凭什么她对周相臣言听计从,对自己却不假辞色?
还不是因为他周相臣当了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