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阳的窗帘边上透出灰蒙蒙的光亮,屋内昏暗无比,满地堆放着大量的资料与衣物,浑身的僵硬的疼痛让我难以忍受,只能慢慢腾挪着,支撑起身子。
拉伸了一下僵硬的骨头,将屋内窗帘拉开,窗户打开,外面的鸟鸣一瞬间进入耳朵,清新的空气也将自己包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感受到肺部肿胀疼痛才又呼了出去。
昨晚又是一夜奋战,自从进入这个公司,加班熬夜犹如家常便饭,收拾利索,穿上唯一一身订制的西装,站在镜子前,眼中的红血丝异常明显,叹了口气从一旁杂物盒子里翻出眼药水滴了两滴,长长舒了一口气,擦干流出的眼药水,顺便拍了拍脸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大街上一片雾蒙蒙的,太阳都快看不到颜色,脸上的口罩闷着透不过气,大街上的人也都沉闷的犹如行尸走肉一般。
地铁上还在播放着戴好口罩的的提示音,以前拥挤的地铁现在只有寥寥数人,大家都带着厚重的口罩,低着头玩着手机,每个人都紧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
打开手机,最显眼的地方标注着最近雾霾严重264,请不要在户外长时间逗留,确实如此,这种天气,谁会心甘情愿出门那。
可是今天是投标的重要日子,居家忙碌了这么久,今天终于要验收成果了。
到了和同事约定的地方,电话却迟迟无法打通,心中焦急又烦闷,深深的吸一口气想缓解一下,却是厚重的口罩贴上了鼻子,让肺更紧绷。
抬起头,马路对面商场等广告位上,空气净化器的广告数不胜数。
眼看约定时间越来越近,给同事留言后,先去见客户拖延一会,期待带着标书的同事正在赶来的路上。
‘罗洲大学附属医院。’几个大字横在眼前的高楼上,医院最近人满为患,大家都因为空气不好导致了各种疾病,我不由的弄了弄口罩,生怕被传染。
电梯停在负一,手机铃声响起,却是推销电话,挂断后打给同事的第十七次电话,顺手恩了电梯,依旧是无人接听,问诊台的小姐姐向我微笑。
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已经九点四十二分,我有些着急的张望着大门,右脚不停的点着地面。
忽然一旁的走廊里传来了一阵骚乱,一个人浑身是血的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就算距离那么远,也被他的癫狂吓了一跳。
一旁的医生和保安立马疏散人群,控制那个疯子,可他似乎并不知道疼痛,一把抱住保安,就听见了好长的一声惨叫响彻整个医院,众人全都看了过去,随着保安没了动静,那个疯子也渐渐平静下来,趴在保安身上,发出一声声低吼,犹如护食的野兽一般。
一旁的医生护士将人群隔离开,保安有些不敢上手,只能报警后在一旁守着。
“他在吃人吧。”
“你看,他在吃人!”
......
随着周围人的观察,发出一声声的带着恐惧的描述,前面的人往后走,后面的人往前挤,一阵惊呼人群被谁绊倒,几个人跌进那个被圈起来的领地,疯子猛的扑向最近的人,一口咬向他的喉咙。
众人安静了大概只有半秒钟的时间,忽然犹如被掀了窝的老鼠一样,四散而逃,我被爆冲的人群撞得一个踉跄,磕在电梯门上,耳边除了惨叫,只听到一声“叮咚,一层到了。”整个人就被挤进了电梯。
除了身上的跌跌撞撞的人压着,身后也是柔软的肉身,一声声尖叫刺的我耳朵生疼,他们奋力爬起的动作,踩踏在我的身上,来不及心疼我的衣服,只感觉肩膀一痛,转头一看,一个皱皱巴巴的头正趴在我的肩头,啃咬着我的肉。
他口中的呜咽犹如那些吃到美味食物的小狗,周围没跑出去的人也被电梯里的疯子摁在地上一口口的撕咬着,电梯因为摔倒的人群堆在一起,根本无法将门关闭,电梯超重的声音,犹如一声声丧钟,敲击着我的血管,电梯外慌忙逃窜的人,在看到我们的时候,眼中满是惊恐,我被压在人群下的手法无向他们伸出求助,对上他们惊悚扭曲的表情,听着他们肝胆俱裂的尖叫。
来不及喊救命脖颈温热的鲜血已经染入灰蓝色的衬衫,一口口撕扯着,我似乎都能听到他咀嚼的声音,电梯的顶灯逐渐变得灰暗,周围的人群依旧在蠕动,分不清是挣扎还是撕咬。
口袋中的手机微微震动着,也许是同事打来的电话,也许是九点五十分的闹钟,提醒我会议即将开始,或许楼上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在催促着我。
可我就这样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耳边伴随着呜咽与咀嚼声,远处的混乱逐渐朦胧。
意识消失之际,我想的居然是熬了好几个通宵做出来的标书恐怕功劳要归别人了。
身上逐渐泛起冷意,犹如坠入深渊,不需要呼吸,也无法控制。
手机铃声响起,一瞬间,身边的嘈杂声起,来不及反应,挂断的那一瞬间,给同事的第十七通电话已经拨了出去,手指也依旧停留在电梯按键上,听着耳边无人接听的机械播报音,我有些混乱。
抬头向四周扫视,问诊台的小姐姐向我微笑,手机显示着九点四十二分,心中狂跳不止,犹如大雨落在锣鼓之上,毫无秩序,混乱无比。
指尖逐渐变得冰凉,身上冒出冷汗,下意识的向记忆的的走廊看去,那个浑身带血的疯子又冲了出来,保安被摁倒在地,周围的人看起来了热闹。
眼前的场景如出一辙,一时间感觉头重脚轻,耳鸣声便随着众人的尖叫,将我唤醒。
人群暴乱,我下意识躲开电梯,那一瞬间,“叮咚,一层到了。”
一群人被推进了电梯,我被狠狠的撞在一旁的墙上,这次我站在外面终于看清了电梯里的全部场景。
银白色的墙壁上全是血污与破碎的肉,人犹如蛆虫一般在电梯里挣扎蠕动,起身的人又被瘫倒的人当做救命稻草拉近,一瞬间又扑倒在人堆里,满地的身躯无法让人自由站立,里面穿着各色衣服的怪物正疯狂的撕咬着他们,最先入口的就是柔软的脖颈,惨叫声不绝于耳,一阵寒意从心中泛起,对上那个将死之人的眼神,我想,我此时的表情比里面那些怪物更加扭曲。
裤兜中的手机发出震动,电梯里被撕咬的人渐渐没了声响,外面传来警笛声,一声声警告与疏散传进耳朵。
九点五十分,会议即将开始,来不及去找被挤丢的电脑包,就被人潮一股脑的推向大门,保安紧急疏散着人群,直到被警戒线隔离在外,我才有时间去想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大脑出现混乱,还是真的时间线重复?手脚发凉,视线漂移,感到恶心头晕,一切都感觉并不真实,可与另一段记忆不同的是,自己真的躲开电梯开门,并且活了下来。
忽然一声尖叫,将我唤醒,随着一声声警告,听到了熟悉的嘶吼,隔着一辆辆警察,我猜那些疯子跑了出来。
有人大声喊着“他们吃人!他们吃人!”
我也跟着喃喃着“对,他们吃人。”分不清是说给谁听,也许是在给自己一个确认。
此时除了前方不间断的尖叫与警告声,耳边渐渐响起与尖叫完全不同的哭泣,这个声音似乎感染了周围的人,哭泣声越来越多,压抑着犹如被埋在地下的抽泣。
“怎么不接电话?”
“有没有人看见一个黄衣服的10男孩?”
“你还好吧。”
众人渐渐恢复了理智,两个保安向着我们走来,其中一个拍着手中的扩听器。
“大家注意!大家注意!找人的去左边,受伤的去右边。”说着转身准备招呼谁,忽然一个人影从一旁冲来一把摁倒一旁的保安,拿着扩音器的保安当机立断冲着人影开了一枪。
可他似乎不知道疼痛,依旧撕咬着,寂静的环境中又响起几声枪响,被扑倒的警察和怪物都一动不动了。
还来不及去查看,人群中一个被咬伤的人忽然扑向他身边的朋友,照着喉咙咬了下去。
一切似乎又重演,人群骚乱着,大叫着,这次有了崩溃大哭的喊叫。
保安来不及查看立马大喊“让开!都让开!”
砰的一声,远处赶来的警察把那个怪物爆头,被撕咬的人也没了声响,
被枪声被迫静音的人群里,又穿出一声声低声的嘶吼,那些被咬伤看起来快死的人犹如被打了兴奋剂一样,冲向最近的人咬了下去。
我来不就看清,奋力的开始奔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家,对回家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