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达通平静的点了点头:“应该的,毕竟你我之间只是利益往来。”
“如果真的出现那种情况,你可下杀手。”
“甚至要杀的果断。”
“毕竟你在灵山的作用还很大。”
四面佛嗤笑:“是么?”
“我不这么觉得,如今灵山不就混进去一位新的眼线么?”
“莽的很,玩的也很……乱七八糟?”
“如果不是我恰好在,并且暗中帮衬着说了一句,恐怕已经暴露了。”
“不过如今应该已经坐稳了位置,情报来源和传递甚至比我还要及时,所以恐怕在你眼中我已经没有太大的利用价值吧。”
说到这个卧底,四面佛的脸色都变的有些黑了起来。
一个卧底,竟然弄出俩身份。
还互相打架。
吵的不可开交,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他们,这要不是有什么大病,绝对干不出来。
一来二去的,谁看着不疑惑?
如果不是自己在关键时刻嘟囔了那么一嘴,那货八九不离十,应该已经被灵山众佛一起动手关在笼子里了。
而且哪怕是现在,恐怕卢舍那佛都没有真的相信弥勒身份。
之所以不动声色,就是因为弥勒现在对卢舍那佛来说,是唯一破局的关键,弥勒在,大家都会等着他出主意,弥勒不在了,下一个背锅位,一定是卢舍那佛。
所以这一切不过是心照不宣罢了。
而且四面佛怀疑,自己都有可能因为接了那么一句话茬被卢舍那佛盯上,好在自己的底子干净,无关大雅。
“你想多了,他……在灵山待不了几天的。”
提到顾易,苑达通迟疑了一下,这才缓缓说道。
显然面对顾易这位野原大彪子,就连他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
说傻吧,不傻。
比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都要聪明。
但说聪明吧……
这家伙还就喜欢每天去挑战剩下那百分之零点零一。
一副老子要超越,老子要当智囊的样子。
然后被虐的体无完肤,还努力的屡败屡战。
最关键的是……
一般人还真弄不过他,顾易这家伙如果拼脑子拼不过你,下一秒就上刺刀,拉着你进入他的主场。
总之……他是个挺牲口的一个家伙。
就连苑达通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位顾城主会进化到这种程度。
早知道在福利院的时候,就不应该听那位的话,讲什么人人平等,万物皆有自己的因果。
或者不应该安排快递中心出现在顾易家。
这样的话,野原应该还能多消停个几年。
“但愿如此吧。”
四面佛淡淡的留下了这么一句,转身离去,倒是没有像黑袍人那样鬼鬼祟祟。
反而冲天而起,带着强横的威压,偶遇几名打野者时,还会随手抓起来,吊在半空,带着一起走,最终全部打包扔在空门。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弥勒那边也快要失败了。”
“葬神城那边也没有什么继续提升的空间。”
“那剩下的……”
“只剩这几处了。”
“天尊,佛祖,我王诩千年所布之棋盘,不知能否胜过你二人。”
“我不信,这世界只是以实力为尊。”
“智慧,也应该可逆天翻盘才对。”
苑达通挥了挥袖子,面前一颗三人环抱的大树树皮轰然破碎,露出一副雕刻出的棋盘。
上面刻画着一颗颗的棋子,看似杂乱无章。
但仔细观察却可以发现,周围的棋子隐约间已经有化龙之势,不断的收缩,围剿着中间处的两颗棋子。
而这两颗棋子虽然被节节包围,却依然保持着棋盘的正中心,带着威压,震慑着周围的棋子。
“如今,我这颗子落下。”
“你二人,何解?”
谈笑间,苑达通轻轻一指,中心两颗棋子的边缘处,立时又多出两颗有些发暗的新棋子,在这两颗新棋子落下的瞬间,整盘棋从之前的僵持局面似乎突然活了过来。
伴随着一声龙吟,两条大龙冲天而起。
而那两颗发暗的棋子,则是紧紧的贴在中央,蓄势待发。
最主要的是……
在那两条大龙的影响下,仿佛形成了双龙戏珠的格局,而充当着珠的发暗棋子,如同猛虎下山,耀耀生辉。
但哪怕如此,中间两子依然屹立不倒,不见颓势,反而随时有反攻之像。
“可惜,一盘好棋,无人欣赏。”
最终,带着些许的落寞,苑达通挥了挥手,这棵树轰然倒塌,最终成为粉末。
而他则是再次消失在野原之中。
一如往日的神秘。
……
“奇怪,怎么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
野原的某处角落,一棵树微微震动,顾易的身影从树中脱离出来,有些疑惑,皱着眉眺望远方,似乎在感受些什么。
过了片刻才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这群大佬,愿意看就看吧。”
带着些许的憋屈,顾易再次钻回树中,嘴里还嘟囔着:“别惦记逃跑,不然弄死你。”
刚刚这棵树的树根才偷偷拔起,可面对顾易那恐怖的精神力,最终又缩了回去,一动不动。
因为好久没有吞噬血气的原因,这棵树枝桠上的鲜血都已经变的干涸。
显然顾易已经在这里待了有一段时间。
……
人族护佑会……
陈守江办公室。
此时的陈守江表情肃穆凝重,手中拿着笔,看向墙上那幅巨大的纸张,纠结了许久,才慎重的落下最后一笔。
仿佛有些失力,陈守江的身影都忍不住摇晃了一下。
“这……应该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吧?”
“既然给我留下的时间不多,自己搭建一个舞台是不现实了,但至少……能蹭蹭别人的台子。”
“毕竟是人家花费了千年的时间布置,这舞台应该足够豪华了。”
“有前人栽树,就是舒服啊。”
“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暗处捣鼓些什么?”
一向严肃的陈守江此刻都忍不住笑了笑,将笔放回到办公桌上,认真的继续审视着墙壁上这自己辛苦了两年的画卷,最后……
他面无表情,没有一丝犹豫的将这画卷撤下,撕碎,烧成灰烬。
而做完了这一切后,陈守江的瘫坐在沙发上,脸色有些苍白,就连手都在不断的颤抖,但整个人却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