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
顾易笑着点了点头：“路过，来拜访一下。”
“现在旧也叙完了，没事儿的话，我就先告退了。”
说着，顾易缓缓向老僧的方向走去。
老僧主动侧开身子，让出了自己身后的门，甚至为了表示自己没有威胁，又主动退到离门很远的位置，目光坦诚的看着顾易。
这家伙……
真没别的意思？
老僧这举动反倒是让顾易有点懵了。
主要是他记忆中的光头，除了自己和五仔之外，就没有好人了。
其他全是那种骨子里蔫儿坏的那种。
这位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反倒让他有些不适应。
顾易抱着怀疑的态度轻轻推开门，走出后院，发现那老僧依然停在原处，微笑看着自己。
虽然明明没有啥变化，但顾易心中却充斥着一种古怪感。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我真走了？”
顾易忍不住看着老僧又问了一句。
老僧含笑点头。
这特么……在野原还是第一次看见好人，而且还是远古时期的好人。
他有病吧……
还是复苏的时候，把脑子搞坏了？
顾易带着不解，向远方走去。
“施主……”
老僧看着顾易的背影，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他的话音刚落，顾易果断顿住脚步，直接把阴司巡检刀搭在了肩膀上，转过身看向老僧：“我就知道，这野原没好人，说吧，怎么打，你先替自己选个坟墓吧。我看那口棺材就不错，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
老僧似乎被顾易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的有些发懵，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施主，老僧没有别的意思。”
“只不过有事想要寻求施主的帮助。”
“如果施主方便，老僧愿意支付报酬。”
“但不方便的话……就当老僧从来没有提过。”
说着，老僧再次向后退了两步，表明自己真的没有敌意。
合作……
之前没见面时，倒是和这家伙合作过一次，他的信誉还是不错的。
不知道这次他想启什么幺蛾子。
顾易眼中闪过思索之色，看着老僧说道：“你说说看……”
“老僧当年被人追杀，身受重伤。”
“无奈之下，只能选择沉睡。”
“但那时的我，身体机能已经耗尽，油尽灯枯，只能等死。”
“好在我曾经得到一本秘典，上面记录了一种方法，可以将人的善念，恶念分化，形成两个单独的个体。”
“并且在分离之后，会出现一具完好的身体。”
“原本按照我的计划，我的善念会接管完好的身躯，恶念则是随着那具残躯消亡。”
“但还是出现了意外……”
“那恶念取走了我的血肉，老僧也就成为了如今的模样。”
“为了防止恶念出去害人，老僧只能沉睡在此，并且将那恶念封印在佛像之中。”
“这也就是蓝若寺的由来。”
老僧语气很慢，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也讲的很细，把整件事坦坦荡荡的摆在顾易面前，而且看向顾易的目光中也充满了坦诚。
顾易点了点头。
所以自己之前在蓝若寺烧的那两炷香，是为了封印那恶念？
他现在是纯粹善念形成的个体，难怪看起来这么奇怪。
“但因为一些意外，我已经无法再次沉睡，这身躯也将在不久后彻底消亡在这个世界上。”
“没有我的压制后，那恶念如果出世，将会是一场灾难。”
“所以我想恳求施主，能否帮我把这恶念消亡，或者是加固封印。”
“毕竟……众生是无辜的。”
“事后，这蓝若寺的一切，全部可以赠与施主。”
老僧这番话说的无比真诚，眼神中带着悲天悯人之色。
“您这人生还真是曲折！”
“大师的心境晚辈佩服。”
“能够为天下苍生着想的人，已经不多了。”
“这让晚辈有些惭愧。”
“所以……”
“在下没空……”
“告辞……”
顾易眼含敬佩的看着老僧，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在表达了自己的决定后，顾易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这人有病吧！
野原里竟然还有人拉着自己说要拯救苍生？
然后他还以为，自己就会脑袋一热，真的跟着他去？
谁知道这货说的是真是假。
看着顾易的背影，老僧眼底闪过一道冷色，但很快就恢复了温和，再次开口说道：“施主心有忌惮也是常理。”
“届时老僧会顶在最前方，不会让施主受到一点伤害。”
“我那恶念体内还有一颗舍利，也愿意赠与施主。”
顾易脚步一顿，转过身看向老僧笑了笑：“舍利……你指的是这种东西么？”
说着，顾易撸了撸袖子。
手腕上带着一串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手串。
要说唯一显眼的，可能就是这串手串……是用舍利做的。
只不过手串上还覆盖着一层精神力，避免佛光散发而出。
……
看见这一幕，老僧的身体直接僵在原地。
一颗舍利……
最起码代表着一位灵山罗汉的生命。
这是……
多少位罗汉啊……
而且看气息，有不少还都是菩萨级的！
难道这人是屠了灵山么？
不过……
我需要的就是他这种人啊！
老僧深吸一口气，看起来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施主，普度苍生，行善积德……”
“打住！”
“大师，您的境界我这辈子也达不到。”
“其实，我呢就是苍生，正在找普度，挺着急的。”
“要是您再不让我走，晚辈可就真急了……”
顾易笑眯眯的看着老僧说道，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说完转身就继续往外走。
听到顾易的话，老僧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茬。
老僧咬了咬牙，憋了半天终于抛出了自己的底牌：
“那恶念体内，还有三滴佛血！”
“是佛祖的！”
已经走到蓝若寺大门口的顾易，下一秒再次出现在了后院，义正言辞的说道：
“大师，我突然觉得，拯救苍生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
“之前是我的思想觉悟低了。”
“感谢大师，及时的点化我！”
这种变脸的绝活，让老僧一时间都有些无法接受，怔了足足十秒，才再次露出淡淡的微笑：“施主，请随我来。”
“好嘞大师！”
顾易乐呵呵的跟在老僧身后，只不过阴司巡检刀从始至终都拎在手里.
就在老僧转身的一瞬间，顾易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神情变得如同雪山般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