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最讲效率！”
“差之毫厘，都有可能全军覆没，这个道理你不可能不懂，别说只牺牲一个张衡，哪怕是冥府的人全部牺牲，换来扫除灵山，都是大赚特赚！”
陈守江看着顾易，淡淡说着。
顾易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那我继续问你，杨开明呢？”
“也是你指使的吧！”
陈守江再次点头。
“我需要你的解释。”
“杨开明是我的人，除了我，没有任何人能操控他的生死。”
“别和我扯什么人族大义，刘文成说这些我信，但你说，老子不信！”
“如果我连自己的员工都保不住，老子还特么救什么人族。”
“真当我是什么甘于奉献的英雄吗？”
“解释不明白，老子可不答应！！”
说着，顾易直接抽出了自己的阴司巡检刀，狠狠的劈在陈守江的办公桌上。
刀落，办公桌从中间整齐的断开。
“今天，没有一个交代，你会去给杨开明陪葬。”
“这句话，我说的。”
“信不信，看你。”
“我顾易从来不是什么英雄，能做到如今的程度，更多是看在刘文成，以及那么多死去的人面子上，但这些人中，绝对没有你。”
“换句话说，人族未来如何，与我何干？”
“还是说，你觉得，你在我心中的分量，要高过杨开明？”
顾易微微眯着眼睛，看向陈守江，缓缓说道。
陈守江依然坐在椅子上。
“所以，你要杀我么？”
“如果杀我，现在就可以动手了，如果不杀，刀就放下。”
“这么举着，最后尴尬的只有你自己。”
“战争，没有不死人的。”
“既然我坐在这个位置上，自然要发挥我的作用。”
“牺牲最少的人，去做最多的事，本身就是我的职责，我不可能……咳咳咳……”
陈守江突然咳嗽几声，脸色变的苍白，手都在轻轻的颤抖着，但他却仿佛没察觉般，继续说着：“我不可能因为他是你顾易的人，就选择牺牲更多其他人。”
“人族护佑会要做的，就是反抗这世间一切的不公。”
“按照你所说的逻辑，那你与那些神佛，又有何区别？”
“嗯！”
“回答我！！”
陈守江的声音越来越大，表情更是变得逐渐严肃。
眼睛甚至都已经微微眯了起来，他在等待着顾易的回答。
顾易沉默……
过了片刻才将阴司巡检刀收了起来，轻叹一声，后背在这一刻都微微弯下去了些许。
“道理我懂……”
“但我不甘心！”
“杨开明所追求的，不过是一个虚幻的梦，现在他亲手打碎了这个梦，这太过于残忍了。”
说着，顾易坐在了沙发上，一向如同地痞流氓般的他，这一刻所表现出的，竟是满脸的伤感。
沉默了半晌，陈守江缓缓开口：
“在这个世道里，人命都已经变的不值钱了，谈残忍与否，太过于可笑。”
“如果追求刘文成所说的那个目标，那没有谁是不可以牺牲的。”
“万世太平，谈何容易？”
“太平背后所隐藏的，都是前赴后继的牺牲。”
“所以，这太平二字……可是红色的，会滴血的。”
“如果没事，你就走吧，我要忙了。”
“讨厌我的人很多，想杀我的人更多，如果我真的能活到天下太平那一天，你要杀我，我没怨言。”
“所有人都说我的情商很低，但是在有限的生命里，我为何还要去想着交际，去揣测别人的想法？”
“那太过于浪费时间了。”
说着，陈守江走出门外，将助理喊了过来：“给我换一张桌子。”
再次坐在办公椅上，陈守江伸了一个懒腰。
“还有，不用再试探我了，养剑术我已经练了，所以我一定会死。”
“总是来试探，没什么意义。”
“现在，我真的要忙了。”
陈守江还算委婉，没有直接开门把顾易推出去，而是委婉的送客。
顾易沉默……
过了片刻才轻轻点头：“但愿吧……”
“其实你说的都对，甚至刘文成当初也在做和你同样的事，只不过你所做的，我更不舒服一些。”
说完，顾易转身离去……
行走在蒲坂城的街道上，顾易发觉短短两年时间，蒲坂城变得更加井井有条，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甚至在一些百姓的脸上，已经能够看见笑容。
这笑容在当前这种环境下，显得弥足珍贵。
或许，这就是云天罡的魅力吧。
那看起来斤斤计较，喜欢装怂的老头，却总是在无声无息间，让百姓的内心得到满足，变的安逸。
“总感觉自己和这世界，有些格格不入啊。”
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顾易大步离城而去，不再留恋这凡世间的美景。
只不过，顾易这种自怜自艾的情绪，还没来得及保持半天的功夫，就被再次打断了。
野原上，王川又一次出现在顾易面前。
他手中还掐着……
这次不是纸条，而是一封信。
信看起来不厚，但和纸条比起来，内容应该也算是丰富了。
王川看起来应该很忙，一直在用低吼催促着顾易看信。
顾易疑惑的打开信封。
看着里面的内容，顾易脸色越来越黑，死死的咬着牙，甚至用力的捏着信封，就连捏信封的手都在不断的颤抖着。
“刘文成！”
“我艹你大爷！”
“你个不是人的老东西，畜生，败类，人渣！”
“老子要弄死你！”
说着，顾易深吸一口气，在王川不善的目光中，他将信递了回去，而后毫不犹豫的转身，返回蒲坂城！
可笑的是，就在一个小时前，顾易心中还在暗自想着，最近一段时间都不准备回这来了。
人族护佑会总部顶层……
顾易直接冲了进去，直接将轮椅上坐着的刘文成给转了过来，抓住他的衣领。
“老狐狸，你还是人么？”
“你特么真是一心为人族啊！啊？”
“为了人族你是真舍得坑我，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
“你大爷的。”
“老子直接把你从楼上丢下去算了！”
可惜，面对顾易的咒骂，刘文成依然呆滞的坐在轮椅上，甚至瞳孔都是涣散的，如同一个石像般，一动不动。
哪怕顾易就在他的耳边不断咒骂，他也再不可能眨一下眼睛了。
足足骂了十多分钟，顾易才气喘吁吁的坐在一旁，依然不忘了恶狠狠的盯着刘文成！
仿佛想用眼神再杀死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