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加勒特格斗学院’，张凡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到‘格斗’两个字。
“咱去学校不会是给人当沙包做陪练的吧？”他撇着嘴，“如果那样的话，我宁可回家睡大觉！”
“你想什么呢？格斗术的杀伤力岂是普通血肉之躯能抵挡的？”
“那就是办公室的文员呗！”张凡皱着眉头，“端茶倒水，伺候人的工作，我一个大男人可干不了！”
“你怎么净想美事？”马戈比白了他一眼，“办公室工作怎么可能轮得上咱们！”
“哦？”
“再说了，这不是你托人介绍的工作嘛，咋感觉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唉，瞧我这脑子！最近不是事情太多给忙忘了嘛...…”张凡用手捂住额头假装回忆，“到底特么哪个家伙坑人来着？”
“真想不起来了？”马戈比皱着眉头。
“唉，还真不想不起来！”张凡尴尬地笑笑，“要不你给点提示？”
“当时你说有个远房亲戚在'加勒特格斗学院'当保安...…”
“不会是他给我们介绍的工作吧？”
“是的！”马戈比点点头。
“有点印象！”张凡突然一拍脑门，“他介绍我们去做保安对吧，果然亲戚介绍的工作都不靠谱...…”
“我觉得挺靠谱的啊！”马戈比一脸满足，“他给我们介绍的工作，我非常满意！”
“见人就点头哈腰，特么到底傻不傻啊！”
“你以为是保安？”
“难不成是保镖？！”
“你怎么净想美事，难道还想一步登天不成？”马戈比白了他一眼，“保安和保镖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啊……必须要是武道中人才行！”
“难道是……？！”
“对咯！就是保洁！”
“什么！保洁？！”张凡下巴差点没惊掉，“而且看你的样子还很满意？！”
“有什么问题吗？”马戈比一脸淡然，“要知道现在人工智能如此发达，能找到这样的工作就很不错了，你还想要什么自行车？”
“很多岗位都被机器人给取代了？”
“没错！”马戈比点点头。
“那我们还有去的必要么？”
“什么意思？”
“你想，干保洁的技术含量多低！”
“可学校的专业很好啊！”马戈比解释说，“而且我做过调查，‘加勒特格斗学院’是本市排名前列的格斗学校。”
“学校好，跟干保洁有什么关系？”张凡白了他一眼，“说的好像学校会多发咱们工资似的！”
“工资倒不会多发，主要吧...…”马戈比刚想解释，就被张凡抢了先，“反正我不去！机器人都嫌弃的工作，凭什么要咱干？也特么太侮辱人了！”
“所以你的意思……？”
张凡打了一个哈欠：“当然是回家睡大觉，躺平人生啊！”
“大白天，你居然还能睡得着觉？！”
“怎么睡不着？”张凡把两只手摊开，一脸无所谓，“拉上窗帘就行了啊！”
“那你房贷怎么办？不打算还了吗？！”
一听到‘房贷’两个字，张凡立马来了精神。
要知道！在现实中他收入一半以上几乎都用来支付了房贷！
房贷似乎成了困住他身体的牢笼，禁锢他思想的枷锁。
平日里，为了领导喜好对自己妥协，为了升职拼命加班卷工作，牛马的日子他早过够了。
难道在梦里，就不能潇洒任性一点吗？
“房贷！房贷！都特么见鬼去吧！”张凡突然对着远处大喊，“老子不还了！以后特么爱谁谁谁！”
“牛逼！”马戈比朝张凡竖起大拇指，“不过就是有点可惜……”
“有什么好可惜？不就造成一点损失，多还些利息而已嘛！”张凡拍拍马戈比的肩膀，“年轻人，不要把钱看得太重，不然你会少很多的快乐！”
“快不快乐我不知道，”马戈比说，“但要命是真的！”
“夸张了吧，我就只是断个供而已，天塌不了的……”
“你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能有多复杂？”
“其实房子不只是用来居住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
“既然知道！那你怎么还选择断供呢？”
“我说我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你肯定不信！”
“那我问你！”
“什么？”
“生命和自由哪个更重要？”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张凡一本正经道，“不是啊哥们儿！我就只想断个供，怎么还和生命扯上关系了啊？”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
“我是真不太懂！”
“房子最主要是为了绑定个人的身份信息。”
“那我就当个流浪汉！”
“呵呵...…流浪汉？！”马戈比忍不住笑，“看来你还是没把问题搞明白！”
“能有多复杂？我一个人，又没什么牵挂！脸皮厚，也不意别人的眼光...…”张凡轻描淡写，“大不了到时候以天为被，把地当床……苟着呗！”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马戈比长叹一口气，“特别是涉及到生命安全的事，看你怎么笑得出来！”
“生命安全？”张凡若有所思，“你指的是医疗问题？”
“不不，我的意思是身份问题！”
“身份问题？！”
“没错！”马戈比见他一脸懵逼就解释说：“我的意思就是，如果房贷一旦断供，那就意味着屋主会立即失去居民身份！”
“然后呢？”
“沦为奴隶！”
“什么！奴隶？！”
“是的，你没听错，就是沦为奴隶！”马戈比一本正经地解释说：“奴隶不会受法律保护，任何人，包括机器人，都可以对他们任意践踏和侮辱。”
本来现实中当房奴都已经够辛苦了，没想到在梦里更惨，居然还有当奴隶的风险。
“哎，什么都别说了！”张道忍不住长叹一声，“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还是准备回去睡大觉？躺平人生？！”
在现实生活中，张凡会因为各种牵绊畏首畏尾，瞻前顾后，可在梦里，他怎么就不能随心所欲一把？
“反正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张凡挺了挺胸膛，“反正我这辈子是不会打工的。”
“就是当奴隶！被人当街打死？!”马戈比撇着嘴，“你这辈子也不可能打工?!”
“没错！”张凡认真地点点头。
马戈比似笑非笑，对他竖起大拇指：“谁都不服，就服你！”
“所以...你也要学我吗？”张凡邪魅一笑，“回家躺平人生？！”
“不可能！”马戈比一脸坚决，“除非我死！”
“那你还有其他发财的路子吗？”
“没有！”马戈比摇摇头，“我仔细想过了，只有干保洁才能让我发家致富。”
“你怎么满脑子都是‘干保洁’？”张凡眉头紧皱，“你长那么帅，难道就没有其他更高的追求，比如说抢银行或者其他一些来钱快的行当？”
“我倒是想！”马戈比苦笑，“可就是实力不允许啊！”
“就知道你怂！”张凡无奈地摆摆手，“人各有志！还是去干你那份有前途的保洁工作吧。”
“咱不是说好了么？要有福同享!”马戈比一把拉住他的手，“咱是哥们儿，我怎么可以抛下你？”
“是去享福么？！”张凡白了他一眼，“那特么是去受苦，去丢人！懂吗？”
“哎，真不知道这段时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马戈比意味深长地望着他，“不过去‘加勒特格斗学院’干保洁！确实有改变咱们命运的可能啊！不然你为什么还要会花高额的介绍费。”
听到‘介绍费’三个字，张凡就激动起来，“什么！”他猛地拍一下自己的大腿，“特么找个破工作，居然还要介绍费？！”
“而且费用还不低呢！”
“花了多少？”
“十万比特！”
“什……什么！十万？！”张凡差点没被气死，“花十万找个保洁员的工作？这特么没十年脑血栓是干不出这么蠢的事情啊！”
“你是在说你吗？”马戈比白了他一眼。
“我是在说我爸！”
“不过你爸确实有远见！”马戈比赞赏一句，跟着又叹气道：“唉，不像我那爸！目光短浅，打死都不给我钱！”
“那你介绍费怎么来的？”
“高利贷啊！”
“高...高利贷？”
“是啊！三个月连本带息，差不多要还一百万吧。”
“什么！一百万？！”张凡惊讶道，“也就是说……三个月下来要还差不多十倍的钱？！”
“没错！”马戈比点点头，“不过还算便宜，当时还打了折。”
“再打折，利息还是很高啊！”
“还好吧！”
“不过从侧面说明，高利贷也算暴利行业！”
“那当然！”
“所以说……”张凡嘴角多了一点邪意，“这才是咱们该干的工作，比特么抢银行靠谱多了。”
“英雄所见略同！”马戈比点点头，“来钱快不说，风险还小！我以后就打算干这行了。”
“所以这就是你为什么要去花高额介绍费去‘加勒特格斗学院’干保洁的原因？”张凡撇着嘴问。
“人总要有梦想嘛，不然和闲鱼有什么区别？”马戈比望向远方，“我就是要去‘加勒特格斗学院’修习武道，励志以后成为一个武术家！”
“武……武术？！”
“没错，武术家！”
马戈比的一番话，犹如把利剑直戳张凡心间，原本以为对方只不过是个无知且目光短浅的问题少年，可没想到他城府如此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