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代为受过

大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朱标的回应。

众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朱标身上。

只见朱标重新挺直腰杆，再次叩首，“父皇，儿臣知罪，儿臣愿承担一切后果。”

此时，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多么希望听到的是另一番话，虽然有些薄情寡恩，但他们也不希望朱标因此丢掉太子之位。

但朱标就是朱标。

朱标如果说的是另一番话，那他就不会是太子，也不会受到这么多人的拥趸。

朱标趴在地上一声不语，所有人也都看向了朱元璋，但朱元璋没有丝毫的动作，依旧稳坐如山。

其实朱元璋现在也有一丢丢的慌乱。

这件事情朱标根本就没有跟他说过，而且就在刚才那短短的时间内，他也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弊。

虽说，他可以不经过所有人的同意，册封皇太孙，因为这是理所应当的。

但，这个太子还是没有办法废除的，朱元璋自然也是不想废除太子的。

朱元璋猜想朱标大概也是明白这其中缘由，也可能朱标看出了更深的问题，来不及跟自己商量，所以才会来今天这一出。

那朱标能想明白其中的关键，那问题的症结就出在了秦王朱樉和藩室宗亲身上。

朱元璋看着朱标，心中满是无奈，现在的他也不知道标儿是演戏还是来真的，不过他也有后手。

朱元璋依旧面色不善的冷哼一声：“哼，你身为太子，对诸弟教导不力，致使秦王犯下如此大错，确实难辞其咎。不过……”

他顿了顿，目光扫向朱樉，“朱樉，你在封地胡作非为，败坏皇家声誉，罪不可恕！”

朱樉连忙磕头谢罪：“儿臣知错，儿臣罪该万死，求父皇饶命……”

朱樉还没说完，朱标就神情恳切，语气中满是自责的说道：“父皇，二弟所犯的一切过错，皆是因为儿臣平日里对他太过纵容，未能及时纠正他的言行，才让他越走越偏。

这所有罪责，都应由儿臣一人承担。”

朱元璋站起身来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朱标；“你当真要如此？”

“儿臣不悔！”

此时，李善长跪着往前挪了两步，拱手道：“陛下圣明，太子殿下素日仁厚，对诸皇子关怀备至、教导有方。

此次秦王之错，实乃意外。

太子殿下主动担责，足见其胸怀与担当。

恳请陛下念及太子殿下的忠心与付出，从轻发落。”

徐达也连忙给太子求情：“陛下，太子殿下平日里为江山社稷劳心劳力，日夜操劳，为我朝稳定与发展立下诸多功劳。

此次秦王之事，太子殿下自责如此，已受惩戒。

望陛下宽宏大量，给太子殿下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众大臣纷纷叩首高呼：“恳请陛下饶过太子殿下，从轻发落！”

呼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朱樉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朱元璋重新坐回龙椅，手指轻轻叩击着把手，目光在朱标和朱樉身上来回扫视。

大殿内鸦雀无声，众人皆屏气敛息，等待着朱元璋的下一步指令。

甚至有的官员已经准备好为太子朱标死谏的准备，大明可以没有朱元璋，但是不能没有朱标。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了，这么一个青史留名的机会，哪怕自己死了，以后太子上位想起自己都会给自己家族一些优待。

就等着一句废立太子就马上撞柱而亡，但朱元璋一点动作没有，显然是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底下的人心思各异，朱元璋也没心思猜他们的心思，朱元璋现在的心思全在朱标身上。

想着什么样的惩罚看起来很重，但却不会对朱标产生什么实际的影响。

胡惟庸在一旁看出了朱元璋的心思，往前一步说道：“陛下，臣以为太子殿下虽对秦王之失察有一定责任，然太子殿下向来勤勉，一心为江山社稷操劳。

此次事出，太子殿下主动担责，其心可嘉。

依臣之见，不妨让太子殿下在太庙斋戒自省一月，以向列祖列宗谢罪。

此罚既能彰显陛下对皇室纲纪的重视，又可让太子殿下有时间静心反思。”

胡惟庸话音刚落，大殿内顿时响起一阵轻微的议论声。

有的暗自点头，觉得此计甚妙；

有的则面露犹豫之色，不知朱元璋心中究竟作何考量。

朱元璋微微眯起眼睛，沉思片刻。

心中也在思虑胡惟庸说的话，此法倒是不错。

在太庙斋戒自省，既不会让朱标遭受皮肉之苦，又能在众人面前展现出对朱标的惩戒。

而且，太庙乃皇家祭祀重地，朱标在那里斋戒自省，也能显示出自己对此事的重视。

思索已定，朱元璋开口道：“胡爱卿所言有理。

朱标，咱命你即刻前往太庙，斋戒自省一月。

期间，不得踏出太庙半步，专心反思自己的过错。

至于太子一事不可再提，国之储君，岂可如此儿戏。

你可领旨？”

朱标闻言，伏地叩首，恭声道：“儿臣领旨，谢父皇教诲。”

随后，朱元璋又将目光转向朱樉，神色冷峻地说道：“朱樉，你犯下大错，罪不容诛。

咱念及太子为你求情，从轻发落。

今日罚你六十大板，削减三分之二俸禄，禁足三年，以儆效尤！

来人，拖下去，重打六十大板！

若再有不轨之举，定斩不饶！”

朱樉连连磕头谢恩：“儿臣谨遵父皇旨意，今后定当安分守己。”

对于朱樉来说虽然六十大板也是个比较重的刑罚，但对他所犯的错来说却是极轻的。

这还要多亏了太子朱标，要是没有太子朱标，恐怕他今天就不不只是受些皮肉之苦了。

朱标又上前一步，双手抱拳，高声说道：“父皇，请息怒！

这六十大板，就让儿臣替他挨了吧！

既然要受罚，那自然也是儿臣受过。”

朱元璋闻言，眉头紧皱，怒目圆睁，朝着朱标喝道：“标儿，你这是何意？

他犯下如此大错，难道不该受罚？

你却还要替他受过！”

“咱看在你的面子上，已经从轻处罚了，你还要替这个逆子受过？”

“你替他受过，他呢，你告诉咱，他要怎么办？”

朱标就是要刺朱元璋，只有把朱元璋刺激到了极点，才能达到效果，这一切都是朱标想好的。

哪怕是受罚，朱标对此都甘之若饴。

朱雄英在一旁是看明白了，这是要人前显圣，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让朱标给抢去了呢。

朱雄英为此懊恼不已，频频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