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人的带领下，姜止通过前院的一处秘密甬道来到了真正的指鹿阁之中。
这座象征皇权霸业至上的指鹿阁，也终于向他解开了神秘的面纱。
冰冷，森寒，如牢狱般可憎。
这便是姜止见到这座指鹿阁的第一感觉。
而实际上，这道密门的旁边也的确是牢狱。
刚踏出一步，姜止便闻到了一股强烈的恶臭泔水味。
与此同时，叮叮当当的镣铐拖地声和囚犯的惨叫声，也从旁边地道的角落中传了出来。
“这是指鹿阁的密牢。”
见姜止眼神好奇，苏列主动开口解释道：
“在这里关押的，基本上都是一些犯下大案的重大嫌疑人，且这些人背后通常都有仙门之类的靠山，将其囚禁在大理寺中并不安全，所以陛下都会让我们秘密前去抓捕，关入此地，除此之外，里面还关押着一些大修行者与异族奸细。”
“异族奸细？”
姜止微微挑眉。
“嗯，长宁虽是大景首都，但这两年正值陛下方登基之时，城内鱼龙混杂，异族奸细自然不在少数。”
苏列点头，带着他走向一处房间。
其间偶然会有白衣文士步履匆匆地走过，在见到他们时，还会向为首的苏列行礼。
苏列带着他，走入一栋小楼中。
“苏大人！”
楼内正当值的人见到苏列亲自领着一个陌生面孔走入房间，心中讶然之余，已经有了几分猜想。
“这位是新来的同僚姜止，按照惯例，把新人的东西给他吧。”
“是。”
当值的那位青年好奇地看了姜止一眼，而后进入了他身后的帘布后。
不多时，姜止手上便已多出了一套制服与一枚通体泛着玉石光辉的令牌。
“韩岁，今日的执事人是谁？”
等他领完了这些东西过后，苏列又问道。
“是……许清许大人。”
韩岁回想了一下后，道。
“行，你去告诉他一声，就说姜止我要了，让他划分到我名下来。”
说罢，他拍了拍姜止，示意他跟上。
姜止看着苏列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对方有些怪怪的。
两人来到一间门口挂有苏字牌子的房间后。
见姜止进来了，苏列这才忽然将手一挥。
门扉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如被巨人用力一拉般猛然合上。
不仅如此，为了防止有人偷听，苏列还从兜里取出一枚泛着青色光泽的石头，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变换间，结出诸多手印。
下一刻，他将石头一抛。
整个房间顿时覆盖了一层淡淡的青色光芒。
姜止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看向了他。
“呼！”
直到做完了这些之后，苏列这才看向姜止，道：“说吧，娘娘有什么命令要让你传递给我？”
“圣女？命令？”
姜止心中愕然，表面上则不动声色。
“苏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不明白？”
苏列沉默了一下，拧眉看向他：“难道，不是圣女有什么命令要传达给我，所以才派你来的吗？”
圣女？哪位圣女？
姜止心头念头急速转动。
圣女这种称呼，一般就只有可能是在那些大宗的传入身上所出现。
而与他有过接触的人，最符合他口中的圣女身份的，一个是清渺仙宫的洛倾仙，另一个则是佛门的青玉佛女。
考虑到青玉佛女是百年前的人物，再加上指鹿阁处立的时间还不到两年。
也就是说，他是洛倾仙安插在指鹿阁内的奸细吗？
姜止倒吸一口凉气。
不得不说，清渺仙宫的手可真厉害啊，居然连这种地方都安插得进人来。
“你不是圣女派来的？”
苏列面色难看。
他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犯蠢了。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谁叫眼前这人
“不，苏大人，我的确是天后娘娘派来，方才只是没确定你的身份而已。”
姜止摇头，果断承认。
开玩笑，如果现在不承认，对方灭口自己怎么办？
不过，苏列这卧底做得也太不专业了吧，他还刚来，什么都没说呢，对面就自己爆了。
但如此也好，如果以后实在没什么拿出手的成果，转手也可以把他给卖了。
“是吗？我不信。”
苏列似是终于也意识到自己方才过于鲁莽了。
但没办法，当初让他来卧底时，说好会一月联系一次。
岂料他已经来这里足足卧底了两年，结果连一次联系都没有收到。
偏偏指鹿阁本身又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组织，在监察百官的同时，内部同样有监察制度。
他也不敢贸然联系。
所以，当察觉到姜止身上有洛倾仙的气息时，苏列差点就哭了。
两年半了，知道他这两年半是怎么过来的吗？
他能不动声色地先带着他走完新人流程，也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而现在，他却发现，自己似乎弄错了。
“大人之所以能认为我是自己人，想必是因为察觉到了我身上天后娘娘的气息吧？”
姜止开口道。
“的确如此，可有又能如何？”
苏列表情微冷，脸上已经开始有杀意浮现。
姜止叹了口气，双眸微微闪动。
下一刻，一道雪色光辉，自他眉心浮现。
“苏大人，你真以为能杀得了我不成？”
姜止戏谑地看向他。
而此时，苏列已经瞪圆了眼睛，神色几乎无法置信。
“这、这是？”
“没错，这是天后娘娘留在我体内的一道保命手段，这下，苏大人总能相信我了吧。”
“怎么可能呢？”
苏列面色极为复杂，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事情。
洛倾仙？那是何许人也？
整个清渺仙宫千年都未必一现的旷世天才，当初收她为徒之时，仙宫之主便曾说过，她是当今世上最有希望踏入传说神人之境的天才。
而这些年来，她的表现也无一不在证明着这一点。
尤其是当她在修行冰心决的路上一路千里之后，更加印证了宫主对于她的猜想。
但也正是因为她在冰心决的天赋上太高，至今为止，他们还从未见她对任何一个人有过亲密的交流。
哪怕是收她为徒的宫主也是如此。
而现在，他竟然看见了……
她会因为要保护某人，而做到了这种程度？
这是天要塌了？
那大冰坨子，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