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煮了碗面,就着几片青菜下了肚。
将碗洗好放好后,顺带把家里都整理了一遍,直到累弯了腰。
躺在床上,听着窗户外传来的嬉笑声,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梦里,我站在T台上,台下全是惊呼和赞美。
而迟言川捧着一束花走至我面前,对我眉眼一弯,眼底尽是散开流淌的星光。
“年年,今天的你很美。”
我瞥了他一眼,“你不是和白茉雅在谈生意吗,来这干什么。”
可他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谁是白茉雅?”
我突然就醒了。
梦里的他,还是从前那个事事将我放心上的迟言川。
可现实里的他,不复从前。
连着好几日,他都是凌晨一两点才回。
那满身的烟酒味和疲惫的模样,我有些心软。
扶着即将瘫在地上的迟言川,我温声开口:“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有什么我能帮得到的地方吗?”
哪知他听见我这话,被酒意侵染的笑声,带着微哑的醉意。
“帮忙?你个瘸子能帮我什么,难道用身体帮我搞定客户?”
为他擦拭脸颊的手,就这么停了下来。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他拿出手机应了一声,撑着摇摆不定的身体往外走去。
我忍不住开口:“去哪?”
“你烦不烦啊?”
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执拗地不让他离开。
迟言川回头,眼里全是厌恶。
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按在餐桌上,水杯碎裂一地,刺入我的皮肤。
“你为什么不去死啊!我为什么会为了你放弃那么多,为什么!”
掐得青筋爆起的手臂,让我一度窒息。
我的脸顿觉湿润。
兰因絮果,物是人非,所以,爱的尽头是什么呢?是他知道你哪里最疼,于是刀就往哪里刺。
突然,他像是惊醒一般,踉踉跄跄跑出了屋子,没有再看我一眼。
我愣了许久,才起身收拾着一地散乱。
像没有痛觉般,将玻璃拔出,就随意找了块抹布擦拭血迹。
做完一切,我就坐在沙发上,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发现是一条匿名视频。
怀着疑惑,我摁下了播放。
镜头里,是醉眸微醺、眼尾薄红的迟言川。
他附在白茉雅的颈弯处,低声呢喃:“若是时间能重来一回该多好,我绝对不会娶宋年年。”
“都怪我年少无知,我应该找一个对我有助力的女人,不应该是她,应该……是你。”
双唇相接,热烈又浓郁,像是要把白茉雅揉进身体里。
我闭上了眼睛,只觉得荒唐,可声音还在灌入我的耳朵。
“言川,你喜欢我吗?”
他掷地有声:“喜欢,很喜欢。”
像极了那年他用满城烟花,许我一生一世的笑脸。
如今,我变成了他年少无知的选择。
正巧,迟言川提着一盒蛋糕回来,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他见我在沙发上发呆,侧眸顿了顿:“怎么醒的这么早?正好,我给你带了你最爱的芒果千层,快来吃吧。”
我嘴角牵起一丝弧度,眼神平静。
“你昨晚去哪了?”
迟言川眼睫微动,神色自若地换了鞋,“去找李总谈生意了,怎么了。”
我轻笑,“是去找白茉雅了吧。”
此话一出,他明白我不是在询问,而是笃定。
踌躇半晌,他软下了声音:“对不起。”
“我没告诉你,就是怕你多想,我只是和她聊工作,不是故意骗你的。”
酒醒后的他,与醉酒的他,判若两人。
我叹了口气,垂头望着脚尖,语调随意又轻快:“没关系,我也做了很糟糕的事。”
“什么?”
“选择了……相信你。”
只见他瞳孔一缩,欲言又止,鲜少露出内疚的表情。
随即他走到沙发前揽着我的肩膀,柔声央求,“年年,我想喝牛奶了,胃疼。”
面对他的示好,喉头间猛地涌上一股恶心。
“过期了,已经扔了。”
“想喝,就自己去买吧。”
这样的日子,我有些厌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