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京城世纪影院，影厅的玻珠幕上放映的《英雄》已经过半，制片人张卫平以及导演张一谋的突然离席引起了所有媒体的注意。

记者们面面相觑片刻，立马明白了过来，大新闻，绝对有大新闻。

电影也不看了，记者们连忙追出现想要采访一下当事人，可当他们出了电影院，却只看见一辆宝马7系E66正缓缓驶离，他们不愿意放弃，连忙拦了出租车追了过去。

车内，张卫平正跟张一谋说着具体情况。

“刚刚刘芳芳给我来电，说接到了举报电话，有人在音像店当中发现了《英雄》的盗版光碟在售卖。”

“那人不愿意直接说出盗版音像店的地址，要求只有我们到场了才说。”

“徐芳芳判断对方没有说谎，她查了对方号码的归属地，是沪上的，但沪上具体哪里却不知道。”

初听《英雄》被盗版的时候，张一谋也大吃一惊，此刻虽然平复下来了，可脸色依旧阴沉得可怕。为了这部影片，他付出了太多的心血，不仅仅是他，还有他的团队，还有其他出品公司以及投资人。

奥斯卡提名，文化部全力支持，大会堂首映，全国各级政府包场……场面办得热热闹闹，能给的支持全给了。

《英雄》已经不仅仅是一部电影了，它承担着传播文化的使命，承担着替逐渐萎靡的国内电影市场打开新局面的责任，承担着上级领导的殷切希望。

张一谋都不敢想象，一旦这部电影失败，他将遭到怎样的对待。

想着这些，本来性格温和的张一谋目露凶光，他咬牙切齿的说：“不管真假，一定要把事情查清楚。”

“要是真的，我一定让盗版商付出惨痛的代价。”

“联系领导，必须将盗版打压住，绝对不能让它们有冒头的机会。”

张卫平也不是个良善之辈，他重重的点头：“放心，一旦确定消息，我立马联系领导。”

“对了，刘芳芳说听对方的意思，应该是想要提什么条件，我们商量一下等会儿的底线。”

“没有底线。”张一谋一摆手，坚定的说：“只要对方说的是真的，他要多少都给。”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何况这事已经触犯到了张一谋的逆鳞，甚至是他的死穴，是真的死穴，一旦《英雄》失败，他的导演生涯不说彻底断绝，也必然会陷入一段长时间的沉寂。

他接受不了。

张卫平也明白这事的重要性，想想张一谋现在正在气头上，就没有反驳，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对方的话。

宝马一路急行，很快就到了公司。

“现在什么情况？”急匆匆的来到办公室，张卫平直接问刘芳芳。

刘芳芳连忙给张卫平和张一谋打招呼，然后把之前发生的事情事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对方说半个小时以后会自己打电话过来。”说着，她伸出手腕看了看时间：“距离半个小时还有七分钟。”

“不等了，打电话过去。”张卫平就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角色，听完刘芳芳的话，他直接开口吩咐。

“好。”刘芳芳果断的答应，来到座机旁开始打电话。

这次电话没有被挂断，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人来了吗？”许洛平淡的声音从话筒当中传了出来，刘芳芳看向张卫平。

张卫平伸手，刘芳芳立即把话筒递过去。

“我是张卫平，你有什么条件。”张卫平没有慌乱，语气中甚至带有一些威严，让人感觉格外强势。

挑挑眉，许洛没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说：“抱歉，我没听过张总的声音，不确定真假，能不能让张一谋导演接电话，他是我偶像，我熟悉他。”

张卫平龇牙咧了咧嘴，转头看向了张一谋，把话筒递了过去，同时在心中暗骂一句，土鳖，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张一谋本来心情挺沉重的，可听对方说自己是其偶像，也忍不住一乐，偶像一词是宝岛那边传过来的，意思他自然懂，和内地的楷模差不多。

此刻拿起电话来，他也没有那么严肃，反而亲切的开口道：“您好，我是张一谋，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现在的电话传音并没有那么真切，但许洛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确实是张一谋本人。

他握了握拳头，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张导，您好，您好，我是您偶像…不是不是，您是您偶像，也不是。”

许洛似乎因为太过激动，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的，话都说不清楚。

张一谋确定了，这确实是自己的粉丝，要不然不会这样。

他安慰着对方：“小兄弟，没事，你慢点说，说话慢一点儿，我在听呢。”

“嗯嗯。”许洛收到了安慰，连忙点头，深呼吸两口气，这才重新开口道：“张导，您是我偶像，我特别喜欢您的电影，我今天早上去看了《英雄》，特别好看，我最喜欢的是陈道鸣老师饰演的秦始皇，太霸气了……”

张一谋一听对方大有滔滔不绝的趋势，连忙出声打断道：“谢谢小兄弟能喜欢《英雄》，我代所有演员以及工作人员感谢你对我们电影的支持，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以后可以慢慢交流。”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问道：“小兄弟，我听他们说看到有人在卖《英雄》的盗版光碟，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许洛肯定的回答：“我刚才逛街的时候看见了，我还买了一盘呢。”

听到这话，张一谋眼皮不断的跳动，心也渐渐沉了下来，等许洛说完，他这才继续开口问：“小兄弟，你早上在哪儿看的电影院。”

“我就在……”

许洛张口就说，可说到一半，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停了下来，试探着问：“张导，我看报纸上说只要举报，就有奖励，是真的吗？”

张一谋已经有些急切了，他斩钉截铁的回答：“是真的，只要确定了真的有盗版，我们就给钱。”

“而且小兄弟我还可以告诉你，因为你是第一个举报的，我们会给予重奖，三十万，不，五十万，只要你告诉我你发现盗版碟的地址，我马上派人去证实，一旦真的存在盗版，我们会马上安排给你打钱。”

听到给五十万，许洛愣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就恢复过来，前世又不是没有见过五十万，五百万都见过，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只是因为自己现在还没起势，就显得这五十万格外重要，毕竟第一桶金往往是最难赚到的。

“不是不是。”许洛连连否认：“张导，我不是说钱的事。”

不是钱的事？

听到这话，张一谋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问：“那小兄弟，具体是什么事呢？你说一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满足。”

“是这样的，张导。”许洛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我自己写了一个小短片，想要把它拍出来，可却因为没有渠道一直被耽搁，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张导帮帮忙。”

原来是这个，张一谋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对方会狮子大张口呢，却没有想到对方的条件竟然会如此的朴素。

他二话不说的就答应道：“没有问题，你缺什么，我都帮你介绍，导演，摄影师，灯光师，录音，录像，只要你需要。”

“太好了，谢谢张导，谢谢张导。”许洛很高兴，连忙感谢。

得到承诺，他也不含糊，终于说起了张一谋最关心的话题：“张导，你拿纸笔记录一下，我把售卖盗版音像店的地址告诉你。”

“好好好。”张一谋一喜，连忙伸手示意一旁的刘芳芳。

桌子上本来就有纸笔，刘芳芳立即行动，拿起纸笔，竖起耳朵等待。

“小兄弟，我这边准备好了，你说吧。”深吸一口气，张一谋开口。

“好的，张导，那家音像店的位置在苏省NT市xx街道，店铺的名字叫做【王大桥音像店】。”

说道【王大桥音像店】，许洛又想起那个嚣张的黄毛，自己的二十块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拿到具体地址，张一谋彻底松了一口气，他看向张卫平，张卫平点点头，立即出去联系文化部的领导帮忙确定真伪。

“小兄弟，我提前谢谢你了。”

“对了，你留一个银行账户，等确定了消息，我马上安排人把钱转给你。”

“还有，我把我私人的电话告诉你，你什么时候需要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帮你安排剧组。”

许洛是真的惊讶了，这老谋子，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