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冬日的喧闹1

1997年11月

AS市镇上的一户农家，房前屋后布满了白雪，院中的那棵槐花树也挂满了银色的叶子。雪花飘飘洒洒飞舞着，放眼望去，山坡草地混为一体。

简易的木板房，一块接一块的石板铺满了整个房顶，寒冷呼呼吹着用编织袋订上的窗户，生了锈的栏杆任由风吹日晒。

缕缕浓烟升起，一天的生活刚刚开始。从屋内通向屋外的一根铁管承载着各种心酸无奈，烟熏火燎的味道顿时弥漫整个屋子。

坐在皮革沙发上的女人挺着大肚子，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鹰钩鼻，不到一米五的个子，目光里充满了各种期待，就如她眼前的炉火正旺，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腹中孩子的降临。

正在给未出世的孩子织毛衣，突然她顿感肚子疼痛，只好把一卷一卷的毛线扔在沙发上，她努力的叫着，声音逐渐变得微弱，“升平，升平，快快快，我感觉要生了！”

刚刚吃过饭的张升平在院子里砍柴，听见屋内妻子的呼喊声，一身粗布缝制的衣服，身上穿了四五件，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着，立马扔了手中的斧头。迅速的跑进了屋里，他措手不及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荷香，你别着急，我也不知怎么办才好！我先去叫妈过来给你瞧瞧！”

一大清早田氏早就拎着竹篮去了地里，找遍了几户人家也没有任何消息。张升平只能原路返回，走着黄泥路上，心里五味杂陈，自己要做父亲了，激动不已的心此时顿感无奈。

“我说升平呀！你媳妇都快生了，你还不慌不忙的在这里干嘛？”田氏刚回到村口，就听见二姨妈说了此事，儿媳妇第一次生孩子，她拼了命的往家里赶，在家门口碰见一脸茫然的张升平，张嘴就来。

张升平看见田氏的到来，如同春风吹在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妈，快去看看荷香吧！我一个大男人真的不知道做什么才好！”

“好了好了，你赶紧去烧水，再去请田姨妈过来，她是村里出了名的接生婆。快去快去啊！”田氏双手推着张升平，在这紧急关头，必定要足够清醒才行。

吃了一颗定心丸的张升平匆匆去请上寨子的田姨妈。二十八九的他虽听说过满月酒，都却对生孩子的事是一无所知。

站在门外的他紧紧抱住手，隔壁人们听说了此事也纷纷上门来帮忙。望着地上杂乱的脚印，他何尝不想进去帮帮备受煎熬的妻子。

田氏是一个比较保守的传统女人，她也清楚自己这个儿子现在心里眼里都是荷香。不过这种事情是不能任由他的性子来，她一把窗帘拉了下来，还挤眉弄眼的看着张升平。

她还有一个大儿子升祥，结了婚分了家就没在一起居住，走到这里来还有些路程。

几个大老爷们站在外面开始了日常的八卦，听说王二宝家的猪死了，扔在河里被发现了。现在被查出来，被村长叫了去又是一顿教育，不过王二宝也是罪有应得，他强势惯了，在村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向来都是为虎作伥。

只因他有一个在城里做生意的哥哥，生活较为优裕。在玉石村里能够建水泥房的也只有他一家，自然要傲慢无礼许多。

哇哇哇的哭声打破了此时众人的悬着的心，所有人的焦点都聚集在这个出生的孩子上。

“是个女孩，是个女孩……”田姨妈抱着襁褓中的孩子走了出来，满心欢喜的宣布这个好消息。

虽说在这个年代里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很多，但在张升平这个喜当爹的人身上却完全将这些抛之脑后。他第一时间冲进房间里，第一时间去关心为他遭受折磨的荷香，轻轻的用热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他也不知此时的行为能否缓解缓解她的短暂的疼痛。

“荷香，你辛苦了！”一把鼻涕一把泪，他一直紧握着荷香的手，也许这句话有一半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没事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忍着剧痛的荷香轻轻一笑，她看见这个平时不爱说话的高冷男人今天竟然会流泪，她准备要伸手去擦时，却被张升平抓住了手。

“你好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