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卑鄙小人

说是延平县马家；那不如说，马家的延平县。

这里的一山一水，一田一林，都是属于马家的。自然，马家的祖宅建的也是十分的豪横，由北山脚下起，起码丈量了三里半地。

叶清凡等人送来沉香木后，就被安置在一处名为望湘园的院子里。

入夜，即使以马家的豪横，也不会到处燃起烛火，将偌大的院子全部点亮。只有少数几个地方，灯火通明。

其中一处，自然就是几座正在赶工修缮的院子。

叶清凡身穿黑色夜行衣，像一只夜猫一样，无声的穿梭在高墙与廊道的阴影里。

这段时间，祖宅因为筹备祭祖事宜，每日来往杂人较多，所以巡逻不像河中府城内的马府那般严密，让叶清凡顺利的摸到了一座名为栖凤院所在。

可到了这里，叶清凡便察觉到，这里戒备异常的严密，无丝毫空子可钻。

只见，院子四周，每隔几步就有护卫把守。从外面望去，只能瞧见院内人影交错，一副热火朝天的赶工模样，再细致的就很难看清。

这明显不正常，修缮屋子罢了，哪里需要这么严密的防守。眼前的院子里，一定隐藏着什么。

叶清凡藏在阴影里，细致的观察着护卫巡逻的路线和交接的时间，仔细分析可能存在的破绽。

突然，寂静的黑夜里响起一阵急促的锣声，叶清凡一愣，以为自己被发现，险些不顾一切掉头就跑。

好在，马府护卫训练有素，听到锣声响起的刹那，第一时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包抄而去。叶清凡见状，明白并非自己行踪暴露，连忙将身体压低，静待时机出现。

果然，当一部分护卫被吸引走后，立刻从黑夜里跳出来十几个黑衣人冲向院子，和留下的护卫厮杀在一起。

叶清凡见到机会来了，从暗处跳出，趁着双方激战无暇他顾，灵巧的避开人群，冲入院子内。

院子内到处堆积着土石木材，里面的匠人注意到外面的动静，纷纷躲了起来。叶清凡没有停留，迅速掠过他们，冲入屋内。

屋内没有摆放任何桌椅家具，而是土石成堆，木架纵横。在正中央的墙壁上，还有一个没有完工的暗门。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叶清凡身后传来怒喝声，同时一道灼热的罡气袭来。

叶清凡顾不得查看暗门后面的秘密，一个鹞子翻身，从对方头顶掠过。双掌护在身前，和对方攻来的拳头轰然相碰。刹那间，强横的力量爆发，叶清凡在这股力量冲击下，撞破屋顶，趁机向外逃去。

临走前，叶清凡余光注意到，那些黑衣人趁乱抓了好些匠人，飞速撤退。

远离了院子，叶清凡并没选择回到自己房间，而是打算迂回跟踪黑衣人撤退。可惜，这群人计划周密，撤退有序，叶清凡被几个断后之人纠缠片刻后，完全失去了这帮人的踪迹。

如此情形，叶清凡也难再回马家祖宅，索性直奔河中府城。隐藏在人群中进入城内，叶清凡直接躲进珍宝阁，暂避风头。

将今夜所见写成密信，交给贾清一传回门中后，叶清凡就老老实实的蛰伏下来。

此刻，全真教玉阳殿偏殿内，赵志敬看向站在身前的杨清水，叮嘱道：“京城那人既然派来了人手，那事情就交给他们办。你此去只是带路，不要露面。等事情了结，立刻连夜赶往万年府，完成师门交代的任务，千万不要耽搁，错了时辰。”

杨清水连声应道，“师父放心，弟子知道轻重。”

“在这点上，我倒是放心你。”但话说到这里，赵志敬语气一转，声音中透着寒意：“若是你被逮到了，你知道怎么做吧？”

杨清水闻言，神色一凛，抱拳道：“倘若弟子真有那么一天，也绝不会吐露半个字，更不会连累师父。”

赵志敬目光停留在其脸上，审视片刻后，意味深长道：“你知道就好。放心，为师也不是刻薄之人。若真有那么一天，你的家人为师自会照料好。”

“多谢师父。”杨清水微微低头，语气中满含苦涩。

针对叶清凡的风波渐起之时，但马家祖宅的风波，随着时间流逝已然平息。

追查了三天，马家一无所获之下，只好放弃明面上的追捕，改为暗中慢慢探查。叶清凡躲了这么久，也终于可以出门透透气。

易容乔装一番后，叶清凡在城中街头巷尾、茶楼酒庄到处转悠，希望能探听到一些消息。

在路过一处拐角时，叶清凡不经意在墙角一扫，看到个标记，眼中瞳孔一缩。

‘这是师门求救的信号。但门中何时遣人过来的，我怎么不知道。而且在上次的来信中，宋师叔也并没说要另外派人过来啊？’

心中虽然疑惑，但见到同门遇难，叶清凡却不能不管。当即按照标记所指，迅速赶了过去。

在距离城门不远处，叶清凡看到最后一处记号所指方向后，立刻出了城门，施展轻功，向南追去。

然而，他刚行至一片树林边缘时，一股森林寒意从头顶袭来。

叶清凡周身寒毛乍起，右手快速拔剑刺去，那人却不避不闪，仍以一双肉掌相抗。掌心中罡气涌动，与利剑相碰，竟发出金属交击之声。

叶清凡顿感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压力扑面而来，自己的九牛之力也难抵抗。连忙深吸一口气，双脚连踏，身形向一侧避开。

但还没松口气，一道无形指罡已经贴近其后心，叶清凡措不及防下，被其一指点中后心，飞了出去。

人在半空中，口中鲜血狂喷，肺腑中传来的剧痛让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咦？”偷袭之人在击中时就觉得手感不对，见到叶清凡居然没死，凝目看去，“原来穿着内甲，算你命大！”

叶清凡强忍痛苦，哑着嗓子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将我同门怎么样了？”

“哈哈哈，你现在居然还有心情关心你的同门。”最开始偷袭叶清凡的男子嘲讽道，“他可是一门心思要害死你呢。”

“什么？”叶清凡当即反应道，“杨清水，是不是你这个卑鄙小人，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