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皆不当人子
- 诸天:从骊珠洞天开始境界往生
- 汪九州
- 2661字
- 2025-01-31 11:00:15
李飘放下玉簪,头发顺势披散下去,周身气机遮蔽全无。
陆沉借此观李飘神魂体魄若见一世界,灵气于阴阳间交换,近乎于道。窍穴大日还可看作仙人手笔,但这神魂阴窍所蕴育太阴却仿若天地造化,加之其与身躯太阳相辅相生,此手笔简直匪夷所思。陆沉看向李飘空洞左眼,难不成是将左眼化为魂窍太阴?
李飘见陆沉看了自己一眼后便垂目思索,就挽好发髻将玉簪别了回去。
此时,陆沉心湖内翻起惊涛骇浪。将自身辟为天地修行竟真可行,行如此偷天换地之举,难怪引来天雷谴之,那么很多事情又需重新计较了。
李飘见他久久不语,已然不耐,便用手指敲击两下桌面,陆沉抬眸笑看向他:“我要是你,就不会取下那簪子。”
李飘没回应,只盯着他,陆沉见状轻笑一声,“为者败之,执者失之。青冥神霄李家神机碟谱可观血脉身死,顺便说一句,你的名字不在上面,三年前,你父之名就已黯灭。”
李飘眼中透出就只如此的目光,陆沉笑了笑,沉声道:“告诉你这些,就已然犯了大忌讳,事后师兄不定要如何说我,可别不识好歹,难道你爹身亡不是件极大消息?”
李飘不甘示弱,眼神流露出杀意道:“我爹死在哪里?如何死的?他为何离去?这些你都要告诉我。”
陆沉眉毛挑了一下,观他若见虫豺。心道你李飘怕是这些年过得太如意了些,这世道什么都想知道那可不成。阴阳家那帮神神叨叨的人,每季被天机反噬之人不知几何。但有个问题他还是想问一下这个独辟大道之人。
“回答我一个问题,给你一个线索,如何?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李飘知他修为高深莫测,自己拿他其实一点办法也没,只得无可奈何地接受,道:“你说。”
“你可知庄周梦蝶的故事?若我们这个世界都是一场梦,那么你的执念岂不是很可笑?”
李飘心道到底是何等闲散无聊之人才会问出此等问题,但屈居人下,只好追忆残梦,灵光乍现,终是说了句:“我思故我在。”
此句如在陆沉心湖掷下一枚石子,阵阵涟漪激荡,他确实无法质疑自己本身的念头想法,否则也没什么必要活下去。他蓦然想起了骊珠洞天的那句天资高绝者李飘,不由得苦笑。但事情发展到现在,实则覆水难收,而他现为阮邛弟子,一切起因便是那七年。
陆沉心里放下了些许事情,李飘见其顷刻流露出仙风道骨的气质,陆沉低眉思寻片刻,开口问道:“李道友,骊珠洞天时你消失了七年,到底为何?”
李飘如实相告,“和齐先生打赌输了,不让我和平安再见,便去山林历练了。”
陆沉听罢不免笑出了声,叹了句:“齐静春啊……”
话已说尽,陆沉身影若梦幻泡影般骤然消散,一句话借于清风传至李飘耳中:大隋云霭山。
李飘深深吐出一口气,平息心境,而后用手指轻点两下魂镜,那魂镜便化做流光,重化为李飘左眼。
大隋云霭山,乃大隋都城仙山,都城灵眼之一,此山若托手供奉起一座藏书楼,其名为云中阁,坐落于山顶。据称藏书百万卷,其中大多为修行典籍,号称入阁如入仙山,卷卷仙阶。此山为大隋皇室所有,禁令严苛,常人不得入内。李飘去后,发现根本无法穿过禁制,被挡在了山门。
卢府,卢淼被父母禁足,锁于书房,待父母筹备婚事。他盘腿坐于床上运转吐纳法门,只消片刻,灵气纳入经脉,以吐纳规律流于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猛然若被烈焰灼烧。他大口喷吐出胸腔热气,又急忙紧捂住口鼻,以免自己痛呼出声。
卢淼痛苦蜷于床上,不断扭曲挣扎,待捱过一轮灵气运转,已是大汗淋漓,浸透了床单,而他皮肤毛孔渗出些许黑色秽物。这便是易经伐髓了。
卢淼躺在床上若溺水之人大口呼吸,看着自己手臂毛孔渗出的污垢,这种炼体又练气的法子,还真是超凡脱俗,感念了句李飘恩德后便困意大盛,沉沉睡去了。
李飘入山门而不能,此时别无他法,只得来找身为名门望族的卢淼,隐在卢府门口附近窥视半天,迟迟没叩门。李飘心中思忖,卢淼此时怕也是自顾不暇。
李飘见不远处有一茶楼,心中憋闷,走至茶楼门口,见匾额上书听雨楼三字,李飘迈步踏入,便见此地饮茶之人大多身怀功名。
李飘上至二楼,找一靠窗僻静之位坐下,那小二面带笑容:“客官,此位需五十两,饮茶另算。”
李飘敛下讶异,忍着心痛,拿出了卢淼的拜师礼。将那钱袋打开后,里面装着满满当当若雪花般剔透的铜钱,李飘视之,其乃精纯灵气制得,便拿出一枚递于那小二。
那小二本就见李飘手中忽现钱袋,现又拿出那传说中的神仙钱,身份不言而喻,踌躇片刻后,颤抖地接过那枚雪花钱,道了句客官慢等,便忙不迭跑下了楼。
不多时,茶馆老板匆匆而来,恭敬地为李飘上了茶,看着李飘俊逸的相貌,便将那枚雪花钱还于李飘,李飘没收,问道:“为何还我?”
茶馆老板躬身道:“别为难小人了,这钱我们店小,花不了,仙长来此莫不是为难则个?”
李飘学着陆沉那样,声音淡然道:“等人。”
茶馆老板抱拳道:“仙长大驾光临,慢用。”
看着茶馆老板毕恭毕敬的样子,李飘觉得不该如此,道:“我身上只这种钱,若后面得了银两,再还于你。”
那茶馆老板接连摆手,“莫要说这等话了,仙长来此饮茶便使小店蓬荜生辉。”
看那老板离去的背影,李飘抿了口茶,入口芳醇但没甚滋味便是了,而且他察觉到隔着两个座位,有一女子正盯着他,见茶馆老板远去,那女子起身走来。
那女子装着男人般的步履坚定,坐至李飘面前,道:“可否赏脸请一杯茶水?”
李飘目光从卢府门前移开,看清了她的脸,这人脸上不知抹了些什么,凃得黝黑,但依稀可看出国色天香的气质,且这胸口未免掩饰得太不谨慎了些。
李飘点头道:“请”
那女子倒了一杯茶,装着不懂礼数的样子,猛灌一口,但灌的过于猛,嘴角流出些茶水,一滴茶水将顺着下颚流出一道白迹。
李飘只当没看见,呷了口茶,那女子见他不说话,道:“俺叫高大月,不知高人叫什么?”
“李飘。”
“哪个飘啊?”
“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中的飘。”
那自称高大月的女子‘哦’字说了一半便倏地停住,似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听得懂,便又问道:“哪是那个飘?”
“飘来飘去的飘。”
高大月重重拍了下桌子:“早说不完了吗?我还以为那个嫖呢,你们这帮书生就知道念些酸诗。”
李飘问道:“看你衣裳粗陋,也花得起银两来这里?莫不是贼寇?”
高大月一脸的看你相貌俊美、文质彬彬,怎么出口就误人清白,便道:“我是刚卸甲的兵士,有些闲钱,怎么,难不成只许……”
还没等高大月说罢,她便被李飘一个闪身于身后擒住,并将其脑袋摁于茶桌上。
兴是李飘力气太大了些,高大月吃痛,眼角不自觉闪出泪花,嘴里喊着:“你干什么?你怎凭空污人清白?行此无礼之举?”
李飘靠近她耳边历声问道:“你一卸甲兵士,去风花雪月场所还可取信,来这里花这许多银子喝茶,当李某不智?看我不扭送你去官府。”
似是李飘靠高大月耳边太近,气息使她面庞微红,便将头奋力往远撇,道:“修士就可诽谤于人?”
“还知道诽谤二字啊,你可以去考秀才了,高大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