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天羽羽斩

路鸣泽将奥黛丽拖入这个场景后，没有继续说话。

他站在冰面之上，双臂张开，像是在拥抱天空。

天空回应了这份期待，一股狂风从天而降，簇拥着路鸣泽飞向天空。

这一刻，他背后生出了黑色的双翼，整个人像是悬空的十字架。他深深地呼吸，仿佛要把整个世界的空气都吸入肺中。黄金瞳无声无息的点燃，比楚子航的黄金瞳更加耀眼，就如同海上指路的灯塔。

他瘦小的身躯迅速膨胀，锋利的骨刺突出身体表面，肌肉骨骼生长变形，发出冰川开裂的声音；和膜翼颜色相同的鳞片从皮肤下面一片片地钻出，发出清脆的扣合声。

说来话长，但实际上电光火石之间路鸣泽就完成了这一切变化。

变身完成的路鸣泽仰天长啸，带着流星坠落般的气势，从天空向奥黛丽俯冲而去。

冰面上的奥黛丽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作为曾经的“观众”，她知道靠言语已经无法说动对方了。

她也默默地展现了部分神话生物形态，在她脖颈、手掌等露出的区域，无声无息之间也附上了一层灰白色的龙鳞，上面铭刻着许多复杂而立体的神秘符号，层层叠叠延伸至虚空。她的头部并未展现出太多的变化，只是双眼由碧绿变为淡金色，瞳孔化为竖瞳。

“龙化”！

事实上，到了天使层次，已经可以说是真正的神话生物，完全“龙化”和部分“龙化”已经没有了本质的区别。但为了更好的“洞察”对手，和提升自己的防御，奥黛丽还是让皮肤覆盖了龙鳞，同时使用了龙瞳。

她右拳挥出，原本洁白似雪的手掌上也覆盖上了灰白厚重的鳞片。

嗡——

两人的拳头精准的撞在了一起，发出一阵响亮的，犹如金属撞击的声音。

紧接着，这股声音迅速消失，就像路鸣泽和奥黛丽拳头相撞处出现了一个声学黑洞，吞噬了这股巨响。

互相命中的两人陷入了静止，时间就像是凝固了一般。

像是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有一瞬。

一股亮光自拳头相接处散发出来，就像是电影按下了播放键，时间开始了流动。路鸣泽在亮光中逆飞而去，奥黛丽则在冰面上向后滑行，途中划出两道深深地划痕。

“观众”途径的入梦和其他途径的入梦有所不同，譬如“不眠者”途径的“梦魇”，是运用星灵体让自身灵性进入对方的星灵体体，到达入梦的效果，整个过程近似于“降灵仪式”。

但“观众”不同，到了“梦境行者”这一层次，“观众”就可以通过虚化，肉身进入梦境。因此，“观众”在梦中的战斗不仅限于灵性和精神的对抗，他们可以额外使用肉体的力量，这就是为什么奥黛丽可以在梦中使用龙化的原因。

但没想到的是，即便如此，两人也没有拉开明显的差距。要么对方位格不低，要么是他也有梦境方面的权柄，奥黛丽想到。

滑行结束后奥黛丽重新站直，但在这个过程中她察觉到一股异样。她低头看去，发现脚上的皮鞋在刚才的滑行中出现了一道裂缝。这双来自于John Lobb的鞋子对得起它的品牌，质量确实过硬，经过这么一长段的滑行只裂了一道口子。

这让奥黛丽有些心疼，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因为不清楚这边交易使用的是什么贵金属，她和戴里克每样都携带了一些。

幸运的是这边交易也使用金银，但不幸的是，因为携带的贵金属种类实在是太多了，导致他们携带的金银的数量并不多。这双鞋子是她开的心理诊所，通过自己的劳动亲手挣到的钱购买的，对她而言有非常重要的纪念意义。

看着已经寿终正寝的鞋子，奥黛丽优雅的脱下，整齐地摆在一旁，接下来的战斗他已经没法参加了。

她重新站在冰面上，虽然双脚和冰面只隔了一双袜子，但她就像感受不到寒冷一样，脸上没有一丝变化。

另一旁，张开双翼悬浮于空中的路鸣泽正在观察再次出手的时机。奥黛丽低头时，他没有动手，因为他清楚，以她掌握的能力，视觉并不是观察的主要手段，所以这很明显只是一个引诱他出手的陷阱。

路鸣泽很有耐心，他静静的看着奥黛丽，等待对手露出破绽的那一瞬间。终于，他出手了！此时正是奥黛丽重新站直的那一刻！

刚才我没踏入她的陷阱，现在一定是打算换一个策略，这一刻心态的转变就是破绽，路鸣泽如此想到。

他抓住了这个时机，俯冲！借助高处坠落的势能，再次打出了从天而降的一击。

面对路鸣泽的蓄力一击，奥黛丽依旧淡然，你以为的有时候并不是你以为的。

这次她没有选择在地面等待，拔地而起，于空中拦截下了这次攻击，打断了路鸣泽正在积攒的气势。

虽然这里是路明非的梦中世界，让她无法使用“精神风暴”、“心灵瘟疫”等非凡能力，但只要能把握到对手的心理变化，一样可以起到改变战局的作用。

刚才的交锋中，她先是使用“战斗催眠”模糊了对方的进攻意图，让他提前提前发起了进攻。然后她通过对自身心理和精神精准的把握和掌控，让路鸣泽的危险直觉无法于脑海内形成画面，也就难以预判自己的截击。

只是——奥黛丽在心中叹了口气——为什么“观众”这个偏辅助的途径最后总是要和别人硬碰硬呢？都怪那位存在，奥黛丽在心中小小的吐槽一下远古太阳神。作为“观众”途径的顶点，祂深刻地影响了整条途径，当初搏杀古神的姿态在命运之中回荡。

一旁，空中的路鸣泽则没有闲心想那么多，气势被打断令他一阵胸闷，他捂住胸口，调整呼吸。

强大的血统让这个过程很快完成，但路鸣泽没有继续莽撞的发起攻击。从第一击的略占上风到刚才的受挫，形势转下让他明白自己还是受到了影响。他开始审视自己的内心，同时思索接下来要怎么办，他知道这样下去是奈何不了奥黛丽的，这种程度的攻击无法将她击杀或者赶出这个梦境。

路鸣泽深吸一口气，双手做拔刀状，然后他就真的从空气中抽出流淌着赤红色和熔金色的两柄长剑。

如果路明非还醒着，他一定能激动认出这两柄长剑——“天羽羽斩”和“布都御魂”。

天羽羽斩如其另外一个名字“十握剑”一样，是刀刃长达十拳的长弧刀，而“布都御魂”则是长达两米的巨型直剑，和传说中一模一样。

而奥黛丽虽然已经学习了解了这个世界的很多常识，但对一些国家的神话传说并不清楚，所以并未看出路鸣泽拿出的武器代表着什么，自然也没有露出震惊等表情。

她只是见路鸣泽已经排除了干扰，并且又拿出两柄非凡武器，感觉有些棘手。

“拿着武器欺负手无寸铁的女士，这可不是绅士行为。”奥黛丽笑着看向路鸣泽。

“遵守规则的才是绅士。”路鸣泽沉声回应，“但我是皇帝，规则是由我制定的。”

说罢，路鸣泽手持长剑，就像一名御驾亲征皇帝，向奥黛丽发起了第三次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