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陈兵于西

“西境部队已经集结完成了，他们在金牙城部署，兰尼斯特随时可以发动袭击。”

“河间地准备的如何了呢？徒利家族虽然不是最强大的河间地贵族，但也不是任由狮子宰割的肥鱼。”

艾隆和乔里互相答道，现在泰温·兰尼斯特已经率军于金牙城驻扎。鳟鱼的腹部暴露在狮子的尖牙面前，但作为河流中最为凶猛的鱼类，这场战斗还尚未分晓。

困索的神色可以从乔里的额头看出，他对于这场战斗的前景十分担忧，出于身为奈德护卫队长的角度，他又不愿意选择议和。奈德早已告诉他，兰尼斯特的乱伦，尤其是在前几日，奈德找到劳勃国王的私生子，几乎确认了这一消息的真实性。为此乔里深知兰尼斯特才是这一切爆发的罪魁祸首，凯特琳夫人虽然冒进了，但也在情理之中。（乔里自发的推断，布兰的坠楼与兰尼斯特有关。他不知道布兰被刺杀这件事。）

对于乔里的担忧，艾隆深有体会，洞察全局的他知道所有人物关系。现在公众认为，兰尼斯特的泰温公爵为了自己的儿子毅然起兵，他在挑战“鱼狼鹿鹰”的联盟，可实际上联盟早已崩塌。两“鹿”按兵不动，蓝礼正在君临，他本人表示支持国王，实际上就是观望态度。君临稍微了解宫廷政治的人，就知道蓝礼同河湾地的提利尔家交好，他没有和兰尼斯特的直接冲突，起码现在没有。

史坦尼斯正在龙石岛不知所踪，而且他的力量对比七大家族，就像河马和大象，虽然也算实力“雄厚”，可还是有些不够看。但王家舰队握在他的手中，相当于半个黑水湾都在其掌控下，今天清晨，奈德的渡鸦已经发出，他向史坦尼斯发出征召，命令其做好战争准备。

“鹰”被莱莎·徒利所“篡夺”，谷地现在比起蓝礼还难“说动”，人们只知道娶了莱莎这个寡妇，那么就能当上谷地公爵。荣誉与忠诚被人抛之脑后，这些值得称赞的品性消磨在时间的长河中。

“鱼”和“狼”虽然坚定的站在一起，可是北境太过于遥远，奔狼的军队南下还要时间筹备。现在河间地不得不独自面对狮子，这肯定是场劣势开局的战争，因为无论体量还是军力，以及动员能力，河间地都逊色于西境。

还有家族的掌舵者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霍斯特·徒利公爵已经年迈。相比于泰温·兰尼斯特公爵，他已经一只脚踏入七神的怀抱。据奔流城的仆从所说，霍斯特公爵整日依靠罂粟花奶入睡，他的皮肤因为年迈而松弛，喝下罂粟花奶后，更是浮肿的像泡在水中。

为此河间地实际上已经交由艾德慕·徒利所指挥，艾德慕不同于霍斯特公爵。他没有实际上指挥过任何一场战斗，同九铜板王之战开始就不断奋战的父亲霍斯特相比，他可以说是差远了。

“我们需要请示奈德大人，王国的和平已经一去不返了！”

艾隆对乔里提醒道，并且乔里加快了速度，他们需要立刻前往首相塔。红堡内，台阶上，房间内，不断有着老鼠和蝎子钻出，以往的华丽染上一片阴影。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艾隆心中愈发担忧，只能希望奈德已经做好准备。

“大人，请容许我的无礼！”

乔里来到首相塔，没有敲门就直接推开，进门第一时间就看见了奈德。对于乔里的“请罪”，奈德并不在意，他看见二人到来，自发露出笑容，“你们来的刚刚好，乔里，我需要你去把守梅葛楼，将我的女儿珊莎和艾莉亚带回北境。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今日便可以启程。艾隆，你的任务很艰巨，我等会就将前往会议厅，这是我收到的消息，兰尼斯特正在“开会”，他们可真有闲功夫！”

奈德的笑容没有保持多久，很快就被严肃的神色代替。艾隆听见奈德的安排，瞳孔一震，据他所知，临冬城的援军还没有到达君临。如果先前是让白港派出部队，或许会更加好点，但临冬城实在太遥远了。

“大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拥有着易形者天赋的艾隆虽然具备一定的洞察能力，可是天赋是死的，人是活的。在君临这个地方，任何举动都需要十分注意，保不齐有着无数眼睛一直盯着你。所以艾隆没有过多使用自己的天赋，而是更多以正常手段去了解情报，并且他也并非全知全能，对于奈德现在突然的决定，自然表示困惑。

只见一封信件从奈德手边拿起，艾隆视力极佳，一眼便看出，那上面印着雄鹿的火漆。奈德咬牙切齿道：“史坦尼斯和我回信了，他和我确定，琼恩死于暗杀。以及乔佛里等人都是兰尼斯特乱伦的产物，现在王国的命运来到了我们手中。”

话语不言而喻，气氛变得焦躁，乔里的身体绷直，用行动告诉奈德，他整装待发。艾隆也挺直身体，但手掌微微颤抖，他还想劝解一番，“大人，我们是现在直接前往会议厅逮捕兰尼斯特吗？”

“不！呼～我给了她们一个机会。不必担心，培提尔已经召集好都城守备队，他们有四百人把守在红堡。封锁临河门和钢铁门，兰尼斯特插翅难飞！”

奈德吐出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要的选择，回答还没有说完，艾隆便打断他，道：“大人！这样太草率了！培提尔还不确定是否值得信任，如果都城守备队与我们反目，那么陷入深渊，万劫不复的就是我们了！”

这个担心其实奈德也考虑了，对此他感到欣慰，有一个细心的封臣是很不错的事情。而且艾隆还年轻，他还可以走很远的路，罗柏也还小，将来君臣相伴会长久。

“培提尔是凯特琳的弟弟，我相信自己的妻子。兰尼斯特只有百人“红袍子”，而且詹姆·兰尼斯特已经跑了，他们现在才缺少帮助。蓝礼和史坦尼斯都是我们的盟友，王领效忠于劳勃，培提尔这些偏向平民派系的贵族也是倾向于我们这边。”

乔里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听到奈德这番分析，换作任何一个人，其实都觉得这把稳了。可其实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一个前提下，那就是劳勃国王还在世，他是七国和平的纽带。任何人都无法代替他，如果劳勃国王身死，那么王位应当顺位继承给乔佛里王子（名义上是这样的）。

史坦尼斯作为实际上的第一继承人，肯定不会愿意屈服于兰尼斯特。按照前世记忆，蓝礼对王位又有窥伺之心，所以两只雄鹿势必开始厮杀。王领也就此倒戈于乔佛里，他们只听从“国王”的命令。

现在最为关键的核心就是都城守备队，这是扭转战局的必要因素。想到这里，艾隆立刻向奈德请命：“大人！请您允许我前往临河门，那里需要由真正的史塔克卫士把守。我只需要达利一人，带上我所有的随从，一旦有什么不对，我们还可以走水路前往龙石岛！”

思考片刻，奈德觉得加一道保险，其实也挺不错，于是答应了艾隆的请求。艾隆得到授权后，马不停蹄的向御林赶去，甚至连敬礼都差点忘记。

在一个拐角，他控制住一只渡鸦，然后迅速飞向高空，君临的一切浮现在眼前。只是宿主现在没有心情关注这些，渡鸦飞行很快，而且御林并不遥远。国王的队伍很庞大，哪辆马车打着宝冠雄鹿的旗帜，哪辆马车就是国王所在的地方。

渡鸦被艾隆所操控，飞行至马车旁，不详的预感笼上心头。血的铁锈味闯入鼻孔之中，艾隆紧张的差点打在马车上。听着车内呻吟的“低语”，艾隆已经确定了情况，劳勃国王落得和上一世同样的结果。

和正常人的自责不一样，艾隆感到了雀跃的情绪，这是名为欲望的感觉。

“小指头”培提尔肯定是谁出价高，便跟着谁，奔狼怎么可能比占据金矿的狮子更加有钱！？

艾隆暗自判断了下局势，随即立刻向临河门跑去。

大约二十分钟，艾隆来到了人声鼎沸的临河门。这里位于君临南方，西面就是高丘，有着君临最大的鱼类交易市场。现在临河门已经封锁了，这里的港口有着上百个码头，其中只剩下不到十个还在使用。

为此来往的商队和等待搬货的民夫，都对此十分不满，但看见金袍子锋利的钢枪，也只好压制自己心中的冲动。在地上碎几口，也算是发泄自己的不满了。

临河门，又称烂泥门。这是有原因的，黑水湾的海水常年冲刷着临河门的土地，为此道路日益泥泞，行走不便。因为运输货物的马车经常陷入土块之中，更是诞生了民夫这一职业，也算是为君临百姓创造了一个工作机会。

艾隆径直走到临河门墙壁内，这里只有一个闸口，所以临河门守备队长的地方很好找。艾隆很快就看见了他，杰斯林·拜瓦特，被誉为“铁手”的伯爵。身边的金袍子在看见艾隆身上的徽章，纷纷让道，不敢阻拦。他们欺压百姓还行，可对于贵族只敢保持谦卑的姿态。

杰斯林看见艾隆，立刻抚胸敬礼，道：“大人！”

艾隆也不废话，问道：“你知道今天的任务是什么吗？”

话刚说出口，艾隆觉得有些不妥，这样容易暴露自身目的。但杰斯林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他恭敬的答道：“今天要封锁临河门，为此不影响码头交通，我只开启了向东的几个码头。其余码头都已经按照杰诺斯·史林特大人的吩咐，全部关闭了！”

艾隆略微点头，这个队长做起事来还算可以。“干的不错，把临河门兵力部署，如实告诉我。”

“临河门总共有二十一个塔楼，七百名金袍子，现在在这个闸口的只有一百五十名金袍子。如果大人您有需要，我现在就可以调遣新的人马过来。”杰斯林·拜瓦特不是个傻子，突然封锁城门，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兰尼斯特陈兵于河间地以西，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身为一名小伯爵，他可不敢去触碰大家族之间的矛盾，对于艾隆自然保持尊敬，希望他能早点离开。

艾隆听后，略微点头。

“数量还不够，我将让我的随从来填补空缺。”

“遵命！大人！”

艾隆随即召集了哥尔，达利，情况一旦不对。他们两人将和自己一同前往龙石岛，艾德的结局已经注定。

卡罗拉将继续留在君临，艾隆需要有双“眼睛”在君临。同时他还派遣三名板甲战士，前往梅葛楼策应乔里，试着救出珊莎和艾莉亚。

看着远处的红堡，兰尼斯特就像一道乌云逐渐笼罩其中。整个维斯特洛都蒙上一层阴霾，战争的逼近，就像神明握紧了手中的战锤，嘴唇轻启，发出远古的战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