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办公室内疑云密布

林宇实在忍受不了楼道里那股腐臭与霉变交织的异味，那气息仿佛有了实体，丝丝缕缕往鼻腔里钻，直捣心肺，令他胃部一阵翻江倒海。他用手臂捂着口鼻，脚步匆匆，只想尽快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环境。就在这时，一阵女人的抽泣声，如同一把锐利的钩子，猝不及防地从隔壁办公室拽住了他的注意力。

不及思索太多，他飞起一脚，狠狠踹向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哐当”一声巨响，木门应声裂成几块，可依旧卡在门框上，顽强地维持着半开半合的姿态。碎屑在昏暗中飞舞，像是一场悲凉的木屑之雨。林宇强忍着愈发浓烈的异味，眯起眼睛定睛细看，好家伙，门后堆积的物件堪称一座小山，桌椅板凳、文件柜，凡是办公室能有的东西，全被一股脑堆在了这儿。这显然是有人刻意筑起的防线，为抵御那随时可能破门而入的变异人。

“里面有人吗？”林宇刻意压低声音，轻声问道，声音在死寂的氛围里，带着一丝试探。

“有人，有人，我叫是赵志刚，我这就把这些东西弄开。”杂物堆一阵晃动，一张男人的脸探了出来。赵志刚戴着黑边眼镜，镜片后的双眼先是闪过一丝惊喜，紧接着被期待填满。他头发凌乱，几缕发丝倔强地翘着，衣衫不整，衣角还沾着些污渍，但仍努力挺直腰板，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林宇站在门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眼前这人，估摸二十六七岁，相貌透着股斯文气，眉眼间没有那种末世常见的狠厉与狡黠，第一印象，还算不错。

待林宇侧身钻进屋子，屋内的景象却让他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墙角横七竖八地躺着五具尸体，恶臭如汹涌的浪潮般扑面而来，差点将他掀翻。尸体的皮肤泛着青灰色，好似被抽干了生机的死物，有的部位已然腐烂，正汩汩往外冒着散发着恶臭的液体，引得一群苍蝇欢快地嗡嗡乱飞，那场面，宛如地狱绘卷在眼前展开。林宇暗自思忖，这一地尸体，若都是赵志刚一人所为，那这家伙绝非善茬，必定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

屋子正中的空地上，一名女子虚弱地躺在那儿。她面容憔悴不堪，像是一朵被暴风雨反复蹂躏的残花，眼神里满是惊恐与疲惫，仿佛藏着无数不堪回首的噩梦。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处，露出肌肤上青青紫紫的伤痕，她微微颤抖着，连开口说话都费劲，好似每一丝力气都被这末世榨干。

在屋子另一角，一个年轻女孩被牢牢绑在椅子上。她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相貌清纯，本该灵动的眼睛里此刻却满是惶恐。上衣破损，白皙的肌肤上几道红痕触目惊心，旁边散落着破碎的衣物，大概率是挣扎时扯破的。她就这么瞪大双眼，警惕又不安地盯着林宇。

林宇眉头紧锁，犀利的眼神在屋内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赵志刚身上，语气冷硬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赵志刚耸了耸肩，抬手朝地上的女子指去：“这个女的叫李雯，她是陪丈夫来银行办业务的。那边的那个女的叫许晴，她自己说是今年刚来楼上金融公司实习的。”说话间，他眼神开始不自觉地游离，像是躲避着某种审视，手指也微微颤抖起来，泄露了内心的慌乱。

“赵志刚，我问的是怎么回事，懂吗？”林宇拔高了声调，话语里裹挟着不满，他最厌烦这种答非所问的敷衍。

赵志刚咽了咽口水，伸手指向墙角那堆尸体中的一具，身着黑西服的那位：“那就是李雯她老公，还是个大老板呢，今天两人来银行办业务，谁知道突然病变成了变异人，要不是我反应快，把他砸死，大家都得遭殃。结果李雯就跟疯了似的，非说我谋杀她老公，还和我厮打起来，我实在没辙，只好把她制服了。”说着，他抬手擦了擦额头豆大的冷汗，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

“你把她伤成这样？”林宇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眼神里的疑惑与责备愈发浓重。

“说来你可能不信，之前她没有这么虚弱，只是这几天发生太多事，她情绪激动又没怎么吃东西。我发誓，真的。”赵志刚磕磕巴巴地回应，嘴唇颤抖得愈发厉害，紧张的情绪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林宇心中疑云密布，这一切太过蹊跷，就像一幅拼图，怎么看都缺了关键几块。但此刻，他清楚当下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身处这危机四伏的末世，还有更要紧的生存难题横亘在前。

“那你绑住许晴干什么？”林宇的目光如寒箭，射向赵志刚。

“这个小妮子，野性得很，昨天我一不小心，被她砸了一下，差点被她伤到，只好捆住她了，是迫不得已……”赵志刚尴尬地耸耸肩，眼神里却闪过一丝怨恨，扭头恶狠狠地瞪了许晴一眼。

见林宇沉默着，半天没个声响，赵志刚心里头越发没底，好似有无数只蚂蚁在热锅上乱窜。在这末世的混沌漩涡里，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脆弱得就像风中残烛，一阵邪风刮过，便会彻底熄灭。他很清楚，自己如今就站在悬崖边上，稍有差池，眼前这位手握生杀大权的林宇，说不定下一秒就把自己当成必须铲除的威胁，直接清理掉。

赵志刚嘴巴嗫嚅着，刚要开口再辩解几句，试图给自己找寻一丝生机，话还没出口，林宇就不耐烦地抬手一挥，直接截断了他的话头。这一下，让赵志刚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尴尬得能滴出血来。他眼神下意识地朝许晴那边甩去，里头裹挟着一丝怨毒，仿佛在无声控诉，都是这丫头片子多嘴，才把自己逼到这般田地。

林宇始终神色冷峻，没有丝毫表态的意思。赵志刚这下彻底慌了神，两条腿不受控制地微微打颤，视线在林宇和许晴之间来回游移，大概是怕林宇真听许晴的话干掉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