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剥皮之刑

“别哭了，多米利克。”

公爵走上前去，不忍告诉天真的多米利克真相，只能拍打着他的后背耐心安慰。

这个比罗柏大不了几岁的波顿家年轻人，竟然是如此的善良正直，就算有人说他是个史塔克，恐怕公爵大人也有理由相信。

“这里面...是那个叫拉姆斯的私生子吗？”

通过多米利克的动作，公爵已经猜到了箱子里大概装着什么。

“是的，史塔克大人。”

趴在箱子上的多米利克鼻腔抽搐了几下，似乎还在啜泣。

虽然拉姆斯的血液早已经被抽干，但沾染在尸体上的血迹依旧不时散发出气息，还是让他有些欲罢不能。

“能打开它让我们看看吗？”

尽管多米利克的反应已经让公爵信了大半，但出于谨慎，他还是决定再确认一下。

毕竟以卢斯·波顿的性格，把私生子藏起来，随便找个人杀了顶罪，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干不出来。

“好...好吧。”多米利克掩面而泣，手帕上剥皮人的家徽就按在鼻尖。

伸手抓住木板，接着把头扭向一边，善良的他根本不愿看到弟弟冰冷的尸体：

“我曾经阻止过父亲的...”他嘴里还在不断重复，似乎在为没能劝阻父亲而感到愧疚。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扣在箱子上的木板被缓缓揭开。

“嘶~~~”

“啊！！！”

吸气声中，一阵高昂刺耳的惊呼响起。

公爵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紧紧抓住儿子的胳膊将他转到一边去，却发现布兰目光呆滞，喉咙里不停发出尖叫声，好像已经被吓傻了！

“布兰！布兰！”

心急如焚的艾德开始不断呼喊着儿子的名字，心里无比后悔，今天为什么要把他带出来。

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竟然让他见到这种残忍恐怖的景象！

明明在不久之前，他还信誓旦旦地跟布兰保证，波顿家几百年前就已经放弃了这样的传统，但没想到打脸竟然来的这么快！

“醒醒！”

“啪~”处于震惊之中的罗柏也回过神来，情急之下，一巴掌拍到布兰的脑袋上。

被吓坏的布兰这才停止了尖叫，但两只眼睛却依旧没有光彩。

“把布兰带回房间去，让鲁温学士想办法看看，等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毕之后，我再过来看他。”

虽然很担心儿子的精神状态，但公爵十分理智，他知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让布兰离开这里，不能再让他看到箱子里的东西。

“是，大人。”

维扬总管强忍着想要呕吐的不适，赶忙抱起布兰往客室外走去，那匆忙的步伐完全能够让人看出他迫不及待的心情，仿佛也不愿在这里久待。

几十岁的人尚且如此，更不用提才不到九岁的布兰了。

“真是抱歉，史塔克大人。”

等到两人离开后，多米利克这才仿佛反应过来，站在公爵身边双手握住他的臂膀，充满了歉意：

“是我太过于伤心，才没有考虑到布兰少爷的想法。”

“老实说，第一次看到...这个的时候，我也被吓得不轻，如果不是父亲强行按着我的头让我看，还一直在我耳边说着什么‘波顿家的传统不能扔下’之类的话，我也实在是难以适应这样的场面。”

“对了，我听说旧神有疗养心灵的效果，不如让学士把他带到神木林去，这样也许能够让他逐渐恢复过来。”

多米利克的眼神十分诚恳，态度也非常真挚。

公爵虽然感到很窝火，但还是选择了相信他这一套说辞。

“这件事以后再说。”

他的表情重新回归严肃，声音十分低沉，用手指向箱子里面：“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这个家伙就是拉姆斯？”

“当然！史塔克大人。”

多米利克郑重点头：“至少父亲是这么跟我说的。”

“我曾经极力劝阻他，我可以对旧神以及新神起誓，这样的传统实在是太过于残忍。”

说着，他悲伤的眼眸中透出一丝不忍：

“但父亲一直都听不进去我的话，毕竟他才是波顿家的伯爵。”

“‘波顿家的传统不应该抛弃，犯了罪的人必须受到剥皮之刑，如果先祖放弃了它，那就从我这里再把它捡回来’——他这么说。”

看着公爵越来越阴沉的脸，多米利克心里乐开了花，但却又突然脸色一变，似乎想起了什么，赶忙解释道：

“您不用太过于担心，父亲他也许说的只是气话而已，毕竟拉姆斯一直以来都那么懂事，突然做出这样的事情，父亲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也是很正常的。”

“什么传统不传统的，根本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毕竟您也知道，这么多年来，这是波顿家第一次剥下别人的皮。”

“只是可惜拉姆斯被人蛊惑犯下了恶行，就这么白白送了命，唉...”

“不过您放心，我是恐怖堡的继承人，如果父亲他真的固执想要恢复传统，等我继承爵位之后，也会立刻把它废除，并且绝不传承给我的孩子！”

“不用再说了，多米利克。”听着多米利克不断为卢斯·波顿开脱，公爵脸色却越来越阴沉。

早在劳勃国王起义的时候，波顿家就在南方活剥很多敌人，他这个公爵却非常清楚，只不过多米利克不知道而已。

但那个时候是打仗，他不好说什么，这些年来，卢斯·波顿也一直没有再犯。

可是现在，他竟然想要恢复剥皮的传统，并且将它付诸实践，甚至也许还是用自己的“私生子”作为第一个目标！

他想干什么！

波顿家想要干什么！

要知道剥皮的传统，可是波顿在臣服史塔克的时候抛弃的！

回想起这些年以来卢斯·波顿对自己的态度，史塔克公爵心中非常震惊，拥有如此野心的领主，表面上竟然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不行，必须想办法反制，不然北境恐怕就要面临分裂的风险了。

就在公爵皱着眉苦苦思考对策的时候，多米利克英俊的脸庞却突然映入眼帘。

看着年轻的波顿嫡子天真善良的眼眸，回想起以前听到过关于多米利克的情报，再结合他进入临冬城之后的所有表现，艾德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也许...这个年轻人能够改变波顿家的劣根性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