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亚丽·河文

潮湿的赫伦堡庭院里，巨龙瓦格哈尔吃饱了羊肉，昏昏睡去，巨龙科拉克休飞上了焚王塔的塔顶，一大群乌鸦，蝙蝠，吓得逃走。

院子里，一只大狗正在追逐一只黑羊。

护卫米娅·霍格，梦娜·达克林去校场练剑，侍从汤姆·斯汤顿也跟去了，赫伦堡的校场是戴蒙见过最大的校场，比君临龙穴广场还大，按照赫伦堡一些士兵吹嘘，赫伦堡的校场是整个维斯特洛最大的。

亚丽·河文脖子上戴着贝壳项链，她撸起袖子，用药杵捣碎药臼里的草药，戴蒙好奇道：“你是医者？赫伦堡没有学士？”

“当然有，马修学士住在学士塔。”亚丽·河文用手漫不经心地指了指学士塔。

“但是，莱昂诺伯爵十几岁的时候，去过学城学习，他打造了几根颈链，回来后就不太信任学士的医术。莱昂诺伯爵或许跟学士讨论问题，但是很少找学士治病，特别是学士建议给他的小儿子拉里斯的跛足截肢之后，莱昂诺伯爵就更加不信任学士了。”

在维斯特洛，学士兼顾医生，家庭教师，书信管理员和顾问的角色，每座城堡的领主都有自己的学士，为他们看病，教育孩子，为领主提供智慧的谏言，管理渡鸦，书信等。

不过学士的数量毕竟是有限的，一些类似于有产骑士的小领主，就申请不到学士为他们服务，平民看病更指望不上学士，因此，在乡间和城镇，有些森林女巫，修士会为平民看病，充当医者。

亚丽·河文在赫伦堡就是这种医者，此外她还是斯壮家族孩子们的奶妈，站在一旁的戴蒙可以闻到亚丽·河文身上散发的奶香味。

“你孩子多大了？”

亚丽·河文淡然道：“我的孩子出生下来就死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按照亚丽·河文的说法，多年前，还是少女的她坐船去神眼湖捕鱼，忽然被一阵大风吹翻了船。

醒来后，亚丽·河文躺在神眼湖中心的千面屿上，周围乌鸦环绕，她生下了一个长着犄角，琥珀色眼睛，大耳朵的怪胎，孩子一出生就死了，但是她的乳汁却源源不断。

戴蒙觉得亚丽·河文的故事匪夷所思，“传说，神眼湖千面屿上有一千棵镌刻人脸的鱼梁木，那里有森林之子组成的绿人守护。难道是森林之子让你怀孕了？”

亚丽·河文淡然道：“我不清楚，赫伦堡处处鬼魂，或许是黑心赫伦，婚宴客戈根让我怀孕了，谁说得准呢？”

戴蒙坏笑道：“或许是莱昂诺·斯壮伯爵？”

亚丽·河文皱眉，“赫伦堡的老人说我是莱昂诺伯爵父亲，前任赫伦堡伯爵的私生女，我不清楚是不是事实，反正有这种可能。斯壮家族可不是坦格利安，不会搞族内通婚那一套。”

“戴蒙王子，注意你的言辞，这里是赫伦堡，乌鸦和鱼梁木都在倾听，他们是神明的耳朵。”

戴蒙摩挲着瓦雷利亚钢佩剑暗黑姐妹，“你是旧神信徒？”

亚丽·河文摆弄着罐子，“所谓新神旧神，不过是世人的称谓，你只需要知道我信仰神明就足够了。”

戴蒙漫不经心道：“只有旧神才会通过鱼梁木和乌鸦倾听。这里又不是神木林。”

亚丽·河文放下罐子，用手指着周围高耸入云的焚王塔，寡妇塔，号哭塔，恐怖塔，厉鬼塔。

“当年铁民国王黑心赫伦，驱赶数以千计的奴工，民夫，修建赫伦堡的时候，砍光了周围的鱼梁木，赫伦堡的房梁，椽子，全是鱼梁木构成的。人类忘记的事情，树木通通都记得。”

亚丽·河文不仅用乳汁哺育了莱昂诺伯爵的孩子，周围农夫，猪倌，赫伦堡士兵的孩子也跟着沾光，亚丽·河文成了很多人的奶妈。

巨龙科拉克休从塔楼飞了下来，落在了戴蒙的身边，鼻孔像铁匠的锅炉一样喷出蒸汽，巨龙科拉克休张开嘴巴，喉咙深处的龙焰呼之欲出。

巨龙科拉克休盯着亚丽·河文。

距离巨龙这么近，如果换做是寻常女子，早就吓得魂不守舍，落荒而逃，但是亚丽·河文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恐惧，反而深处白皙的手触摸科拉克休的下颚。

戴蒙说道：“你一点也不害怕？科拉克休完全可以一口火把你烤焦，或者是用锋利的牙齿，把你撕裂。”

亚丽·河文温柔道：“我当然不用害怕，因为今日并非我的死期。”

“戴蒙王子，反倒是你，应该要小心一点，巨龙看似强大，但是如果盲目在赫伦堡乱飞，就可能被神明之眼吞噬，尸骨无存。”

这时候，巨龙瓦格哈尔飞了过来，巨龙科拉克休与瓦格哈尔十分亲昵。

这两条巨龙曾经见证伊蒙王子与贝尔隆的兄弟之情，如今见证贝尔隆与戴蒙的父子之情。

亚丽·河文意味深长地说道：“瓦格哈尔是你父亲的坐骑，如今和科拉克休十分亲昵，可是，当年维桑尼亚太后，曾经骑着瓦格哈尔，威胁年幼的杰赫里斯和亚丽珊。”

“巨龙是坦格利安家族的坐骑，巨龙太多就有可能同室操戈，未来某一天他们或许会成为死敌，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死亡和毁灭。”

戴蒙冷然道：“所以，你不光是一名医者，奶妈，还是一名女巫。”

赫伦堡的百炉厅足以容纳一支军队，辽阔的大厅里空荡荡的，赫伦堡的仆人先端来一盘盘的李子沙拉，果盘和凉拌西瓜，随后是大麦鹿肉浓汤，梭子鱼，烤鲤鱼，涂抹胡椒的烤天鹅，洒满肉桂，涂抹奶油，嘴含柠檬的烤乳猪，油脂四溢，香气扑鼻。

然而赫伦堡的美食似乎有点尴尬，城堡十分潮湿，又年久失修，几天前的降雨还在漏水，一些滴水甚至落在了餐桌上。

莱昂诺伯爵歉然道：“百炉厅一直负责接待贵宾，可惜一直漏水，我们可以考虑挪到别的塔楼，那里会干燥些。”

贝尔隆亲王淡然道：“就在百炉厅就很好。”

戴蒙只能假装看不见房顶的滴水，品尝着美食，戴蒙说道：“为何不修缮城堡呢？”

莱昂诺伯爵说道：“这可是黑心赫伦的城堡，被龙焰摧毁，如果修缮起来，那费用就太高了。”

戴蒙笑道：“很多人还以为赫伦堡的斯壮家族，是王国最有钱的领主之一。”

莱昂诺伯爵苦笑道：“以前的赫伦堡领主领地的确辽阔，最早的科何里斯家族，哈罗威家族一度掌控着从神眼湖到三叉戟河渡口的大片领地。”

“但是，哈罗威家族被残酷的梅葛屠灭后，哈罗威伯爵的小镇被赏赐给了巴特威家族，戴瑞家族也获得了一些领地，梅葛倒台后，哈罗威伯爵小镇的领主变成了鲁特家族，赫伦堡的领地和人口都大为缩减，赋税自然锐减。”

可赫伦堡依然是维斯特洛最坚固的城堡之一，当年黑心赫伦修建这座城堡，目的就是轻易扼守三叉戟河渡口，并掌控黑水河以北的大片地区。

哈罗威家族被屠灭后，赫伦堡领主变成了塔尔斯家族，人丁稀薄的塔尔斯家族最后一位领主是梅葛·塔尔斯，他去世后没有孩子，一直客居在这里的雷尼亚·坦格利安公主成了赫伦堡实际的领主，但是一直没有得到杰赫里斯国王的正式册封。

毕竟雷尼亚公主是杰赫里斯国王的姐姐，梅葛的遗孀，在雷尼亚心里，她有权继承铁王座和龙石岛，她唯一在世的女儿已经献身教会，又没有其他后人。如果弟弟杰赫里斯真的册封雷尼亚做赫伦堡领主，估计会招来雷尼亚的反感。

雷尼亚死后，杰赫里斯国王将城堡册封给了斯壮家族，戴蒙不太理解杰赫里斯国王的操作，那时候伊蒙王子是龙石岛亲王，他完全可以册封贝尔隆做赫伦堡亲王。

如果这样一座雄伟城堡，被坦格利安家族接受，那么驯养巨龙将十分便利，赫伦堡每座塔楼都可以充当龙穴，因为这里的房间庞大到可以容纳巨龙和巨人居住。

当然，坏处就是赫伦堡的诅咒，黑心赫伦的霍尔家族，科何里斯家族，哈罗威家族，塔尔斯家族，都在这里迎来了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