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铜盏灵液

后半夜。

不堪征伐的程妙筠早已沉沉睡去。

赵牧记挂着白天捡到的那只铜盏,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这玩意,看起来平平无奇,不会真是一块破铜烂铁吧?”

他下了床,点亮油灯,取出藏好的铜盏,愕然发现铜盏底部,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层浅浅的水液!

盏底的雕刻的鱼儿,在光影的映照下,好似活了过来,在水中游来游去。

“我记得,拿回来的时候,这铜盏里是干干净净的,如今这盏里的水又是从哪来的?”

他心中满是疑惑,仔细打量一番,发现这水液极少,一口就能饮尽。

凑近闻了闻,一股别样的清凉透入,让他精神大振。

与此同时,身体本能的,让他想要将铜盏内的水液喝掉。

他狐疑地看着手中的杯盏,舔了舔嘴角,心头一动,当即来到院子里。

窗台下的水缸里,一条两尺长的大青鱼正悠闲地游动着。

有没有毒,拿鱼试一下就知道了。

若是好东西,把水缸里水都喝下去就是。

他二话不说,将铜盏中的水液倒入缸里。

缸里的大青鱼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浮到水面,大口大口地吞吸着。

赵牧等了片刻,发现大青鱼除了变得活泼一点,精神一点外,再无别的变化。

他低头看向铜盏,就见盏底的两条鱼儿也静止不动,只是隐约间,似乎有一层淡淡的水雾从鱼嘴里溢出,凝出一丝润意。

所以,这铜盏中的水液,是可再生的。

他心下恍然,又等了片刻,见大青鱼没什么变化,加上困意上头,便回屋歇息。

睡前,他还在纳闷:

“难道我猜错了?这杯盏里的水液就是普普通通的清水?”

就在赵牧离去不久,缸里的大青鱼开始作妖。

它好似吃了兴奋剂似的,在水中快速游动,身上的老鳞脱落,长出更加坚固的一层新鳞,宛若青玉雕琢…

次日清晨。

“啊…牧哥儿,牧哥儿!”

程妙筠的尖叫声,把赵牧惊醒。

他跳下床,披上袄子,冲出屋,就见程妙筠跌坐在门槛上,望着水缸发呆,瓢盆散落一地。

“难道…”

赵牧心头一紧,先将程妙筠抱回屋子,接着摸着鱼叉来到水缸边。

“咕噜~”

大水缸里,一头足有四尺长,浑身鳞片青碧如玉,嘴角长出了肉须的大鱼,正浮在水面,悠闲地吐着泡泡!

“这是,昨晚那条大青鱼,明明昨晚才两尺长…

一晚上的功夫,体型就翻了一倍多,俨然有了几分宝鱼青玉鲤的气象了!”

赵牧抿了抿嘴,眼中闪过一抹震惊。

宝鱼青玉鲤,通体有若青玉雕琢,是一种比牛角鲤更珍稀的宝鱼。

原身曾在集市见人售卖过,价格达到了一斤二两银。

若是再喂几天那种水液,这条大青鱼怕是会彻底蜕变成青玉鲤?

如此说来,那铜盏里的水液,不仅无毒,还是了不得的好东西!

那个铜盏,绝对是了不得的宝贝!

“这铜盏,绝不能让外人知晓,否则必会招来杀身之祸!”

赵牧打了个激灵,从狂喜中回过神来。

宝鱼,天生地养,内蕴灵机,对武者的修行有很大帮助,往往供不应求,价值不菲。

而这铜盏内自生的神秘水液,却能让普通的大青鱼,向宝鱼青玉鲤蜕变…

换句话说,这铜盏能源源不断的产出宝鱼,无异于一只聚宝盆。

“牧哥儿,你没事吧?”

就在这时,缓过神来的程妙筠心忧赵牧,连忙跑了出来。

“呼!”

赵牧缓缓突出一口浊气,转头向程妙筠摆了摆手:

“我没事,就是想着,倭饷的钱,一下子就够了。”

“倭饷?这条鱼?”

“兴许是原本就有宝鱼血脉,刚好昨夜觉醒蜕变…”

赵牧随口找了理由。

“宝鱼…”

程妙筠反应过来,也顾不得害怕,急急来到水缸旁,看着缸里的大青鱼,喃喃自语:

“这真是…龙王爷显灵了…”

“呃…”

赵牧摸了摸鼻子,心头暗自好笑,不过能这样糊弄过去也好,不用再解释。

“牧哥儿,这定是龙王爷之前听到了我的许愿,降下恩慈,才让这条鱼蜕变…”

这时,程妙筠抬起头来,满脸认真之色:

“我从王大娘那结的工钱还剩下几十文,今儿就备齐贡品,去庙里给龙王爷上香还愿。”

“行吧,待会我去镇上,把这鱼卖了,换了钱买些米面酱醋,再买床被子…”

赵牧点了点头,这条大青鱼只变异了一半,还算不上真正的宝鱼,大概能卖个几两银子。

家里短衣缺食,都快揭不开锅了,正好拿了卖鱼的银子,改善下生活。

至于铜盏里的神秘水液,当然是先给自己喝。

只有自己实力足够强,才能护住这个家,护住筠儿姐,护住那只神秘铜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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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集就在湖东镇西边的埠头旁,一横一竖,呈十字状,用青石板铺成的路面,很是平整。

道路两旁,脚店茶铺药堂,赌档鱼栏半掩门等,样样都有,很是繁华。

据说,这还只算是小市,在宁湖县城,商贸繁荣,设有东西二市,规模远比这里大得多。

之前给筠儿姐介绍女红活的王大娘,就在镇上经营一家茶铺。

到了镇上,赵牧轻车熟路的在鱼栏里找到了老地方,左右都是附近的渔民,见面相互点头招呼。

“哟,牧哥儿,好几天没见到你了!”

“赌档的梁爷,前天还问起你呢。”

“牧哥儿,咱们镇好多户人家,都被赌档害得家破人亡,你小心点…”

看着四周一张张淳朴的脸孔,赵牧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多谢各位叔伯提点,我戒赌了,从今往后,和筠姐儿好好过日子。”

“好,这才是好孩子!”

“不错,还是踏踏实实过日子最好,赌这玩意是沾不得的…”

四周的渔民见状,纷纷点头称赞。

“你们这些人是不是吃得太饱,居然敢在背后诋毁梁爷!”

就在这时,一道趾高气昂的嗓音传来,几个泼皮混子分开人群,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态度十分嚣张。

为首那人,满头癞疮,赫然正是陈癞子。

“我们没有诋毁梁爷!”

有渔民小声反驳,脸色很是难看。

“嘁,梁爷坐镇赌档,你们说赌档害人不浅,不就是在诋毁梁爷吗?”

陈癞子叫嚣一番,见无人敢回嘴,这得意洋洋地来到赵牧的摊位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牧哥儿来啦?走,陪兄弟我去耍两把?”

“没空,要卖鱼。”

赵牧不想搭理他,只是碍于赌档梁爷的面子,暂且避免和他正面冲突。

那位赌档的梁爷,就是个武者,力气惊人,双膀能举千斤重物。

“卖鱼?你小子不会又弄了条宝鱼吧?

除非你是龙王爷的私生子,否则咋可能又弄到一条宝鱼?”

陈癞子阴阳怪气地说了句,随即“嘿嘿”冷笑道:

“要真是宝鱼,我陈癞子今天当众倒立拉屎…”

说完,他直接上手,将赵牧身前的鱼篓踹翻在地,里面的那条半变异的大青鱼登时蹦了出来。

青玉也似的身躯,在阳光的照耀下,碧光闪闪,煞是好看。

“宝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