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招揽人手
- 傻王的冲喜医妃又在抢风头了
- 舞云笙
- 4350字
- 2025-01-16 12:57:18
云管事从自家王妃严肃地言辞中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急忙俯身行礼:“身为管事不能护佑王府安宁,老奴惭愧!老奴愿意听侯王妃差遣。”
祝锦情点点头,稍稍犹豫了一瞬,低声吩咐:“劳烦你带着梣枝和梣樱,多多注意来往玥珍院的人,碰到可疑的记下。”
云管事颔首行礼:“老奴谨遵王妃命令。”
南渊王府地大如席,若想仅凭三人之力逐个排查是痴人说梦,何况七年间,爪牙渗透早根深蒂固,想一个不落拔出来注定伤筋动骨。
祝锦情并未指望三人能够找到什么线索,命他们留守玥珍院只是虚张声势,让背后歹人有个忌惮。
昨夜送药的人提及了原身的父亲,要不是栽赃陷害和蛊毒缓释之药目的相悖,祝锦情恐怕真的会深信不疑。
背后之人目的是取她性命,那么未得手之前便不会罢手,而她只需耐下性子等歹人下一步棋,顺藤摸瓜就行了。
首要难题是可用人手实在太少,祝锦情冥思苦想,决定尽快培养出部分心腹势力,说服自己将要求一降再降,是活的就成。
心动不如行动,祝大佬独自走出屋子,立在门廊处四下查看,视线锁定了一堵墙,见四下无人注意摸索至墙边,稍微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向前一个冲刺跃上墙头,纵眼扫了下墙外,跳了出去。
玥珍院隔壁是南渊王府的另外一处院落,是紧邻着的,连个狭道都没有。
此院因而人迹稀罕而守卫松懈,站岗和打理庭院的小厮也大多数是年纪轻的粗使,对王府涉世极浅,最是易培养。
祝锦情并未大张旗鼓,相反她低调得像贼,一踏入院中便藏到了不起眼的地方暗中观察。
门廊下几个轮班站岗的小厮没能发现她的到来,靠成一堆哈气暖手,口中唉声叹气:“唉···这天冷得要命,要我说干脆像以前一样回房喝酒打牌,纵使被惩罚,也好过站在外头挨冻,这一年到头没几个人踏足的破院子有何好看守的?”
“这是新王妃的命令。”另一个小厮吸着冻出来的鼻水,苦着脸嘟囔:“听说王妃今日天刚亮就把府中那群能叫上名儿的管事们都叫去了,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连王爷当年开府时皇后娘娘拨来的人都受了重罚。”
“王府有了主事的人,可就由不得咱们光吃饭不干活儿了。那位王妃出身贵门,跋扈得紧,咱们人微言轻没那享乐的命,还是好生站岗罢,万一触了新主子的霉头岂不是得不偿失。”
暗处的祝锦情将他们的议论尽数收入耳中,心说这几个倒是老实本分的,遂踮起足尖离开掩体:“站岗不得离岗,你们轮值聚堆、警惕心全无、被人近身毫无察觉,还有脸在这里编排本王妃?”
没什么感情起伏的话音贴背响起,几个小厮初闻以为见了鬼,回身见来者的装着口吻,吓得纷纷跪地:“奴才见过王妃!”
祝锦情穿越过来第一次被人真心实意跪拜,倍感荒唐的同时还有些舒心,故作淡然没着急让几人起身,摆出颐指气使的模样数落道:“背后闲谈几句也就罢了,偏生还让我抓了个正着,你们说该当如何?”
几个小厮心道谁曾想您那么大个王妃新婚第二天会亲自过来这没几个人的院子巡检,而且还不走正门啊!
可这话借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吐露,只埋头惶恐道:“奴才们并非有意冒犯王妃,却才只是口拙失言,请王妃饶恕!”
祝锦情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目光慢条斯理从几人身上扫过:“这院中除了你们六个,可还有其他人?”
几个人并不清楚祝锦情问话的用意,心说新王妃果然如传闻中一样刁蛮,惩罚奴才竟是一人犯错整个院落同罪。
“回王妃,这院中除了奴才们之外,还有十个人,都是负责洒扫擦洗的。”
“嗯。”祝锦情听罢还算满意,继续盘问,“身家可都干净?”
“啊?”六人不明所以,纷纷抬头,又碍于不敢正视新王妃尊荣将眼皮垂下,一来一去有点爱答不理那意思。
“···”祝锦情恨透了这迂腐的规矩。
“本王妃御下缺心腹下属,此次前来是想要挑选几个无根基、无背景、心眼好的小厮编制进清露殿。”敛去情绪,祝锦情在几人木楞的神情下缓缓解析道,伸手比划了一个四,“月钱就按府中最高等护卫制度,四两银子以上,有意跟随本王妃的,即刻到云管事那里报名字,本王妃心中也可有个数,为你们安排妥当居所。”
最高等护卫直接听命于主子,理论上地位高于府中一切仆从,此等机遇于普通粗使小厮而言千载难逢,几个人禁不住面面相觑,笃定没听错才异口同声道:“奴才等愿意追随王妃。”
管她难不难相与,奴才不就是伺候主子的嘛,谁不愿意换一份银子多又轻松有出路的活计?
事情比想象中的要更加顺利,祝锦情感到满意:“登记后到清露殿门前集结,本王妃会派人对你们实施针对性的教导,培养你们独当一面,成为我的鹰犬。”
“是。”即将得到主子器重培养,几个人心中按捺不住兴奋起来,他们的面容都极为年轻,一言一行中带着少年人的鲁猛单纯。到底是初出茅庐的雏鸟,不知人世艰难险阻。
祝锦情的目的就是泯灭了那份单纯,她明察秋毫洞穿秋水,对他们天真的想法了然于心,不明显地弯了弯唇角。
初步解决了无人手可用的难题,祝锦情心情不错走出院子,回到清露殿。
想来用不了多久,那位九五之尊将会驾临南渊王府,倘若在她府中出了什么意外,事情就会从家庭事故演变成举国大乱,届时她就算有一百张嘴也保不住小命,为了离朝国泰民安,她需得未雨绸缪。
选中的人手不多时在云管事的带领下到了主院,整整十六个,一位不少,祝锦情满意地笑了笑,吩咐道:“空院不能无人洒扫,今早挨了打的那几个,拨去空院暂代他们的职务。”
“王妃,清露殿侍女都当年皇后娘娘选拔的人,贸然发落是否失敬于中宫?”云管事怕祝锦情的行径会给人抓住把柄,有些犹豫地劝说,“何况您所选之人皆为男子,他们不便入室伺候,您和王爷殿中无人安置也不妥啊。”
“她们任由人进出清露殿、甚至是我和王爷的房间,本王妃未直接将她们逐出府,便是看在了母后的面子上。”祝锦情冷然垂眸,“至于殿中,有梣枝梣樱伺候着,打扫还有粗使婆子。”
眼见着云管事嘴唇嗫嚅似乎还要继续劝,祝锦情先发制人打断他:“云伯,我行事不喜欢瞻前顾后。”
云管事身躯一凛,紧迫感徒增:“王妃所言在理,是老奴多嘴了,老奴这便去办。”
“听说您儿子武艺不错?”祝锦情赶在云管事出门前询问。
“犬子闲来无事惯喜卖弄,王妃谬赞了。”云管事有个独子,叫云肃,糟糠之妻所出,不肯好生跟着父亲学习管家之能,整日沉迷舞刀弄棒,长久下来成了做父亲的一块心病,“那小子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老奴教子无方,羞见王妃尊颜。”
祝锦情微微摇头,正色反驳他:“云伯这说得是哪儿的话,在本王妃看来,每个人生来都有适合自己的位置,之所以平庸,是误放他处的缘故,只要将其摆正位置物尽其用,他就是那颗令全家为之骄傲的明珠。”
云管事做了一辈子管家的活计,头脑早就已经磨炼得比老狐狸都精,当下就明白了祝锦情的意思,跪地叩首:“还请王妃指点迷津。”
祝锦情莞尔一笑,狐狸眼变得幽深:“本王妃决定调教出一批精锐守卫,编制为--圣旗卫,用来护佑南渊王府,不求势如破竹神鬼畏惧,只要能够起到震慑作用、能够自保就好。”
云管事倒吸冷气:“您的意思是让犬子--”
“成为圣旗卫的首领。”
云管事虽心有准备,可他一辈子谨小慎微,习惯万事考虑良多,涉及亲子的前程,不由得心绪纷乱,六神无主:“这···犬子能胜任吗?”
“本王妃会让他胜任。”祝锦情语调平淡,却掷地有声,一指站在院中无所事事交头接耳的十六人,“这些新人都有勇气胜任,何况您的儿子,本王妃信云肃不会让我失望。”
云管事张大了嘴巴,欲言又止,可祝锦情已经没了耐心,直当下一道命令:“让云肃放下手头差事给我练兵去,明早之前写一份新人个体质量的报告交给我。”
“是···是!”云管事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冲着祝锦情走远的背影高声应道。
他老头子发达了!他老云家祖坟冒青烟了!他那扶不上墙的拖后腿儿子有正经差事了!他在旁人家管事面前有的吹了!感谢今上赐婚、感谢王妃嫁进王府、感谢祝相生了个好女儿!
祝锦情已经进了清露殿的门,透过窗子看到五旬已过的云管事跟个孩子似的手舞足蹈,摇头失笑。
--万里挑一的有趣灵魂。
巳时初刻。
祝锦情扯着不知缘由无精打采的雁久息,带着南渊王府一众仆从浩浩荡荡伫立王府正门前,迎接今上大驾光临。毕竟来客贵为九五之尊,她就算再没有尊卑概念,礼节上也不能失了分寸。
只是相比于事先脑补出的十里禁卫明黄御撵、高手护卫重重环护、身穿玄青帝袍脚下踩人凳睥睨众生的帝王,面前这位只乘一辆平平无奇马车、带着一个贴身大监和一个马夫的便衣皇帝简直寒碜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祝锦情有些尴尬,为王府中陈设的铺张感到羞愧。
马车还未停稳,高龄书生打扮的今上便掀开车帘从里面跳了下来,惹得那大监惊叫连连。
帝王的魄力可能就在于“不怒自威”,祝锦情暗觑着今上,觉得他就是去沿街乞讨,亦无人敢轻贱他。
“免礼免礼,都莫跪了。”今上面貌生得偏斯文那一挂,目光在迎接的人群扫视一周径直锁定了站在正中间的雁久息和祝锦情。
“怎么回事?你们母后出宫主婚时好端端的,怎会中了毒?”长久身居高位,今上身上有股不同于寻常的压迫感,雁久息畏惧似的缩到自家娘子姐姐身后,只露出半只眼睛来偷看父皇。
今上倍感吃味,心里暗骂句小白眼狼。
祝锦情身为南渊王府此刻唯一能够主事的人,自然不能同雁久息一般胡闹,今上让免礼,她便只行了简礼:“回父皇,太医查证是母后的茶水中被填了毒,不过现下毒素已清,母后凤体无碍,在玥珍院修生养息。”
今上点点头。
祝锦情接着说道:“儿臣身为王府正妃,对下管教疏漏致使母后遇险,是儿臣之错,儿臣愿受责罚。”
“嗯···御下不严的确该罚。你母后中毒于你有不可推卸之责,但念在你初嫁皇儿,难免有掌管不到之处···”今上声音威严醇厚,话到此处沉吟几许,“便罚你一年俸禄以示惩戒,你可愿意?”
“儿臣谢父皇宽恕。”
圣驾到玥珍院时,皇后意识初醒,见到来人费力令嬷嬷扶她起身。
今上见状上前一把将皇后按了回去,坐在床头振振有词抱怨道:“皇后身中剧毒,不严查重惩投毒也就罢了,怎的还刻意派人叮嘱朕低调,害得朕半路乔装还要租马车,禁卫扔在半路一个不敢带,皇后可知要耽搁多少时辰?”
皇后略嫌弃地别开脸,看向一旁的张嬷嬷:“下毒之人目标本不是臣妾,怪臣妾大意,将随行的嬷嬷都打发出去做事,给了歹人可乘之机。”
那茶壶中煮的是雁久息最钟爱的君山银针,如不是她院中守卫松懈,惨遭毒手的便会是她的孩子。
张嬷嬷会意,上前一步行礼道:“回皇上,低调行事是南渊王妃的主意·,目的是将祸害娘娘和王爷的人一网打尽···”
张嬷嬷叙事严谨,三下五除二将前因后果交代清楚,末了解释道:“娘娘觉得不能在事成之际功归一篑,便吩咐奴婢们莫声张。”
今上听罢,觉得有理,他看向祝锦情,想起自己刚扣了人一年俸禄有些欠妥,可身为天子一言九鼎又没脸面反悔,沉声道:“却才怎么不解释清楚?”
“回父皇,却才人多势众,儿臣怕打草惊蛇。”祝锦情淡淡回应道。
巧舌如簧、绵里藏针、毫无破绽,今上快气笑了:“你这孩子怎么同祝爱卿一个脾性。查得如何了?”
祝锦情弯起的狐狸眼中多了一丝狡黠:“局已经布好了,就是···还缺几个可靠又能打的人手。”
今上闻言失笑,顺势询问:“既然如此,南渊王妃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