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夺回庄铺
- 傻王的冲喜医妃又在抢风头了
- 舞云笙
- 4050字
- 2025-01-16 12:57:18
“你们的人不行,落地怎么能发出动静呢?主子的教导被吃进云哥肚子里了么?”异样紧绷地气氛中,手持双剑同时制住三个掌柜的黑衣人温温柔柔地开口调笑道。
“你给我闭嘴。整个圣旗卫属你最爱卖弄,今日是主子头一回用咱们执行任务,敢搞砸我宰了你!”另外一个黑衣人听得眉心横跳,骂骂咧咧鞭策。
先出声的人不以为意:“嘿嘿嘿~谁让主子看中我呢~”
“都住口吧,杀人越货还做得吵吵嚷嚷的。”梣枝扶着祝锦情从门外缓缓走进来,警惕观察周遭,见掌柜们已被分至两侧尽数、为自己人所控,才将挡着主子的身躯往旁移了些许。
祝锦情松开梣枝的手,掀开大氅的兜帽在堂内站定,轻飘飘地目光逐个扫过吓得面色涔白的众掌柜,不咸不淡道:“诸位掌柜别来无恙,本王妃闲来无事,来跟诸位凑个热闹。”
大晚上奔出几十、上百里路,领人手持凶器“凑热闹”,这个说辞--等同于在指着众掌柜的鼻子骂傻缺。
这开场白多多少少掺杂点报复性心理,掌柜素日瞧不起雁久息痴傻,不把主子当回事儿,今日也让他们这些自诩天才的人体验一番被人当做傻子戏耍的滋味!
圣旗卫险些忍俊不禁。
“你--”
彭掌柜怎会听不出夹枪带棒的嘲讽?当下脸上一怒,正要出言不逊,被云肃一刀柄杵在嘴上,随后一脚点在他膝弯处:“大胆,尔等身为从者,见到南渊王妃,还不速速跪下?”
掌柜们在商道摸爬滚打,见多识广,早就混成了人精,对于什么样的人能惹、什么样的人惹不起了然于心,时下性命被掌控,再也无却才的虎虎生风,齐刷刷跪了下来:“草民见过南渊王妃--”
一群人呼呼撒撒跪地,冗杂的厅堂在视觉上顿时宽敞了许多,祝锦情再度扫了一圈在场的众掌柜,轻声细语、逐字清晰地道:“我是祝锦情,南渊王府产业新东家夫人。近日本王妃听了一桩趣闻,说有人背地里密谋背叛王爷、私吞王府的庄子,不知是真是假,未免贸然处置冤枉了各位掌柜,故而特意过来向诸位个求证。”
祝锦情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狐狸眼扫过每一个人:“各位,可有此事?”
传入耳畔的话音谦逊随和,完全听不出一丝剑拔弩张,众掌柜却无端觉得被刀锋紧挨着的颈部涔凉、汗如雨下。
一语毕,四下无声。
祝锦情惊愕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难道真的有人在密谋背叛?是谁胆大妄为带坏风气?当真是居心叵测、影响恶劣!本王妃定当严惩不怠、决不能姑息此等野心勃勃的不忠之人!诸位认为本王妃所言可对?”
这装得也忒不走心了。
圣旗卫蒙在黑布之下的嘴角禁不住翘起,若是被府中其他人看见平日里冷静持重的主心骨这般模样,估摸着眼珠子都得瞪飞出来。
轻描淡写几句话,乍听与正事毫不相干,落在掌柜们的耳朵里便成了最后通牒。
新东家夫人在明目张胆威胁他们主动臣服于她、推出“领头之人”,若是不能让她满意,今日必然不得善终。
扬言只要店铺被收走便要上金銮殿撞柱死柬的张老无声叹了口气,心知生意场上有得必有失,失了道义总比丢了小命强,第一个带头反水:“回禀南渊王妃,今夜草民是受了彭掌柜邀约才出现在此处,事先并不知这小儿狼子野心、妄想背叛您。草民愿意一生一世为王爷王妃效力,绝无苟同彭掌柜之心,请王妃明鉴!”
“嗯。”祝锦情神色不明点点头,她年纪很轻,可此情此景下,却无人敢轻视她。
彭掌柜被自己人当背一刀,气得险些咬碎了银牙,还未等他出言咒骂老匹夫全家,又有几个掌柜紧随其后表明了“心迹”,扬言是受了他的蛊惑和胁迫才参与密谋的,打算离了彭掌柜的地盘就上报给王府。
真是说得比唱的好听,彭掌柜见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加入“讨伐”自己的行列,愤怒地情绪中多了一线错愕。
他是个生意天才,头脑自然是极好的,看着以往对自己恭恭敬敬称兄的同行掌柜们动手推墙,或真或假控诉着他做下的“恶事”,再反应不过来就说不过去了。
只是他熟知“人性”,除了初时小小惊骇了一下,也没生出那名为“悲哀”的无用情绪,只是咬紧后牙槽--熟于利用人性弱点达成目的·的女人真该死!
祝锦情三言两语,看似固若金汤的“反祝家女”联盟正式土崩瓦解,杀鸡儆猴的“鸡”被推出来,送到了面前。
“你为何不言语?”大部分人都已经站出来表了态,独独那个题字画旗的掌柜面带严肃一动不动,祝锦情不由得皱了皱眉,好似极度不喜他这般态度,“难道你也是带头之人?”
那文书铺子的掌柜看上去呆呆傻傻的,像是除去读书一无所知的呆子,遭新东家夫人亲自盘问、甚至扣黑锅也没能打破那与世隔绝般的格格不入,半响才抬头道:“在下人微言轻,做不到见义勇为,但也不愿助纣为虐。”
不愿意交出铺子是今夜在场所有人一致的决定,东窗事发怎能单单怪罪一个人?
一席话落,在场所有掌柜全都“沸腾”了,或冷目竖眉、或义愤填膺,反应极快纷纷指认这书呆子掌柜是彭掌柜的同党,吵吵嚷嚷不绝于耳。
梣枝见祝锦情面色无华,深吸口气爆喝一声:“都闭嘴!嚷什么嚷?既然说不出四五道六,就把嘴巴闭上、听王妃训话!”
掌柜们不敢造次,一个个闭了嘴。
祝锦情看看仇视她的彭掌柜,又看看一脸木然的书呆子,收回目光冲几步远外的云肃仰头:“拉到院中,杖责五十,贪·污受贿不严重的无偿戴罪继续管事,至于行径过于恶劣、特别为做生意不择手段、身上有人命官司的,移交大理寺问罪。”
“是。”云肃中气十足应道,冲下属们打个手势。
牵连小命的危机度过,众掌柜齐齐松口气,心下正暗自侥幸,圣旗卫闻声而动,动作麻利将几十位掌柜锁住手脚拖出了大堂,重重掷在庭院之中。
“呵呵呵,王妃此次肯亲自前来不是给尔等颜面,而是圣旗卫的兄弟首次出府执行任务她不放心。王妃一早便下令狠狠教训你们这群墙头草。”云肃在张老头臀部重重揣了一脚,狠狠呸他,“你这老匹夫,王妃没入府之前便坏得颅顶流脓,落得今夕下场,算是你作孽多年以来的报应。”
云肃对张掌柜有些私怨,当初客栈初立,云管事身为王府第一大管事曾想加以管束,老腿老脚赶了半日的路到了京郊,却被这老匹夫蒙头打了一顿赶出来,彼时云肃年纪尚小,初逢不公气愤之外束手无措,如今风水轮流转,两人的处境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云肃的脾气岂能放过他?
“别···云小子,老头子骨头不结实,您···手下留情--嗷!”
云肃回以沉默是金的一脚。
院落吵闹,厅堂却静,只余下寥寥几个人,彭掌柜和书呆子半蹲不跪,面面相觑。
席间摆放妥当的宴席桌椅已经乱得不成样子,更有甚者桌案被打翻,饭菜盘碗砸了满地,颇有店铺遭抢后、掌柜已随罪魁祸首人去楼空的的韵味。
祝锦情认为这是个好兆头,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绕过地上的狼藉,靠近被两个圣旗卫看守着的彭掌柜,深吸口气正色道:“本王妃很欣赏你--”
“啥?”彭掌柜是个身高九尺、膀大腰圆、不拘小节的榆木庄子,突然听到这么句话,没等她说完下文便粗声粗气脱口打断,“你这婆娘有病吧?”
“怎么跟我家亲·亲王妃说话呢?粗鄙死了。”圣旗卫温柔的语调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下手狠厉却令人咋舌,肘臂狠狠击打在彭掌柜肋下,“要答‘回禀王妃:能得王妃青睐,草民三生有幸、荣幸之至’。”
祝锦情抬眸瞪这位轻声软语贫嘴的下属一眼,后者自觉做了个“缝嘴”的动作,散散慢慢立在原地。
“要不要合作?”祝锦情自行忽略那句骂她有病的话,看看彭掌柜又看看那书呆子,“你们两个有胆识,人品也不错,本王妃很欣赏,有没有兴趣放弃手上的庄子、来做本王妃的亲信?”
啥?这是自己撬自己墙角?!
这次话音落不仅是彭掌柜,连那书呆子神情都有了皲裂,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如果没资格说“不”,这算是因祸得福吗?
祝锦情可不管两人震惊与否,欲快点把事解决回王府,直当了结道:“本王妃也不会让你们平白效命,可破例分出生意中净收入的百分之五给你们二人做辛苦费,当然···你们得先白给我工作三年还债,谁让你们这么些年中饱私囊。”
百分之五的利润两人分,听起来是不多,可若是多做几处生意,让他们来经营必不会赔钱,生意好了也是个遥不可及的天文数字,何况这钱拿得硬气,不比贪·污来得光明正大多了?
这是个令人心动的交易。
彭掌柜心思百转千回,正要一口答应,又听祝锦情道:“但是如何经营需得听我的。本王妃首当其冲打算开医馆、草药堂之类的,从草药培育到售卖至百姓手中皆不假手于人,同时广招各路医者坐诊、并加以培训。”
开医堂,是祝锦情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便一直盘亘脑中的想法,她是个搞医学研究的,于朝中浑水摸鱼并非她所擅长,还是行医救人最是应心得手,若能将医学事业发扬光大,必要之际也可多条退路。
况且离朝医者稀少、诊费高昂,寻常百姓寻医问药艰难,常常至死不知何缘由。作为医者,祝锦情认为既然她有这个能力、也有势力和资源,那么就有责任改变这个朝代的现状,何况还能造势赚钱,何乐而不为呢?
“具体的经营方式,我会寻来更有经验的合伙人,你二人若有意,可于···”祝锦情略微想了想,给了一个确切时间,“可于五日后进南渊王府府拜访,届时再仔细交谈。”
橄榄枝抛出,祝锦情并未听到两人的回应,她也不急着要答复,冲圣旗卫挥挥手,执着梣枝的手离开酒庄。
回到府中大致是三更上下,清露殿内外一片灯火通明,祝锦情跨步入院,迎头扑来一只姓雁的傻王爷。
雁久息稚童心性,自她离府后便一直等在门口不肯进入殿内,云管事实在无法左右主子的任性,只得退而求次,领人搬出两只炭盆放在雁久息身边给他取暖,可这零星暖意于寒冬腊月的夜晚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
一个心眼的傻子立在外头冻了大半宿,脸颊指尖也都是凉意,好不容易见到娘子姐姐回家,如潮思念涌上颅顶,想也不想朝着祝锦情撞了上去。
后者被庞然大物撞了个满怀还不止,当下失去重心,往青石地面砸下去。
偶像剧中因主角摔倒而嘴唇相贴的甜蜜场景并没有发生,祝锦情倒下去时只听见“咯嘣”一声,想来应该是后脑勺砸地的动静。
同时,傻王夫君彷如一堵墙的身躯直直压了上来,有刹那间,她甚至呼吸困难,眼前飘起了金花,暗暗感念当真是人生不可承受之重。
--不会撞出脑震荡了吧?
祝锦情平摊在地上,眼睛都懒得睁,脑回路新奇地想着。
“唔--娘子姐姐?”
有什么温热湿润的东西掉在脸上,雁久息有些低哑地声音在上方响起:“娘子姐姐你撞到哪里了吗?”
祝锦情猛地一张眼,恰好一线血红滴在她的眼尾。
!?
雁久息费力抽回垫在祝锦情脑后、蹭掉一层油皮的手,捂住了鼻子,鲜红的血液很快氤氲而出,顺着指缝往汩汩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