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王爷晕倒了

清雅馨香的气息萦绕在鼻翼,雁久息被近在咫尺的朱唇吸引住,压根没听清楚祝锦情说得是什么,当然就算听清了脑子也未必能转过那弯,鬼使神差将自己的薄唇贴了上去:“唔···娘子姐姐香香的,我喜欢娘子姐姐。”

“嘶--你烦不烦,我在跟你说话!”祝锦情推了两下没推开,索性干脆遂了他的意,在寒风呼啸、滴水成冰的庭院中与之交吻。

--她真是疯了,竟然跟着傻子一同瞎胡闹。

两人热吻到忘我,深深为彼此动情。

祝锦情指尖自雁久息脖颈一路滑动至锁骨,正欲更放肆一点,手里的人突然发出短暂地闷哼,雁久息思维一沉,身躯软倒在她的怀中,头颅毫无意识枕在她的肩头。

!?

接吻接到一半突然晕过去了,祝锦情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回事儿?难道是之前的病又复发了吗?

祝锦情思虑至此,心中有些混乱,顺势蹲下身,让雁久息头枕在她的腿上,指尖落在傻子颈动脉处探了探,眼皮子随之狂跳不已。

——睡着了,是那种经历极度精神紧绷或者身体疲后的深度昏睡。

祝锦情不动声色舒出口气,强压下内心翻腾的咆哮,这傻子怎么说睡就睡?软玉温香在怀他竟然秒睡了!?

果然重病缠身的人都虚得很呐。

祝锦情冲兀自立在原地怀疑人生的云肃招招手:“云统领,劳烦送王爷回房。”

云肃年少痴武,不解人道险恶,二话没说背起雁久息,有些担心地道:“王妃,王爷没事吗?”

“暂且无妨,只是久病导致身子骨亏,累着了。”祝锦情走在前头神游物外,随口答道。

累…累着了?王爷这一整日除了吃饭睡觉也没干什么呀?是怎么···

难道——

他突然想起那本春宫图,瞬间满面铁青顿悟了:原是王爷技术差,惹得王妃不满,逼不得已只能向陛下讨教!如今看来这是把王爷练那啥了?

云肃请咳一声,忍不住规劝:“王妃,王爷身子不好,又刚刚中了碳火之毒,合该多休息几日的。”

祝锦情并不知他心里所想,语无波澜应下,然后又想了想:“你与云叔住得近吗?”

“属下与父亲住一处。”云肃谨慎回道。

“那正好。我这儿有一味治病补身的良方,于王爷现下最合适不过,一会儿你替我拿给云叔,要他盯着人为王爷熬制。生病而已,治疗进补、再适量锻炼一下就会好了。”

祝锦情言辞坦荡,无丝毫旖旎,满心都是如何治好傻夫君的病症,可听在云肃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心中暗暗同情他命运坎坷的王爷。

——这是娶了个什么妃呀,心狠手辣深不可测也就罢了,关键是都把王爷那啥晕过去了,还想着先补再练!那等虎·狼之药岂是能够乱服的?

他心里不愿意苟同,脸上的神情也不知是哭是笑,所幸天色暗看不真切。

一夜无话。

次日晨起,祝锦情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梣枝听到动静掀开床帘:“王妃早安。”

“嗯,早安。”祝锦情搓了两把脸醒神,心中惦念府中事宜,含糊地问道,“那些人可发落好了?”

“已经按照王妃的吩咐,将欺负小郡主的恶奴驱离王府。”梣枝一板一眼回应,绞干帕子为祝锦情擦脸,“王妃,刚才暗卫来,说陛下让您和王爷用过早膳进一趟宫里。”

祝锦情对此早有预料,闻言啧啧两声,心说今上召见得如此之急切,想来比她还糟心啊:“行,吩咐下去,让云伯备好马车。”

梣枝手脚麻利,领着两个新调进清露殿的丫鬟三下五除二将祝锦情的装着打理得当。

未卜先知的祝某人避开姑娘们的搀扶,自己抬足迈入膳厅,坐到桌子前:“王爷和郡主身在何处?”

这两人一个傻一个小,没人约束便诸事不懂,她嫁过来也有两个昼夜,一家人还未坐在一起吃过饭。

“回王妃:王爷去了偏殿,说郡主有伤在身行动不便,要将郡主抱来。”梣枝说罢,为难地蹙起眉头,“就是···已经去了半个时辰还未曾回来。”

祝锦情:“····”

她张了张嘴巴,正要说点儿什么,膳厅的门豁然顿开,甚至因开门之人用力过猛砸在门墙上发出“咣啷”一声巨响。

“哎呀王爷您慢点儿,莫要踢门,被王妃知道可了不得!老奴来替您开门!”云管事急切又慈和地声音紧随其后。

祝锦情坐在凳子上回眸,如丝媚眼看向声音的出处,猝不及防和一只“死不瞑目”的硕大雪人看了个对眼。

···嘶。

祝锦情僵硬两息,手扶胸口暗自安抚差点被吓出胸腔的心脏。

这雪人脸色涔白、眼睛是墨迹浸染凹陷下去的两个黑窟窿,大致是雪未捏实,那墨在“眼”下氤氲出一大片蛛网状的黑纹,配上那诡异降红的嘴,乍一看还以为是哪路冤魂苦主找上门儿了。

祝锦情与手捧雪人的父女二人对上视线,一时无言。

仙仙经过祝锦情的治疗,加上梣樱一整晚的精心照顾,窝在傻爹爹怀中看上去好转了不少。

她今早醒来时还攥着新娘亲的衣裳,听见全府中仆从都在议论有侍女被刑罚后被驱出王府,仔细盘问下才知道是自己院中的侍女,这位新的娘亲貌似对自己并无恶意、诚心想为自己撑腰。

想到自己此前对她的误解和态度,仙仙心下揪扯着难受,思来想去决定送些礼物向新娘亲赔礼。可她长久受侍女的气,好的东西已经被窃光了,时下并没有能够拿得出手的礼品。

新娘亲又出自贵门,眼光刁钻,对她那点寒碜的东西怎会看得上眼?仙仙思来想去,只得在傻爹爹的建议下决定堆雪人博她一笑。

祝锦情瞧着雪人久久未有动作,仙仙心下羞耻而忐忑。

果然是看不上眼的吧,爹爹根本就不够了解新娘亲!

小姑娘硬着头皮伸出小手将雁久息托着雪人的手往祝锦情身边推了推,不自然地别开小脸道:“这是本郡主赐给你的,不···不怎么好看,你若是不要我就拿回去自己玩。”

祝锦情:“···”呦呵,昨晚那个扯着她袖子喊娘亲的小团子又成小刺猬了。

勉为其难接过惨不忍睹的雪人,祝锦情忍俊不禁:“小雪鬼做得不错,跟昨天夜里哭起来的郡主神似。”

仙仙受到揶揄,脸色登时爆红,指着祝锦情炸毛:“你!你敢造本郡主的谣!”她就不该信这女人是个好人!

“对,我造谣。”祝锦情不置可否挑眉,摊手从容莞尔道,“这般坚强的郡主,换药时想必是不会哭吧?”

仙仙喉头一哽,顿时偃旗息鼓不说话了。

祝锦情将手中要化不化的雪鬼递给梣枝,吩咐她拿到外头冻一冻,待会儿寻个冰鉴封起来。

随后目光投向雁久息:“你出去半个时辰,就是带她去堆了个雪人?”

祝锦情依次摸过两人冰凉的手,压抑着心中的荒唐之感:“她烧刚退,身上的伤口还没愈合,不能吹冷风,这话我昨天交代了有没有三遍?你还带她去外头冻着,有你这么做爹的吗?”

雁久息突然被训,无辜地桃花眼溢满惊诧,嘴唇嗫嚅了半响,小心翼翼问出一句:“娘子姐姐,是雪人不好看吗?可仙仙她是头一回堆雪人,是真心要跟娘子姐姐道歉的···”

···这是重点吗?

祝锦情心说怎么睡了一觉变得更傻了?理解能力完全不似昨夜那般清明,难道她昨日亲吻时将他为数不多的智商给吞吃入腹了?可她也没变得更聪明啊!

还是说这痴傻是间歇性的?

不论事实哪般,眼下祝锦情面对实实在在的傻子都改不了无可奈何,从思维天马行空胡乱散发的雁久息怀中接过仙仙,吩咐跟过来站在一旁拼命降低存在感的云管事给傻子拿个手炉来,转而耐心对仙仙说道:“你不必送我雪人赔礼,我没有生你的气,郡主若当真心有愧郁,待伤势痊愈了,可到梅园中折几支红梅赠我。”

本以为小姑娘会再度炸毛,可仙仙却出其意料张开手臂搂住她的脖子,软绵绵地脸蛋依偎着她,赧然问她:“你很喜欢梅花吗?”

“喜欢。”祝锦情轻声答道。

立在一旁犹如罚站的雁久息眼见自己失了宠,不高兴地垂下眼眸。

--哼,雪人堆得很丑的明明是仙仙,娘子姐姐为何只生他的气?

安抚小孩子间,祝锦情不经意抬眸看到一脸委屈的大孩子,心中暗绯句大小粘人精,叹了口气招呼道:“过来坐下吃饭,一会儿娘子姐姐带你出府,去个好地方。”

听说去好地方,还只带他一个人,雁久息心下欢喜,脸上的郁卒一扫而空,面有喜色在桌前坐下。

仙仙耳朵动了动,小大人似的扬起一张稚嫩的脸:“祝锦情,你出府带上我,免得你趁我不在欺负爹爹。”

祝锦情心说我是作为受害人到宫里陈述被害事实,你个伤势未愈的小朋友跟着去做什么?

“这次不行。”她摇首拒绝,指尖顺势一点仙仙的鼻头,“眼下府里已经安稳下来了,我将梣樱姐姐和云管事留在府中陪你可好?”

要求被拒绝,仙仙有些失望,但还是接受了:“那···你要去多久?几时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