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霉味夹杂着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
废弃的地铁站台，昏暗的灯光闪烁不定，将斑驳的墙壁映照得如同鬼魅般狰狞。
水滴顺着渗水的管道滴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如同死神的倒计时。
秦川和梁雪踏入这片阴冷之地，脚下是破碎的瓷砖和积水，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气息。
梁雪微微蹙眉，下意识地将丝巾掩住口鼻，目光扫过站台上的涂鸦和散落的垃圾，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感涌上心头。
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浪汉挤在一起，在昏暗的角落里，如同受惊的野兽般警惕地注视着他们。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敌意和不信任，仿佛秦川和梁雪的到来打破了他们苟且偷生的宁静。
“请问，你们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异常情况？”秦川沉声问道，试图打破僵局。
回应他的是沉默，以及更加警惕的目光。
一个身材魁梧的流浪汉，用脏兮兮的手抓紧了手中的酒瓶，眼神凶狠地盯着秦川。
秦川没有被他们的态度吓退，他冷静地从口袋里掏出警官证，在昏暗的光线下，警徽闪耀着金属的光泽。
“我们是警察，正在调查一起案件。”
警官证的出现，让一些流浪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梁雪站在一旁，她冷艳的气质和锐利的目光，给这些流浪汉带来一种无形的压力。
一个骨瘦如柴，头发花白的老年流浪汉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这时，一个身形精瘦，眼神闪烁的流浪汉，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警惕地打量着秦川和梁雪，用沙哑的声音问道：“警察？调查什么？”
“最近这里发生了一起谋杀案。”秦川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沉稳而有力。
这名流浪汉，正是陈流浪汉。
他眼中的警惕更甚，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谋杀案？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秦川向前一步，目光如炬地盯着陈流浪汉，“你确定？”
陈流浪汉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强装镇定，“我……我们整天都在这里，能知道什么？”
“是吗？”秦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正是死者生前的照片。
“这个人，你认识吗？”
陈流浪汉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瞳孔猛地一缩……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喉结滚动了一下，沙哑着声音说道：“不……不认识……”
秦川犀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陈流浪汉的伪装，他语气加重，一字一顿地问道：“你真的不认识？”
陈流浪汉眼神闪烁，嘴唇紧抿，一言不发。
周围的流浪汉也开始变得躁动不安，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像一群被惊扰的乌鸦，发出低沉的咕哝声。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一个满脸横肉的流浪汉突然站了出来，挡在陈流浪汉面前，指着秦川的鼻子骂道：“你们这些警察，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穷苦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其他的流浪汉也跟着起哄，叫嚣着，挥舞着手中的破烂，试图将秦川和梁雪赶走。
这群流浪汉如同一道人墙，将陈流浪汉牢牢地保护在身后，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敌意和恐惧。
梁雪靠近秦川，挽住他的手臂，低声说道：“他们似乎在害怕什么。”
秦川感受到梁雪的信任，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示意她不要担心。
他深邃的目光扫过眼前的流浪汉，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看来，你们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啊。”秦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梁雪看着秦川坚定的侧脸，心中充满了安全感。
她知道，无论遇到什么困难，秦川都会保护她，和她一起面对。
僵持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空气。
“我知道！我知道他杀了人！”一个衣衫褴褛，身形佝偻的老流浪汉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指着陈流浪汉，大声喊道。
陈流浪汉猛地转过头，眼神凶狠地瞪着老流浪汉，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老流浪汉吓得瑟缩了一下，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我亲眼看到他……他把那个人……”
老流浪汉的话还没说完，陈流浪汉就猛地扑了上去，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你给我闭嘴！”
秦川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抓住陈流浪汉的手腕，用力一扭，将他从老流浪汉身上拉开。
“你想干什么？！”秦川厉声喝道。
陈流浪汉挣扎着，眼神中充满了疯狂和绝望。
他看着秦川，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你们什么都别想知道……”
秦川鹰隼般的目光扫过眼前的流浪汉们，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个下意识的动作都逃不过他的观察。
他注意到陈流浪汉破烂衣袖上沾染着一些灰白色的粉末，不像是普通的尘土，倒像是某种建筑材料的残留。
一种直觉告诉他，这其中或许隐藏着关键的线索。
梁雪则敏锐地捕捉到流浪汉们眼神中闪烁的恐惧，不仅仅是对警察的畏惧，更像是一种被威胁后的噤若寒蝉。
她低声对秦川说道：“他们似乎知道些什么，但又不敢说，很可能受到了某种威胁。”
“威胁？”秦川眼神一凛，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
他再次看向陈流浪汉，语气变得更加凌厉：“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后果自负！”
陈流浪汉咬紧牙关，一言不发，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反抗。
周围的流浪汉们也更加紧张，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氛。
秦川没有继续逼问陈流浪汉他需要找到更直接的证据。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废弃地铁站斑驳的墙壁上，墙上依稀可见一些工程标识。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浮现。
“我们去地铁工程公司。”秦川对梁雪说道。
梁雪略一思索，立刻明白了秦川的意图。
“你想查阅地铁工程的资料？这很有可能找到突破口。”
两人不再理会这些流浪汉，转身离开了废弃地铁站。
他们离开后，流浪汉们才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
陈流浪汉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随即又迅速掩饰下去。
秦川和梁雪驱车前往地铁工程公司办公室。
夕阳西下，将天空染成一片血红色，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到达工程公司办公室门口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办公楼里一片漆黑，只有值班室的灯光还亮着。
一个保安模样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警惕地打量着他们。
“你们找谁？”保安问道。
秦川亮出警官证：“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需要查阅一些资料。”
保安接过警官证，仔细核对了一下，脸色变得有些为难。
“这么晚了，恐怕……”
他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慌乱。
“是谁要查资料？”
“我们。”秦川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地盯着中年男子，“关于废弃地铁站的工程资料，我们需要全部。”
中年男子脸色一变，眼神闪烁，支吾道：“这个……恐怕不太方便……”
秦川步步紧逼，语气冰冷：“有什么不方便的？”
中年男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强装镇定地说道：“是这样的，那些资料……”
他突然停了下来，目光看向秦川身后，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秦川和梁雪同时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怎么了？”秦川疑惑地问道。
中年男子颤抖着声音说道：“资料……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