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雨雪共谋

“那笔不义之财，孙家想要移花接木，偷梁换柱，却是给了我们弄假成真的机会，某出来时，加亮先生以及公孙先生，已经再次去打探消息…………兹事体大，孙家所派人手定不少，阮家兄弟身手不俗，远近闻名，某才过来这趟，不想还碰上了奉孝哥哥。”

阮家大屋内，席间。

曹盖一口气激昂说完。

甄皓仁当即道：“师兄弟手足连心，那孙家与我师弟有仇怨，便是与我有仇怨，此次不仅能取不义之财，还能坏了孙家的事，某如何能缺席！”

他现在直接将云湾掮客的事放一边了，那个成不成、收益几何不好说，眼下这劫取生辰纲若成的话，修成第三阶段‘化形’的银钱缺口，定能齐了，而且从眼下曹盖所说的情报来看，成功的可能性也不低。

另一边，阮家三兄弟对视一眼，亦是齐齐沉声道：“哥哥遇到这遮奢巧事，瞧着还尚有把握，如今愿带挈我们，我们兄弟深感荣幸，哥哥但说一声，何时行事？”

“好！好！好！”

曹盖激动地站起来，连说三个好字，道：“幸有几位兄弟相助，此次何愁大事不成，只是消息还在打探中，尚未明晰，几位兄弟不妨随某至庄上，与加亮先生、公孙先生，从长计议，再小心行事。”

“好！”

…

当日用过早饭，一行五人没有耽搁，即离了石碣村，拽开脚步，取路向南。

刺桐县在石碣村东边四五十里，边上有条小河南向北注入少野泽，小河上游再四五十里地，岸两边各有村庄，东边的就是东溪村。

一行五人走了半日，期间歇了脚店，曹盖又以官家身份，应付了设卡的官差。

次日晌午，便望见了东溪村内的曹家庄。

“加亮先生他们回来了没？”曹盖引着四人，进了庄内，待得到肯定答复，又吩咐庄客，宰杀猪羊、置办酒菜、安排烧纸等物，即带着人去后堂。

后堂里…

一个似秀才打扮的文士、一个身穿道袍的先生，正在计议着什么，另有一个紫黑阔脸、鬓边一搭朱砂记的大汉，在旁百无聊赖。

曹盖朗声大笑道：“加亮先生，公孙先生，可有甚好消息？我这趟去石碣村，邀得了阮家三兄弟，还有马嘉马奉孝哥哥，俱是身手不俗的好汉，若是两位计谋无误，此行必定大事可期。”

那三人里边，秀才打扮的伍庸已与阮氏兄弟相熟，却与身穿道袍的公孙盛一样，望见模样丑陋凶恶、皮肤靛青的甄皓仁，皆是面上一惊，被吓了一跳…………唯有那赤发鬼刘堂，先惊后喜，知晓相貌怪异之人，通常有本领在身。

甄皓仁四人这边，在曹盖的引荐下，也与对面三人通了姓名，皆是不拘一格的好汉，很快就熟稔了起来，商谈起了正事。

此间…

公孙盛对此次孙家生辰纲一事，知道最多，曹盖去石碣村期间，又是他与伍庸去探听消息，便由他再次明说此桩秘事。

“孙家主那灵人岳丈，腊月初一过生辰，那批生辰纲，就得至少在冬月二十八前，运抵淮阳。”

“孙家此次生辰纲精挑细选，号称山水皮草金银珍宝，八种八样，如今还有几样在筹备中，说取的是一个好听由头……实际嘛，就是借此由头，拖延时间。”

“不然提前一二月备齐，只走官道，大批人手护送，怎样都绝难误事。”

“如今看那孙家主架势，应还要半月才凑齐，届时也就是冬月下旬，若从刺桐县专走官道、就得绕一大圈，才能至州城淮阳，时间是来不及了。”

甄皓仁听得暗暗点头，州城淮阳在刺桐县西边，中间隔了一个北临少野泽、往南绵延两三百里的横断山………两地若要来往，最快捷的便是水路，其次便是直穿横断山，最慢的便是往南绕过横断山了。

这孙家主倒是打得好算盘，因费心准备无奈拖延了时间、只能走直穿横断山的路、不幸在山中遭遇匪寇，却是能跟他那便宜灵人岳丈说得过去了。

公孙盛那边继续说道——

“如今孙家主的大致谋略，我们是知道了，便是不知他如何施展，中间如何才有我们插手的余地。”

“此行我与加亮先生，去刺桐县城打听，则是得到了一个或有用的情报，便是孙家有一家仆名叫白胜，其妻被孙家一老管家欺辱，那白胜对此怀恨在心，我们或可籍此人，探听孙家行动计划。”

“只是事先须得钱财，打动此人，以及让其在孙家内上下打点。”

话至此…

曹盖如何还不明白，当即大笑道：“公孙先生与加亮先生，如此说，定是有所把握，先从某庄上取官银五锭，去说动那白胜，方便我们从中计较。”

伍庸点头笑道：“方才我与公孙先生计较了会儿，说动那白胜，有个几分把握。另一边则是，咱们这边的横断山，因商贩多走水路，无甚匪寇，却也得仔细打探一番，免得那黄雀在后之事，此间马兄、刘兄、阮氏兄弟，相貌多不俗，却是不便胜任，怕是要劳烦主首。”

“好说！”曹盖大笑着点头道。

旋即，当晚便吃了晚饭，众好汉初相识，说了半夜话。

翌日天晓，去后堂前面，列了金钱纸马，摆了夜来煮的猪羊、烧纸。

八好汉排列香花灯烛面前，个个说誓道：“孙家在刺桐害民，诈得钱物，却把去淮阳与灵人岳丈庆生辰，此一等正是不义之财。我等八人中，但有私意者，天地诛灭，神明鉴察。”

八人都说誓了，烧化钱纸，饮完散福酒，即刻去行动。

伍庸以及公孙盛，带着银锭，再往刺桐县。曹盖领着庄客，便去横断山那边，踩点熟悉环境。

只余相貌非凡的甄皓仁、阮氏兄弟、刘堂，留在庄中，静候消息，再以身手行事。

甄皓仁便趁这个机会，与四人整日练手切磋，玩耍刀枪棍棒，实战经验渐足，实力再进一步。

一晃。

于曹家庄中，七日过去。

这日，北风呼号，微微下了些雨夹雪。

伍庸、公孙盛，曹盖，皆是按照既定时日，再次回返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