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里应外合？难题！

对方没闹出人命，甄皓仁也没准备闹出人命，且也赔礼道歉了，他只打算对那正主、云湾水匪三当家邵智冲，略施惩戒。

因此，不需要用到没法示人的‘鱼人’形态，鳄雀鳝形态就够了，自从人身本体悟了气血迈入九品武人境后，鳄雀鳝形态的抗寒、力量等一些方面，也跟着有些提升上涨…………对方即便是武人，只要在湖泽上，找准机会的话，足矣。

甄皓仁入水，离了李二柱船后，脱下衣服放好，便化作鳄雀鳝，用昨日提前准备的食物填饱肚子，即重新游回到——双流滩涂后方，三当家邵智冲所在东边小码头外的水中，候着。

‘三天吧，没机会的话，下次再说。’

那小码头上人来人往，日头也渐渐从正中外西边滑落，很快就天黑入夜了。

次日一早。

二当家鲍康所在的西边小码头，云湾水匪三位当家领着一群人，摆手欢送——其送的客，是一条乌篷船两条小蜈蚣船约二十人，应是六合寨的人。

‘算了，六合寨还没明确证据惹到我，暂时不用理会他们。’

甄皓仁望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蹲守在三当家邵智冲的东边小码头外。

日升日落，黄昏入夜，弯月微明。

正当甄皓仁以为这一天又要白搭时…………那小码头处，数道人影，在弦月微明的夜色遮掩下，摸黑跳上了一条乌篷船，划船朝双流滩涂东边而去。

他精神一振，忙跟了上去，‘先看看他们要干什么，回程时再找机会动手。’

那条乌篷船沿着东边一直走，下半夜时，在湖泽上同另一条乌篷船碰头………两船上人影，一方是邵智冲手下的疤脸汉子，另一方则是上午从双流滩涂离开的六合寨的人。

‘看来撞到好戏了。’

甄皓仁悄声游至他们船边，探出脑袋，竖起耳朵——

“老刀，邵当家可是想好了？”一男声道。

一阵沉默后，疤脸汉子的声音响起道：“头儿不是不相信你们的承诺，但合作过程，头儿担的风险，远比你们要大，在下月初一花大当家正式来访前，你们需要先证明你们的诚意。”

那男声沉吟片刻，道：“我们要怎么做？”

疤脸汉子道：“章牧之的第六个孩子是他义子，叫做章默，很受重视信赖，二十九号那天你们做了他，一号的时候，头儿就会动手。”

那男声思虑片刻，沉声道：“好！”

接下来两人又商谈了一些细节，主要是如何趁二十九那天章麻子第六义子外出做事做掉，让消息不能及时传回云湾，期间双方再做沟通如何等等……

随后不久，两艘乌篷船又分开各往东西。

…

…

夜色下，一条鳄雀鳝跃出水面，鱼眼眸光闪烁望着两船远去的影子。

‘啥情况？这云湾水匪的三当家，怎么就要跟六合寨里应外合做大事了？’

‘看来，这云湾要生乱了。’

‘俗话说，混乱是阶梯，混乱之后必要重新稳定下来，这期间，就涉及到利益的重新分配…………于我而言，可有机会？’

甄皓仁暗暗思忖着：

“若我作壁上观，章麻子没发现端倪的话，这一波里应外合，章麻子一伙大概率要没，云湾应是变成六合寨附属的同时、由三当家邵智冲掌事，这两伙人都与我有纠葛…………让他们得利，肯定不能这么干。”

“若我将这情报卖给章麻子，还假身份那个小人情的同时，大概率还能值个100两银子？”

“或者，这份情报能不能变现得更有‘价值’？”

假身份一旦解决，他紧缺的就是钱了，眼下这可能的100两银子，根本填补不了第三阶段‘化形’所需的500两银子缺口，更别说从‘易形’‘化形’修成都需要水泽精华来看，后续大概率还需要银子。

也就是说，紧缺的是‘渔’，不是‘鱼’，而是能长久来钱的路子。

“遣散李二柱后，我本来的打算是，利用假身份，自己到岸上购买物资，自己打探类似于小王滩有宝药那样的消息，利用我的‘鳄雀鳝’‘鱼人’形态，去实地调查，看能不能采到宝药什么的。”

“一时间没其他法子，只能这样了。”

“但，大泽上类似小王滩那样的消息，这些水匪，他们肯定更清楚…………用这个情报，跟章麻子交换？……应该比单纯的要钱值，他们看着过得不行，应该没啥钱，跟他们要钱，估计得要他们老命了。”

“唉，其实这也不是正经来钱的路子，大泽上我对付人还行，对付精怪还很难………稳定来钱的正经路子，其实还是得靠做生意。”

甄皓仁摇摇头，但做生意，一来要有人手，这方面他根本没有；二来要了解市场，看选什么赛道，哪些行当有空缺，他有优势可以做，这方面需要有情报信息做支撑，他也没有。

“等等……”

“其实，把章麻子一伙，经营成友方，他们现有的人手，或许不是不能借用，情报信息这些方面，他们也有一定基础。”

“如果要经营成友方，这个情报，就更不能换钱了。”

“但我现在这身份，麻烦太多，新身份有了以后不能再用了。新身份又不能交底给章麻子一伙，那现在这个身份经营的资源，要怎么转移给新身份？”

方方面面太令人头大了，甄皓仁现在一时也没什么思路。

他重新钻入水中，鱼尾一摆，朝云湾滩涂而去。

‘罢了，先把情报捅给章麻子再说，不过要缓个一两天，免得这邵智冲刚和六合寨谈好，我这边马上得到消息，让人猜出我在水中从旁偷听，那就不好了。’

…

…

十月二十一，朝阳初升。

双流滩涂前方，西南角，乌篷船上。

甄皓仁再度给那老妇一些跑腿钱，让她叫来章修文。

盏茶功夫以后，人来了。

不过却不是章修文，而是一个皮肤略显粗粝黝黑的蝎子辫渔民少女。

此时已入冬，泽水冰冷刺骨。

章五娘是划着另一艘乌蓬，靠到甄皓仁船边的，她穿着颇多补丁的麻布衣裳、隐约可见夹层里是柳絮碎布条等物，算是底层老百姓里较好的冬衣了。

章五娘好奇打量了眼甄皓仁，纳闷道：“你就是那个通缉犯甄皓仁？瞧着也没甚出奇的，还不如我家小六凶恶…………你找的章修文，是我四哥，他去双流黑市了，你有什么话，等他回来，我替你转告。”

甄皓仁看了她一眼，道：“那令尊可在？”

“哦，看来不是跟我四哥的私事。”章五娘眉毛一扬，略带不满道：“什么事啊，能跟我四哥说，怎么就不能跟我这个章家人说？”

“大事。”

“再大的事我也能做主！”

甄皓仁淡淡道：“事关你们章家满门老小性命的也能吗？”

“当真？”章五娘被吓了一跳，见甄皓仁以不答而答，她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道：“我爹在，若你所言不虚，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谈大事的地方，能请你到南边五里外的那处小芦苇荡，于正午时相见吗？”

甄皓仁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本来以为是个挺‘虎’的性子，没想还挺心细，他点点头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