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真相大白

周仁河当然想不到，按照他的估计，就算法院真的无法定车胜元杀人罪，经过三审，车胜元在看守所少说也要呆几个月。

“今天下午我本来要出庭，因为突然晕倒在看守所，被送医院，基于我的身体状况，法院取消了当日庭审。”

车胜元这次晕倒当然有演戏的成分。金老头随后找了关系，检察官以起诉证据不足，而车胜元又时日无多为由，暂缓审理，并准许他缴纳巨额保释金回家，等候检方补充证据。

“所有种种都在我计算之中，直到最后一刻才发病，而我又找了最有能力的律师，加上通达侦探社社长的检察关系，保释自然水到渠成。”

周仁河冷哼道：“我找金太炫帮忙查钻石下落，没想到他居然被你所用，反过来帮你脱了狱。”

“世上无人能逃得过金钱的魔力。如果没有金太炫，我想出来可能还没那么顺利，检察官果然可以只手遮天。”

“既然让你出了来，我又被这小子暗算了，只有认栽，只能怪我运气不好，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死是一定的，自打你对钻石动了贪心，就已经非死不可。”

周仁河冷笑：“我死了，你也跑不掉，我的手下都知道我上了这小子的车，他们通过通达侦探社，自然可以查出你来。”

车胜元坐下来，好整以暇地倒了杯茶，细细品尝了一口：“我会让你挨水果刀插中大动脉失血过多而死，然后用你的枪杀死这小子，伪装成你们互相火拼双双惨死的样子。至于我自己，也会自伤一弹，来个苦肉计，说是你射击的。”

周仁河脸色死灰：“你以为警方那么好糊弄？”

“如果韩警有用，就不会有那么多财阀明星逍遥法外了。你看蔡林和李斗心的事，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是一点事没有。”

事实上，就算警方抓了人，只要证据有漏洞，法院也是无能为力的，何况还有检察官，有钱能使鬼推磨，很多人在检察这一步就能脱身。

车胜元一手拿枪，一手拿水果刀，蹲下身去。

死到临头，周仁河居然没垂死挣扎：“能不能给我一根烟？”

在他决定铤而走险谋夺钻石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考量过，万一失败，就听天由命。不成功便成仁。再说他就算不死在车胜元手中，高利贷逼到头上，他一样逃不过一死。

一线天堂一线地狱。愿赌服输。

车胜元将一支烟塞进周仁河嘴巴，用打火机给他点燃。

周仁河长长吸了一口，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刀光一闪，水果刀已经扎在他右腿的大动脉上！

周仁河因为痛楚而大口吸烟，很快就将一支烟抽完了，他的人意识也渐渐缺失。

车胜元就像杀了只鸡一般，平静如常。

“一刀致命，好准好快的刀，果然不愧是世纪大盗！”说话的人是崔根硕。

车胜元猛扭头，见崔根硕仍躺在地上，手铐还连着茶几横木，他略略放心。

“你身体很不错，挨了这么高强度的一记电击，正常人得昏迷几十分钟，要是没有专业的救护，甚至有可能就此瘫痪，失能。一击死亡的也不是个例。”

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竟然想要我的命！

虽然崔根硕铐了手铐，车胜元也不敢大意，拿枪对准了他。在看守所可是见识过他本事的。

崔根硕笑嘻嘻：“我根本就没有昏迷，只是假装昏厥。”

车胜元更加吃惊，如此高强度电击，就没人不休克的。

“我就是想听听你跟周仁河的对话。现在真相终于大白。”

“真相？什么真相？”

“我先前又听周仁河讲了一次他和你的恩怨情仇。以我一个20年骗子的经验，可知他有些话是真的，有些话则是谎言。”

车胜元神态如初：“哦，那些是真，那些是假？”

“结合我得到的周仁河过往经历，基本上可以确定他只是你销赃的一个伙伴，并无深交，所谓一同去非洲冒险是假的，只为合理解释他为什么要找你追查钻石下落。”

“继续说。”

“还有我昨晚上得到了你鲜为人知的一些信息……”

昨天晚上，崔根硕临时想起让朴秀智再深挖一下车胜元、蔡林和李斗心，这让他获得了片鳞半爪蛛丝马迹。

“再根据你和周仁河刚刚寥寥几句对话，不妨大胆推测，‘黄金三角’识于微时，结伴闯荡天涯，成为钻石大盗的故事真的。”

“当然是真的。”

“在真实的故事里，你本来与李斗心是一对。”这是崔根硕从朴秀智的反馈中推定的。

车胜元神色似乎微微一异。

“后来你们两人出现矛盾，接着蔡林与李斗心有了私情。”

车胜元眼神闪过一丝寒光。

“你发现了他们有私情，两人内心有愧，又不愿意分开，于是提出要分掉钻石拆伙，远走高飞。你羞怒嫉妒之下，激情杀害了蔡林，被李斗心撞见，李斗心要报警，你一不做二不休，再杀了李斗心。”

车胜元有点赞许：“推理得不错。”

“你处理好两人尸体后，打算找周仁河散掉所有钻石，从此远走他方，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其实是为免命案被人揭发而逃亡海外。”

“然后呢？”

“想不到周仁河因为经济危机，炒股被套牢，又欠下高利贷，竟然狗急跳墙，威胁你将所有钻石低价卖给他，否则检举你是巴黎钻石大盗。”

车胜元微微一个咯噔。

“你自然不会被他威胁，一，光凭他一张嘴，没有真凭实据，是定不了你罪的；二，他也担心因为销赃而入罪，不会轻易检举你。”

“不错不错，有几分侦探的味道了。”

“周仁河得知蔡林和李斗心两人失踪，改而检举你杀人，意图在你入狱后搜罗出钻石下落。也就是说周仁河的确有贪图你钻石的狼子野心，但你也不是什么有情有义的大盗，行事比周仁河狠辣得多。”

车胜元轻轻拍掌：“年轻人，我还是低估了你，你不但武力惊人，脑力也非常好使。”

崔根硕笑笑：“谢谢。我也低估了你，想不到你那么狠毒，杀死自己曾经的爱人，曾经共患难同生死的兄弟，还要借我的手把最后一个大麻烦带到这里制服，再借刀杀人，顺便把我这个无辜者也灭口了，你就可以高枕无忧啦。”

车胜元嘿嘿一笑：“你实在太聪明了，聪明得可怕，留多你一秒钟我都觉得不安全。再见了，年轻人。”举枪瞄准崔根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