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霍煜寒打开壁灯，直接拽着顾暖笙的胳膊将她拽了起来。
顾暖笙任由他把自己扯出温暖的被窝，坐起在床上，一双美目带着淡淡的迷离和冷漠，好像随着他怎么折腾也不会有所改变。
霍煜寒转过她，迫使她看向自己，可一对上那双清冽的眸子，他就后悔了。
她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清澈，只是却灰暗而无光，就像是失去了生机的布娃娃，而在看着他的时候，她的目光一直都很淡，那种疏离和冰冷几乎让他抓狂。
霍煜寒心如刀绞，竟是忽然间没了同她对视的勇气，抬手轻颤着覆上顾暖笙的眼睛，带着一抹乞求颤抖着开口：“不要这样看着我……顾暖笙……不要这样看着我！”
他怕极了她这种冷冰冰的目光，怕极了她眼底的疏离和冷漠，他不要她这样一言不发！
顾暖笙的睫毛轻轻眨了眨，蹭着霍煜寒的手掌，一点点垂下了眸子，果然没有再看他，也没有看到他那双眼睛里的忧伤。
顾暖笙想，也许她是真的病了。
她不想说话，也不想吃饭，睡觉的时候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她喜欢一个人安静的坐着，她就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冷眼旁观着所有人的喜怒哀乐，愁肠百结。
霍煜寒的手一点点滑落，落在了她的肩膀，他仍旧不肯放弃，像是一个遍体鳞伤的疯子，想要唤醒另一个傻子。
“顾暖笙！你跟我说话好不好？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啊？你问我我就都告诉你好不好……”
“为什么你从来不问！为什么你不问，你快问我啊……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好不好，你倒是问我啊！”
“跟我说句话好不好？你看，它在疼……”
霍煜寒抓着顾暖笙的手，覆在了自己的心口。
顾暖笙怔怔的看着被他抓着，放在他心口的手，好像真的能够感受得到……他在痛！
霍煜寒眼见顾暖笙依旧没有反应，眼底闪过一抹绝望，抓着她的肩膀咆哮着：“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怎么敢不跟我说话……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顾暖笙被他晃的快要散架，可是当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触及到那两串泪痕，她几乎快要死亡的泪腺却忽然间涌出大片的泪花，一滴接一滴的滚落。
他……哭了？
顾暖笙缓慢的抬起手，一点点伸向他的脸。
霍煜寒愣在那里，看着她一点点靠近他的手指，薄唇都忍不住轻颤起来。
“乖，不哭……”
顾暖笙沙哑着嗓子，轻声开口，小心的帮他拭去了脸颊上的泪珠。
霍煜寒一下子紧紧将顾暖笙搂进怀里，像是一个无助而惶恐的孩子，脸上的泪水一滴接着一滴的滚落在到她的颈窝:“笙笙……笙笙……别不理我。”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害怕失去一个人。
二十多年，风风雨雨中，尔虞我诈里，手起枪落，他的手上早已不知沾染了多少条人命，本以为一颗心在一次次生死背叛中变得残忍无情，却不想只一个女人就能让他如此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