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齐丹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踌躇了十来秒才划开接听,声音平静,“不是说好,不再联系了吗?”
“我在你工作室外的露天停车场,出来。”男人的语气淡淡,却不容拒绝。
而且,他说完就挂了电话,也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王齐丹握着手机,深吸口气,半晌才走出工作室,不知道又找自已做什么。
有心事的她步子有些木然,比她走的快的同事从身后跟她打招呼,她也是机械的回应着。
工作室外不到十米,就是一个小型停车场,远远就看到身材高挺的男人倚在车边抽烟。
见她走过来,男人立刻掐了,走了几步,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回来的时候顺便绕到副驾驶,拉开车门,对恰好走到车前的她说:“上车说。”
王齐丹不上,“什么事儿,就在这说吧。”
“你让我跟你一起晒着?”男人拧着眉,声音沉淡,说不上来是嫌弃,还是不悦。
王齐丹咬了咬唇,还是弯腰坐了进去。
无意间扫到后座的儿童座椅,愣了愣,看向车外的陶巡,“这是?”
回应她的是“砰”一声的关车门声。
容不得她多想,陶巡已经坐进了驾驶位,开门见山“几年前的那个晚上,到底是谁?”
快四年了,往事再次被提起,王齐丹脑袋‘嗡’一下,故作镇定,“怎么又想起说这件事儿了?”
“说!那个晚上到底是谁?”陶巡转眸看她,眼里隐着某种偏执,车内空气莫名稀薄。
“姚霞。”王齐丹攥紧了包包的带子,脸色却沉淡的很,轻轻说出两个字。
“你再说一遍。”
王齐丹转头,和他对视,男人深色的眼眸中明显带着怒意。
这么久了,又无端提起,她不是没想过他已经知道了什么,但也只当是在乍自已,她只要一口咬死,就能守住秘密。
陶巡猛的倾身过来,捏住她的下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底是谁?”
王齐丹眼睫颤了颤,如受到惊吓的蝴蝶,“是、姚霞。”
“你!”陶巡大怒,到现在了她还骗他。
他突然放开她,拿起中控上的手机,操作了两下,一段录音在手机里响起。
“三年前,王齐丹的妈妈病危急需用钱,她家出变故前,我们家欠她们家三十万,她要求我妈还钱。”
“我和我妈X她,给你下药,钱就还她。”
“她爬上你的床,完全是她自已的主意,我也是被她算计了,更没想到她还生下你的孩子……”
录音还在继续,后是姚霞跟陶巡要钱,但是王齐丹已经听不下去了。
在听到姚霞的声音时,她脸色就白了,听到‘爬上你的床’,整个人如坠冰窖,僵硬在那。
守了三年的秘密,就这样毫无征兆的爆了出来。
一时间,好像赤裸裸的坐在陶巡面前,自已最隐私,最不堪,最不想为人知的一面,暴露在他眼中。
就像三年前那个夜晚在重演。
窘迫,羞耻,绝望。
“王齐丹!”陶巡看着她,眼中情绪翻滚,“四年,快四年了,要不是姚霞贪财,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打算告诉我了?”
王齐丹眼泪涌出来,刚要开口,手机响了,是许阿姨。
她用手抹了把泪,划开接听,“许阿姨。”
“丹丹啊,我还是跟你说一声吧。”许阿姨办事妥帖,觉得还是给王齐丹打个电话比较好。
她将事情说完,王齐丹脸色一变,看向陶巡,“他接走了瑶瑶?”
“是,另外你帮我谢谢陶先生,我孙子没什么大事儿了,这几天我想请假,和我儿媳轮流照顾。”
“好,没问题。”王齐丹忍着翻涌的心绪,说了几句关切的话,挂了电话,她突然抓住陶巡的衣领。
“你把瑶瑶藏哪了?把她还给我。”
刚刚还慌极的女人,此时满脸凶狠。
陶巡任她揪着自已的衣领摇晃,目光幽深,“她也是我女儿,王齐丹,你不觉得你太狠心了吗,三年,你居然瞒的死死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跟你没关系。”
男人俊脸一沉,“你再说一遍?”
“她跟你没关系,她是我一个人的。”
陶巡突然倾身,这次直接捏着她的下巴,狠狠吻在她唇上。
一点不温柔,凶猛中带着惩罚。
王齐丹猛的瞪大眼睛,抬手去推他。
双手却被他按在椅子里,同时唇上的力道越来越重了。
陶巡越发的疯狂,似要把这段时间以来的空虚、思念,全部发泄出来。
王齐丹被迫仰头,悲愤交加。
可男女天生的力量悬殊,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挣不开半分。
也许几秒钟,也许十几分钟,王齐丹几乎窒息,陶巡才微微松开了些。
然而紧接着,“啪”一声,王齐丹推开了他,并甩了他一巴掌。
陶巡下意识往后躲,王齐丹趁着这个时机推开车门,跑下车。
“丹丹!”
陶巡想下车去追,却见她直接往马路上跑,还边跑边抬手拦车,直接启动引擎,开车追上去。
可还是晚了一步,他开上马路,王齐丹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车,他只能跟在后面。
……
陶巡追到玉景小区直接开门进去,王齐丹的外婆正看着主卧紧闭的房门抱怨,“哎呦,作孽啊,这都几点了,连个做饭的人都没有。”
看见陶巡进来,她下意识在沙发里瑟缩了一下,但还是忍不住嘴碎,“现在年轻人,一点礼貌都没有,进别人家都不敲门。”
在一个路口,陶巡接到黎景曜的电话,被出租车甩了。
也正因为这个电话,他才知道姚霞诓骗的整个过程。
很简单,拿着瑶瑶的头发去做DNA,只要换下名字就可以,可这个环节中,最关键的少不了一个人,那就是王齐丹外婆。
王齐丹妈妈在世时,这老太婆完全是靠女儿养。
女儿没了,不说好好照顾外孙女,还如此偏心,心眼都偏到脚心了。
但是他现在没时间搭理她,所以在路上就给自已属下打了电话,两人正好到了。
“陶总。”
陶巡大手一挥,“把她赶出去,派几个人守在小区附近,不许她进来。”
“是。”
“凭什么,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丹丹,快救救外婆……”在老太婆大吵大嚷中,两个保镖铁面无情,将人驾出去了。
陶巡走到卧室门外,拧了拧门把,锁了。
他敲了敲门,“王齐丹,你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