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了荆家大门，唐启反手就甩了段琴一巴掌，“蠢货，这种时候怎么能说唐夏的坏话？”
唐开山也忍不住埋怨，“等了一天，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段琴捂着被打的火辣辣的脸，“你还怪我？唐家落到这般田地，还不是唐夏那小贱种害的，我有说错吗？”
“你！”
唐启气的脸色铁青。
他以为她是聪明的，就算给他戴了那么多顶绿帽子，都没离婚，没想到她也这般蠢笨。
简直蠢到家了。
“爸！您别生气。”唐语嫣在旁边劝道：“妈向来说话直，再说就算妈没说那句话，樊老也未必会帮我们，您没听出来吗，他话里话外，都是偏向唐家的。”
“就是。”段琴也委屈反驳，“唐夏是荆老的弟子，荆老和樊老是好友，一定是唐夏在樊老面前说咱们坏话了，说来说去，还不是你那好女儿背后捅刀子。”
段琴说话尖刻，唐启却无从辩驳，因为他也听出来了，樊老根本没有帮忙的意思。
见他无话可说，段琴更加理直气壮，“要我说，与其在唐夏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托关系，去求霍家呢。”
“妈，你少说两句吧。”唐语嫣见唐启面容阴沉，拽了拽段琴的胳膊。
“我又没说错。”段琴满脸不服。
“行了！”唐开山冷冷扫了眼唐家三口，最后落到唐启身上，“樊老说的没错，唐家早晚败在你的手上。”
说完转身走向自已的车。
……
樊老从书房出来，看见唐夏站在门口的月桂树下。
樊老愣了愣，“都听见了？”
唐夏面容带笑的摇头，她走过去挽住樊老的手臂，“那倒没有，不过不用听都知道他们会说什么。”
樊老拍了拍她的手，叹道：“我也没想到他这样不明是非，早知道我就不见他们了，给你添堵了吧。”
“哪有，是污了爷爷的眼睛。”爷孙俩坐在树下的木椅上，唐夏依赖的靠在樊老肩上。
她很少有这样脆弱的一面，樊老也没打扰她。
半晌，她轻声开口，“爷爷，我明白。”
樊老愣了愣，就见唐夏恬静的笑道：“我明白爷爷的良苦用心，其实就算没有更多的牵挂，我也会爱护自已。”
爸爸的牺牲，她至今无法释怀，爷爷害怕她为了完成他的遗志，而不顾一切。
所以，他千方百计的为她寻找更多的牵挂。
牵挂越多，就越惜命。
唐夏望着地上斑驳的树影，不禁想起爸爸临终前。
他中弹无数，倒在她怀里，嘴角涌着血沫，声音虚弱。
他说，“汐汐，爸爸、希望你、一生、平安、快、乐……”
他受伤太重，没来得及说太多，短短几个字，用尽他所有的力气。
爸爸耗尽心力，不惜付出生命保护她，她又怎忍心辜负？
可爷爷总是担心这世间的牵挂太少，不足以留住她。
“我承认，有时候，我是有点拼，以后不会让您担心了。”唐夏轻声道。
“那就好，那就好。”樊老眼睛有些湿润，“反正你这孩子素来言出必行，你答应给我养老送终了，必不会反悔对吧。”
“当然，不过爷爷也答应过我长命百岁。”
“那我不成老妖精了。”
“老妖精也是我爷爷。”
“哈哈，行，答应你。”
……
王齐丹家。
王齐丹从工作室回来就没什么事儿了，给许阿姨放了个假，午睡过后，准备领着瑶瑶去买点菜。
刚开门，就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门外，王齐丹很是意外，“外婆？”
老太笑道：“丹丹，你这是出去吗？”
王齐丹皱眉，“您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打电话不是还得花钱吗。”老太道了声，低头看向瑶瑶，一脸慈爱，“瑶瑶。”
瑶瑶乖巧打招呼，“太姥姥。”
“喛，看太姥姥给你带什么了。”老太打开手里的布袋子，“这是老家的樱桃，又大又甜，喜欢吗？”
瑶瑶小脸露出纯真的笑，“喜欢。”
自从上次外婆种种行为，引得王齐丹对这位老人的好印象磨灭，其实不太喜欢她来。
但人已经到了，还是让进了屋里。
老太喝完一杯水，王齐丹道：“外婆，您先休息一会儿，我出去买点菜。”
老太看向瑶瑶，“你领着孩子去买菜？这多不方便。”
“没关系，瑶瑶很听话。”老太太岁数大了，不太会看孩子。
“现在人贩子特别多，我在电视里经常看到丢孩子的，那些家长急的哟，还是让瑶瑶跟着我在家吧。”
“这……”王齐丹低头看向瑶瑶，“愿意跟太姥姥在家玩玩具吗？”
吴北回来，给瑶瑶带了很多新玩具，瑶瑶正惦记着呢，于是点头，“愿意。”
“那去吧。”她到小区门口买完菜就回来，用不了多少时间。
王齐丹出门了，老太抬头，目光四处扫荡。
监控这个东西，她知道，之前在这住时，她见许阿姨弄过。
说它可以看着瑶瑶，免得她做饭时，孩子磕了碰了。
而瑶瑶此时坐在卧室的小地毯上玩玩具，只要门一关，监控就应该看不见了吧。
她关上房门，走到瑶瑶面前。
小家伙抬头看向她，“太姥姥。”
“喛，瑶瑶这里有个东西，太姥姥帮你拿下来。”
老太说着，从瑶瑶头顶拔下几根头发。
瑶瑶头皮一痛，小嘴一瘪，就要哭出来。
“别哭别哭，太姥姥给小瑶瑶洗樱桃吃好不好。”
瑶瑶不是个爱哭的孩子，而且那股疼劲也过去了，哼哼了两声便停了。
老太松口气，背着瑶瑶将头发装进一个塑料袋，走出房间。
然后进洗手间打了个电话。
半小时后王齐丹买菜回来，瑶瑶吃着樱桃，满嘴红汁，并无发现异样。
只是饭做到一半时，老太说要坐了一天火车，腿不舒服，下楼溜达一圈。
外婆的腿是老毛病了，王齐丹没有怀疑。
老太下了楼，就拨出一个电话，在电话的指引下，来到楼后侧的一个监控死角。
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女人早已等在这里，“奶奶，真的成了？”
“当然。”老太将装有头发的塑料袋递给女人。
女人接过来，眼睛里的激动几乎溢出来。
……
黎景曜从荆老那回来，刚进小区，唐夏要去买蛋糕，让他先回家。
他不想先回，但小区是单行道，只能让唐夏先下车，然后他绕到另一个门去找她。
刚调过头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虽只见过一次，但过目不忘的他一眼便认出，那是王齐丹的外婆。
而那戴口罩的女人……
黎景曜指腹轻轻敲着方向盘，想了想，随后长眸眯起。
是她？
他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正愁不知道怎么侧面提醒一下陶巡，这回好了，瞌睡就有人送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