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巡刚要拍开秋阳递过来的手机,目光却先扫到了手机屏幕上。
照片里,瑶瑶两只大眼睛闪烁着,仿佛世界都亮了,两颊的小酒窝和王齐丹如出一辙,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牙齿。
有几天没见过她了。
陶巡冷硬的心,顿时软了,“景曜,发给我。”
黎景曜一边操作手机,一边嘴上不饶人,“还要照片做什么,就算爱屋及乌,现在分手了,也该恨乌及乌了。”
陶巡不接他招,双目炯炯的看着照片,片刻后抬头看来,“就这一张?”
黎景曜嗤笑一声,将唐夏发来的几张照片,都给他传过去,嘴上更毒,“别人家孩子,这么上心,给你评一个国民好后爸得了。”
陶巡撩起眼皮,“唐夏哪点都好,就是眼神不好,居然能看上你。”
说完愤愤起身,坐到了另一张离他远一点的沙发上。
黎景曜眸色深凝,因为唐夏和王齐丹的关系,他也有意考验一下陶巡。
但这么长时间,看得出来,他对王齐丹确确实实是认真的,看来有必要让陶巡知道瑶瑶的身世了。
唐夏不让说,他得想想别的办法,不过需要一个契机。
……
翌日,唐夏难得起个早,和王齐丹到骆亦凝试妆的造型店。
这是一家高端的私人造型室,工作人员领着两人上了二楼。
骆亦凝正在化妆,旁边有几人整理着婚纱。
鱼尾拖地的款式,每一针每一线都是人工处理,‘鱼尾’处的钻石熠熠生辉,新娘子穿在身上,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浪漫与高贵,的确让人看上去一眼心动。
这就是梁毅峥为骆亦凝定制的婚纱“心动”。
“好漂亮。”王齐丹远远看着,不禁发出一声感慨。
唐夏也眼前一亮。
二人坐下来等,骆亦凝问她们要不要做个护理,省得等的无聊。
两个人都不太习惯让别人在自已脸上涂来涂去的,便拒绝了。
工作人员端了果汁过来,认出了唐夏,“您就是寒老师吧,我妈妈幸好您的药,才得以康复。”
唐夏浅笑,“能帮到大家,是我的荣幸。”
聊了两句,工作人员不好意思再打扰,便去忙了。
王齐丹笑了笑,“夏夏到哪都是名人。”
“行啦,别取笑我了,未来的王校长。”
两个人笑闹了几句,有工作人员上来,站在骆亦凝旁边,“骆小姐,楼下有人找。”
“谁呀?”
“姓岑……”
工作人员话音没落,门口就传来岑恒的声音,“是我,凝凝。”
骆亦凝脸色沉了下来,“别叫我凝凝,岑恒,但凡你有点脸,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看到你。”
岑恒眼里划出一抹伤痛,“凝凝,这几天我一直给你打电话,想跟你解释,但你没接。”
“是,我是跟霍媛媛做了交易,但后来,我真的喜欢上你了。”
“你的明艳,大气,幽默,都深深吸引着我……”
王齐丹不知道岑恒是谁,一时分不清什么情况。
唐夏眼底浸着寒色,朝他走过去,可还没开口,工作人员又提着两个袋子上来。
“骆小姐,您点的外卖到了。”
骆亦凝恼怒的脸色一转,笑着起身接过来一个袋子,另一个是给店里的工作人员点的,让对方分下去。
对方感激的道谢,离开了。
骆亦凝拉着唐夏,“算了夏夏,别搭理这种人,趁着我还没上唇妆,吃点东西。”
唐夏警告的看了眼岑恒,招呼王齐丹走过去。
她点的小点心,还有三杯奶茶,唐夏拿起吸管,正要戳进去,目光猛然一沉,喝道:“别喝。”
骆亦凝早上没吃饭,动作快的嘴差点裹住吸管,闻言猛的一顿,“怎么了?”
“不知道。”唐夏脸色凝重,看向二人,“先别喝,也别让人碰。”
骆亦凝和王齐丹赶紧放下奶茶,也让工作人员告诉店里的同事们,分给她们的外卖暂时不要吃。
唐夏让人去同条街的宠物店买了只仓鼠回来,将奶茶倒到茶杯里一些。
仓鼠立刻凑上来,喝了下去。
没两分钟,仓鼠口吐白沫,翻倒在地。
“啊!”
其他工作人员已经遣散,留下的两名负责人脸色惊恐的后退,其中一个女性负责人吓的瘫倒在地上。
骆亦凝、王齐丹脸色也白了。
岑恒脸色十分难看,在原地呆愣了半分钟,忙向骆亦凝冲过来,“凝凝,你没喝吧。”
骆亦凝现在根本顾不上他,依赖的看向唐夏,声音仍然发颤,“夏夏,有人要杀死我。”
“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儿。”唐夏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对了,要不要告诉梁毅峥?”
“不用了。”骆亦凝脸色青白,“先不告诉他,免得我连门都不能出。”
“也行,但这几天你一定要小心,不管去哪,都带着保镖,保镖不方便的话,就叫我陪你。”
骆亦凝点点头,“我知道了。”
唐夏目光扫到旁边的岑恒,指着死去的仓鼠,惊声道:“你们快看,仓鼠的皮和毛发都有些变色了,这就意味着血液中毒。
这种毒传播性很强,不用喝进去,只要碰过它的人,也会中毒,以此类推,碰过中毒者,也不能幸免,凝凝你刚才没沾到吧?”
“什么?”
骆亦凝还没说什么,岑恒脸色一变,下意识往后退。
连连退步,那样子,有多远要退多远。
骆亦凝冷冷看着这他的动作,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岑恒抬头,对上骆亦凝的目光,才反应过来,立刻折身回来,要去握她的手,“凝凝,你听我说……”
骆亦凝却甩开他,“这就是你的喜欢?”
“我……”岑恒面现窘相。
的确,他刚刚退了。
他自认为,那是人遇到危险时的本能反应,他没有错。
但如果梁毅峥得知自已的爱人中毒,会退吗?
让人嘲讽的是,他自已就能给出答案,不会。
他只会心疼的抱住骆亦凝。
岑恒攥紧了手指,喉咙发涩,“对不起,这段时间,打扰了。”
然后,转身离开。
他输了,与梁毅峥无关,与任何人亦无关,他输给了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