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夏瞄了眼黎景曜的脸色,扯着他的衣袖道:“不过是个游戏,不必当真。”
他温笑着‘嗯’了声,却穿过商家设的防护带,修长的手指抚着冰冷的树干。
唐夏看不清他在做什么,只觉得他的背影很虔诚,像念颂某种祈福词。
几秒后,他将手里仅剩的一根绸带,猛的向上一抛。
“中了中了。”唐夏跳了起来,比当初研究出抗癌药,站在诺奖的领奖台上兴奋多了。
黎景曜从护栏里出来,牵起唐夏的手,脸上已恢复柔和的表情,“走吧,去看电影。”
“好。”
唐夏被他牵着往前走,回头看了眼悬挂在树上摇摇晃晃的稠带,心里怪怪的。
在二人离开后,一阵风吹过,树上的稠带晃的更大,随时都要掉下来一般。
而其它的姻缘扣,虽然也在摇摆,却幅度很小,稳稳的挂在树上。
突然,黎景曜的那条稠带,从树上飘下来。
然而,一瞬间,一个男人抬手稳住了它。
同时,男人搬了把梯子,爬上树,将那条稠带打了个结,不管多大的风,都不会脱落了。
商家的工作人员反应过来,立刻上前制止,“先生您不可以这样……”
楚非居高临下的扫了她一眼,从胸兜里掏出手机。
工作人员狐疑的接过来,低头一看,是一家国际大公司的简介,上面有公司总裁的照片。
回忆起刚刚那个男人的样貌,工作人员脸色一白,“黎氏!”
“嘘!”男人食指抵在唇边,邪邪一笑,抽回手机,扛着梯子走了。
工作人员目瞪口呆盯着他的背影,半晌看了眼系在树上的姻缘结,长长叹了口气。
今天也是邪门了,众多稠带之中,怎么偏偏就这位的挂不住呢。
保险起见,还是通知经理一声吧,希望不要因此牵怒餐厅,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工作。
……
某人认真到较真,而对唐夏来说,姻缘结只是个小插曲,很快就忘了。
到了电影院,她以为黎景曜会包场,毕竟他不喜欢人多嘈杂的地方,然而并没有。
他们跟大多数情侣一样,买票,买吃的,检票入场。
唐夏原本是不想来的,但想到在奶奶临终前的承诺,还是来了。
坐在沙发椅上,她有些梦幻。
从嫁给黎景曜的那天起,从未想过和他能像普通情侣一样,坐在公共影院里。
因为他那样的身份,注定了不平凡,也注定了会失去很多简单的快乐。
电影开始,影厅陷入黑暗,屏幕里也是一片黑暗,只有一只血淋淋的手伸出来。
加上3D效果,逼真的像抓到了自已脖子一样。
是的,他们看的电影是恐怖片,黎景曜选的。
电影院里尖叫声四起,唐夏一边往嘴里送爆米花,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没有丝毫害怕,眼中还闪着小雀跃。
黎景曜转头看了她一眼,抚额失笑。
失策了!
楚非说跟女生看电影就得看恐怖片,她一害怕,就往你怀里钻。
你一把抱住她,给她安全感,男性荷尔蒙的强大力量,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可是他忘了,他的夏夏从来不是柔弱无助的小女生。
太阳升起,电影的背景看起来正常了许多,就像一个普通的城堡,主人公们开始一天的劳作,直到傍晚降临。
突然,一道黑影‘唰’的一下,一闪而过。
“啊!”
唐夏还没觉得怎么着呢,四周尖叫声响起了一片,女生们扑进男生的怀里,颤抖着声音,“鬼、鬼啊。”
唐夏撇了撇嘴,这就吓到了?
她刚暗暗吐槽了一句,就感觉自已被抱住。
黑暗中,黎景曜盯着电影,面色平静,双臂却紧抱着唐夏。
唐夏挑眉,“你害怕?”
“怎么可能。”黎景曜义正言辞,“我是担心你害怕,没看见那些女生都扑进男朋友怀抱了吗?”
唐夏挣了挣,“我不害怕,你放开,这样我怎么吃东西?”
“我喂你。”黎景曜想也没想,抓了一颗爆米花,送到她嘴边。
“可是……”拒绝的话没说出口,一粒爆米花就塞进了她嘴里。
软糯湿濡的唇吸住他的手指,黎景曜身体微不可察的紧绷了一下。
唐夏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酥麻。
原来被投喂是这样的感觉。
电影里的天色彻底暗下来,场景也从室外切到了室内,黑暗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古城堡内,一个一身白衣,披头散发的女人从地下破土而出,血糊糊的舌头伸在外面。
唐夏明显感觉到抱着她的手臂,瞬间更紧了。
她看向黎景曜,他仍然一副淡然无波的表情,可两只手死死扣着她的腰。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黎景曜松了松,但仍没离开。
唐夏眼中闪过一抹促狭。
原来如此。
不可一世的黎景曜,也有怕的东西。
只是她没看到,在明灭闪烁的昏暗中,男人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莞尔。
整场电影,唐夏是被抱着、被投喂看完的。
散场时,她全身出了一层薄汗,当然不是吓的,是热的,黎景曜身上就像火炉。
……
从电影院出来,黎景曜送唐夏回家,他本打算直接带她回花溪公寓,过一个完整的情人节,可又怕她反感,便忍住了冲动。
到了玉景楼下,唐夏解开安全带,“我上去了。”
刚要伸手开车门,另一只手的手腕就被拽住,黎景曜将一个倾身,压在她身上。
细密绵长的吻落下来时,唐夏还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