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唐夏还没醒,王齐丹就打来电话。
“丹丹。”
王齐丹温笑,“做了你爱吃的玉米虾仁蒸饺,还有紫薯粥,下来吃呀。”
“我这就来。”唐夏抱着被子坐起来,清醒了一分钟去洗漱。
到了楼下,王齐丹正在摆盘,抬头看到唐夏两只眼睛肿的像灯泡似的,表情惊愕,“哭了?”
唐夏勉强勾了一下唇,“没事儿。”
王齐丹上前抱了抱她,“别难过,黎奶奶也不希望看到你为她以泪以洗面。”
“我知道。”唐夏看着外面阴沉的天气,声音极轻,“可是、我就是想她。”
最后一刻,奶奶拉着她和黎景曜的手,却踟躇不决的没叠到一起,那一幕像魔法一样刻在她的脑海。
除了奶奶当时力量方面的原因,更多的是奶奶不想为难她。
最后一刻,她老人家都在为她着想,她却没能给她老人家一个肯定的承诺。
她觉得当时自已那样说没错,可这件事就像刺一样扎在心头。
她将这件事告诉了王齐丹,后者拉着她坐在餐桌前,柔声道:“这样说是没错的,如果你当时十分肯定的保证会和黎总在一起,奶奶会觉得绑缚了你,反倒有心里负担,走了也不会踏实。
你那样说,既宽慰了她老人家,也没有因为承诺,束缚了自已,刚刚好。”
“也许吧。”唐夏拍了拍脸,心情稍霁。
瑶瑶从卧室跑出来,抱住唐夏的腿,“夏夏,我好想你,这几天你去哪了?”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唐夏将瑶瑶抱到腿上,看到桌上摆着一个年宵花,上面装饰着‘柿子’,寓意着事事如意,旁边还挂坠着‘新年快乐’的字样。
王齐丹端了粥出来,见唐夏看着摆件出神,以为她应景生悲,忙拿开,“昨天领着瑶瑶出去,她看着好看,非要买。”
唐夏笑了笑,“没事,我没那么敏感。”
只是阖家团聚的日子即将到来,奶奶终究是没熬过去,有些遗憾罢了。
瑶瑶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唐夏,“妈妈说,一个老奶奶走了,她去哪了?”
唐夏不知怎么跟小孩子讲生死,想着电视里大人经常对小孩说的那句话,“去另一个世界了。”
瑶瑶拿起她的儿童学习筷,好奇道:“那个世界也要学吃饭吗?”
唐夏给她吹鸡蛋羹的动作一顿,恍然点头,“是啊,她去另一个世界,要开始全新的生活,一切从头开始,我们应该为她开心对不对?”
瑶瑶被她捧着小脸,大眼睛里充满了不解,但看着唐夏豁然开朗的笑脸,还是懵懂的点点头。
吃饭的时候,唐夏问王齐丹,“还有两天过年,你有什么打算?”
“我和瑶瑶在这过,顺便还能处理一些没处理完的工作。”
唐夏皱眉,“你外婆没叫你回老家吗?”
王齐丹眸光黯淡了几分,笑着摇了摇头。
唐夏喝了两口粥,突发奇想道:“你跟我回宁城吧。”
王齐丹惊讶,“宁城?”
“嗯。”唐夏点头,“是我爷爷家。”
王齐丹以前听过唐夏被人收养过,“可是、会不会太打扰了。”
“怎么会呢,我哥过年不回来,只有我、我妈、还有爷爷三个人,爷爷喜欢热闹,有你和瑶瑶的加入,他一定会开心。”唐夏越来越觉得这主意可行,“就这么定了,你明天开始放假吧,明天咱们就走。”
王齐丹弯起两个梨窝,“好啊。”
其实她也是个性格开朗,爱热闹的人,如果不是别无选择,谁愿意孤零零的过年。
吃完饭,王齐丹去上班。
她将整理好的资料,送去总裁办公室,陶巡在文件上了签字,漫不经心道:“过年有什么打算吗?”
王齐丹轻婉一笑,“我跟夏夏回宁城过年。”
陶巡笔尖一顿,眸光幽杂,似失望也似高兴,几秒后,才抬起笔尖,那个位置留下一个浓深的黑点。
他将文件递给她,温笑道:“挺好的,唐夏的爷爷是个很和蔼可亲的人。”
“嗯。”王齐丹接过文件,微点了下头离开。
今天是最后一天上班,大家处理完手头工作,中午就可以下班,下午一两点,办公室已经没有人了。
而王齐丹直到天快黑时才抬起头,恰好对上陶巡深邃的眼眸。
她赶紧起身,“陶总,有什么吩咐吗?”
陶巡走进来,将几盒礼品放到她办公桌上,“这是别人送我的营养品,我年轻力壮营养过胜,你给唐夏的爷爷带去吧。”
“不用,我……”
“王齐丹!”男人脸色冷漠,“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温和了?”
王齐丹闭上嘴,不说话了。
男人看着她低眉垂眼的样子,冷冷道:“别违拗我。”
说完,淡淡扫了她一眼,转身便走。
王齐丹看了看桌子上精美的礼盒,一看就价格不菲,而且、除了老年人的补品外,还有中年女士的燕窝等滋养品。
这真是别人送的?
她咬着唇,目光疑惑的看着男人走进总裁办。
……
黎家老宅。
黎老知道唐夏要回宁城过年,准备了年礼,黎老还说,本应该去宁城看望樊老,但重孝在身,恐有冲撞,日后再登门拜访。
唐夏反倒暗暗松气,她和黎景曜的关系,也不适合拜访。
另外,罗蕙也备了些礼品,让她带给黎老。
双方亲家既然见了面,就不能当作没有,该走的礼数还是要走。
唐夏坐车离开老宅,接到秦鼎的电话。
新年在即,神秘人那边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首先,找过乔奎的那两名保镖,一直没出现过。
然后就是穆珩那边,奶奶葬礼那天,唐夏让秦鼎去查他,可结果不尽如意。
据说,曾经有人调研,有很多高端商家都为自已的员工定制J这个品牌为工作装,佳格附近就有七八家企业的工作装是J家的。
有人调侃,J是工作服界的NO.1。
对此,唐夏并没感到太意外,一直以来对方都极其谨慎,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低级疏忽,暴露自已?
一阵急刹响起,车子被一辆黑色豪车堵住了。
唐夏挂了电话,眸光一沉,却有些兴奋,手下意识摸向衣服内兜。
然而,车门打开,下来的却是黎景曜。
他身形颀长,目光幽深,夕阳打在他身上,为男人增添了一抹神圣感。
唐夏轻吁口气,瞪了眼拉开车门的男人,“你没事换什么车?”
还以为背后的人又出手了呢。
黎景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捕捉到了她眼中肉眼可见的失望。
男人染着霞光的眸色也暗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