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霞看着男人冷然的脸色,心生恐惧,裹着薄毯爬到床边,拿起手机,“不信你看,这是我和她的转账记录,还有,还有这个,她说五十万太多了,拿着烫手,又给我转回二十万。”
陶巡看着两次的转账记录,心一点点凉了。
在没看到转账之前,还有那么一点侥幸,可现在,这一点念想都给他打碎了。
她怎么可以再次把他卖了?
更可笑的是,她嫌五十万贵了,退给人家二十万。
哈,在她心里,他堂堂陶氏掌权人,只值三十万?
想到昨晚那个柔软馨香的身体,竟是这种恶心至极的女人,他就反胃。
而这种感觉,与心里窒闷一般的痛比起来,微不足道。
他有些站不住的往后退,靠在身后的墙上。
姚霞披着毯子走到陶巡面前,“巡哥,不,陶总,我是真的喜欢你啊,你原谅我吧,对了,你看,我是第一次,我把我的第一次给你了,那是女孩子多宝贵的东西,你就……”
“滚!”
陶巡一脚踹在姚霞的胸口。
不管狼狈倒在床上的女人,倏然转身,走出房间,他要亲自去问王齐丹。
姚霞满口谎言,不值得信,他要她亲口告诉他真相。
“你就在这等着,你的账,我回头再算。”走出房间前,陶巡头也没回的对姚霞道。
“巡哥,巡哥,你不能这样对我,这可是我的第一次……”
姚霞歇斯底里的喊声,被“砰”的关门声淹没。
……
王齐丹离开酒店,就马不停蹄的赶去医院,在医院上班的第一时间,把费用交上。
她回到病房,做到椅子上,打饭回来的护工阿姨见她这么早就来,有些意外,“丹丹,来这么早,吃饭了吗,我再去打一份吧。”
王齐丹勉强笑了笑,“不用了阿姨,我坐一坐就走,你吃吧。”
“哦,好的。”
阿姨放下餐盒,看着满脸憔悴的她,“丹丹哪,你没事儿吧?是不是你妈妈的医疗费没凑齐啊?
阿姨这有一万块,是这两个月的工资,要不我先转给你,虽然不多,可好歹凑点是点,再求求医院多宽限几天。”
王齐丹愣愣的抬头,心生感动,轻声道:“谢谢阿姨,不过我凑齐了,已经交上了。”
阿姨点点头,“那就好,看你脸色,像白纸似的,是不是为了筹钱,一夜没睡啊。”
王齐丹点点头,她坐在那里,整个人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似的,她拽着床的围栏起身,“那阿姨,我先走了。”
“喛,路上慢点。”
王齐丹走出病房,就看到站在走道中央的男人。
男人高大挺拔,站在那里,还算宽阔的过道,显得狭窄了几分。
她走近了几步,又不敢走太近,离他还有三步远的位置停下,声音低低的开口,“巡哥。”
大夏天的,她围着一条丝巾,嘴唇白得没有丝毫血色。
明明才一晚,她整个人就瘦了一圈,虚弱的摇摇欲坠。
可盛怒中的男人,忽略了这些。
早晨八.九点钟的医院,人来人往,陶巡压抑着恼怒,沉声道:“下去说吧。”
说完也不等她点头,陶巡就转身。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这个时间上楼的人不少,下楼却没几个,电梯里就他们两个人。
王齐丹看着电梯壁里映出来的男人,他表情阴沉,一双温俊的眸子,骇人的可怕。
空气凝滞了一般的死寂,平时十几秒的时间,被无限拉长。
终于“叮”一声,电梯到达一楼。
陶巡看也没看她,径直走出电梯。
王齐丹忍着浑身不适,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陶巡的车停在露天停车场。
他拉开了车门,坐进了后座,冷冷道了声,“下车。”
陶巡温雅惯了,很少这样疾言厉色,司机闻言不敢耽误,拉开车门,赶紧下了车。
陶巡转头,淡淡扫了眼站在车外的女孩。
王齐丹抿了抿唇,坐进车里,轻轻关上车门,坐在紧紧靠着窗的位置。
“姚霞说,是你给我下的药,你收了她五十万,对吗?”男人开门见山。
王齐丹死死攥着衣角,艰难的点了下头,“是、是我。”
陶巡呼吸重了几分,“她还说,你嫌五十万太多,又退给她二十万,是真的吗?”
王齐丹目光微微一怔,嘴唇翕动了两下,最终也没说出任何辩解的话,“也是真的。”
陶巡被气笑了,转眸看着她,一双眸子漆黑冷沉,“王齐丹,五年前,我好歹值三百万,如今在你眼里,我只剩三十万的价值了?”
王齐丹垂下眼眸,眼泪无声落到腿上,“对不起。”
陶巡点了支烟,打开车窗,狠狠吸了一口,烟雾模糊了男人凌厉的侧颜,“自从在尊士遇到你,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王齐丹抿着唇,水雾弥漫的大眼睛看着他。
陶巡没听到她的回答,也不在意,唇角弯起一抹自嘲,“我在想,是不是上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才让唐夏把你带到我面前。”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碰过女人,至于尹梦,那天之后,我也对她说清楚了。”
即便后来尹梦自已追去了水上度假乐园,再后来因妒生恨,发生了那种事,但他确确实实从遇见王齐丹的那天起,就决定收心的。
像黎景曜一样,只爱一个女人,与她恋爱,结婚,生子,相守一生。
不过他觉得自已挺脏的,至少要等半年不碰女人,才可以去追王齐丹。
毕竟,她那么干净的女孩,他没有做到为她守身如玉,也至少要洗去一身恶浊,才不算玷污了她。
从酒店到医院的路上,他也想过,她这样做是有原因的,那就是她妈妈的住院费。
他担心她这样的性格,不愿朝人张口,于是前两天,他让人查了她妈妈的账户,里面的钱够支撑一阵子了。
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她还有什么急需用钱的地儿。
王齐丹怔愣的看着他,眼眶里的泪水已朦胧了视线。
陶巡唇角的弧度加深,语气却更冷,“是我痴心妄想,把偶遇当良机,把套路当情深,我从未想过你是这样心机满满的女人。
为了再卖我一次,装的柔情似水,也是辛苦你了。”
那天发烧,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他,让他有一种,辗转反侧,一切都不迟的错觉。
那时候,他甚至都不想等那狗屁半年的约定,只要用后半生的温柔和爱意来弥补她就好。
“巡哥。”
他看着她泣不成声,心中感觉到一股快意,更加口不择言的话想也不想就说了出来,“你喜欢钱,就找我啊,睡一次三十万,一周至少两次,一年下来,两千八百万,这是长年进账的生意,而你却愚蠢的选择一锤子买卖,蠢得连这点账都算不过来……”
“巡哥!”王齐丹缓缓摇头,“别说了。”
陶巡脸色越来越冷,拿烟的那只手搭在窗外,烟蒂烧到了手指,都没有察觉。
王齐丹却发现了,扑过去想帮他掐灭烟。
两次被出卖,陶巡怒极,也恨极,一把推开她,语气更加冷漠,“王齐丹,从现在开始,就当我陶巡从未认识过你,见面也不需要打招呼,我们只适合当陌生人,下去吧!”
男人失望至极,声音带着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