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球区那边有人进了球,传来一阵喝彩。
唐夏猛然惊醒。
餐桌和台球区只隔了一个屏风,透过屏风能隐隐看见对方的身影。
可她越挣扎,黎景曜揽着她腰的手越紧,像是要把她腰勒断。
直到李姐带着服务员敲响包间门,黎景曜才停下。
唐夏立刻起身,一着急,嘴里的牛肉丁囫囵咽了下去。
李姐进来,看到包间里只有黎景曜一人坐在那,愣了一下,不经意扫了眼背后的休闲区,故作无事的笑道:“黎总,听说您来了,特意让厨房做了个果盘。”
黎景曜微一点头,“放那吧。”
看着色泽鲜亮的果盘,唐夏的肚子“咕噜”一声,她有些尴尬,不过她觉得也正好‘解释’了脸颊泛红的原因。
但李姐是什么人,进门第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她无奈笑道:“唐夏是新来的,恐怕会冲撞了黎总,我让经验丰富的服务员留下为您服务吧。”
黎景曜瞟了她一眼,淡声道:“不用,就她。”
唐夏给黎景曜使眼色,让他别闹脾气了,她还要工作。
可男人长眸微眯,危险的光芒从眼缝中一点一点渗出来,“要不,我给你们张总打个电话。”
他拿出手机,翻电话号码。
唐夏知道,这男人不是开玩笑的,他真做得出。
她悄悄瞪了他一眼,笑道:“李姐,黎总不嫌我笨手笨脚,我留下来好了。”
李姐也脸色一白,赔笑道:“那好,黎总海量,不会跟你计较,但你也别太笨,应付不了的,及时通知我。”
这是提点他,虽然是黎景曜,但也不要让自已受委屈,有事随时喊她。
唐夏笑应,“好,谢谢李姐。”
李姐离开后,唐夏怒眸瞪向他,“你到底想干嘛?”
黎景曜将她往餐桌边拉,“吃饭。”
唐夏没听清,“什么?”
“不是饿了,吃饭。”黎景曜好脾气的帮她拿过一套新餐具。
唐夏被他按坐下,她瞟了眼身后的屏风,小声道:“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吃你的。”
这两天,她每天都是下课就来上班,没时间吃晚饭,这会儿确实饿的不行,也不客气,吃了起来。
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黎景曜剑眉微拧,“所以,你为什么来这种地方上班?”
把自已造的这般狼狈。
唐夏咽下口里的食物,“岗位实践啊。”
他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把这里的工作辞了,到我公司实践,做我秘书,给你五倍工资。”
“咳!”
他表情严肃,说话一本正经,可总是让人想入非非。
唐夏看着他,“最多两个月,还不行吗?”
齐巍鹏那边也不允许拖太长时间。
黎景曜冷着脸,酒店服务生不像夜店那么难做,但还是有很多刁难的客人,像程尔那样的不是个例。
如果昨天没有遇见陶巡,还不知道后果会怎样。
就算她会些拳脚工作,可那些人私底下的滥手段防不胜防。
所以,他出口的话带着愠怒和不容置疑,“不行,现在就辞。”
“黎景曜,你凭什么管我,我们已经结束了。”男人这样霸道,唐夏忍不住恼了。
黎景曜长眸微眯,“你说结束就结束?离婚了吗?”
“那就离啊。”唐夏放下筷子,‘噌’的起身,“如果黎总嫌我给你丢脸,就尽快把离婚手续办了,从此以后,我做什么都与黎总无关。”
说罢,唐夏愤怒离开包间。
回到休息室,心中才冷静下来,本来以为她和黎景曜可以好好谈谈,没想到又吵起来了。
或许,有些人天生气场不合吧。
……
相王居。
陶巡从屏风后探出脑袋,“我以为你们要来一场破镜重圆的感人大戏呢,怎么又把人气跑了?”
黎景曜脸色暗沉,拿了烟点上,“谁说我气她?明明是她气我,我说让她做我秘书,给她五倍工资,她非跟我拧着干。”
“噗!”陶巡也在抽烟,闻言一口呛在嗓子眼里,“咳、人家白天要上课啊,难道晚上做你秘书吗?还给五倍,当她是什么,要是我我也生气。”
黎景曜:“……”
“要么你就再强硬一点,给这的老板打电话开除她。”陶巡吟吟笑道:“明明在为她披荆斩棘,可一张嘴跟刀子似的。”
黎景曜眉宇间晕着淡淡的烦躁,睨了陶巡一眼,微恼道:“不说了,吃饭。”
……
唐夏负责的那个包间结账晚了一些,出来时已经十一点半了,她上了秦鼎的车,刚要关车门,却被一只大手挡住。
黎景曜的眼眸比这暗夜还低沉,看着秦鼎,话却是对唐夏说的,“他是谁?”
唐夏还没开口,秦鼎就道,“我是她男朋友。”
男人气息明显沉了沉,唐夏皱眉看向秦鼎,低喝一声,“闭嘴。”
她回头对黎景曜解释道:“他是我朋友,我下班晚,不安全,特意来接我的。”
黎景曜将她从车里拉出来,“我送你。”
唐夏也觉得该与他好好谈谈,便对秦鼎道:“你先回去吧。”
秦鼎唇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再见了,未来的前夫哥。”
刹那间,嗜血的冷光在黎景曜眸底滑过,唐夏强拽着他的手臂,才让秦鼎的车开走。
黎景曜扫了眼唐夏,一双深眸黑不见底,半晌才转身往自已的车位走去。
唐夏快步跟上,她刚系上安全带,车子就猛的蹿了出去。
等上了主干道,车子稳下来,唐夏开口,“我朋友挑衅你,的确是不应该,但他说的也没错,赶紧把离婚办了吧,再拖下去对你对我,都没好处。”
“着急了?”男人看着前方路面,语气讥诮。
唐夏侧眸,平静的看着黑暗中的男人,“对,我着急了,不离婚我就是有夫之妇,不能光明正大的谈恋爱。”
黎景曜轻嗤,“一个已婚女人,想谈恋爱,你不觉得可笑吗?”
“是。”唐夏靠在座椅上,看着外面闪逝的风景,低声怒斥,“我作为冲喜新婚嫁给你时,没有选择,如今你完全恢复,什么牵绊都没了,我凭什么就不能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我才二十一岁。”
“那就跟我谈。”黎景曜脱口而出。
唐夏愣在那,黎景曜自已也怔住,车厢安静了,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明明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却像是纠缠到了一起。
低低浅浅,似是要碰撞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