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女人没有和离

王知恭在缸子里惨叫着,眼睛还在汩汩往外流血。

然而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前几日还在和王知俭互殴的一个大活人,如今只能在缸子里飘着了。

“大少爷!”

“这是大少爷啊!”

一旁的下人也认出王知恭来,吓得纷纷后退,血腥的恶臭味儿更是让人忍不住呕吐。

“是你将王知恭做成了人彘。”

姜云遥看向贾氏,如今人证物证都在,也由不得她狡辩了。怪不得前几天贾氏来偏院身上会那么臭,看来那时候王知恭就已经变成人彘了。

“哈哈哈,是我,没错都是我做的!”

贾氏见事情败露已然没有了回环余地,索性将所有的一切都认了。

“是我怂恿老夫人给你下药,也是我给老夫人下了毒想要再栽赃给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谁不懂呢!”

“而王知恭变成如今这样,更是我亲手将他的手脚砍掉,还把他的眼睛舌头都挖了!哈哈哈真是快活 ,我贾莲心嫁进侯府十载,第一次活得这么痛快!”

“贾氏,你毒害婆母残害丈夫,天理不容,按律当诛杀!”李正听后怒道,孝廉夫权决不允许有女人敢逾越!

“杀就杀!”贾氏早已红了眼,完全没了往日里的懦弱:“你们以为老夫人和王知恭又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早该死了!”

“我只恨,在这一切暴露之前没能杀了姜云遥!”贾氏恨恨的盯着姜云遥,怒道:“贱人,这次算你走远!但你到底是怎么逃过这一劫的,明明老夫人已经喝了毒药必死无疑!”

姜云遥道:“贾氏,世事没有绝对。你为了给你自己留时间,给老夫人下的并非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但这又何尝不是给我留了时间。”

“好!姜云遥你好得很!”贾氏退至那缸子旁,冷笑道:“这一局我认了,我输了,但姜云遥,你不会一直赢的!”

而缸子里的那颗头仿佛是闻到了贾氏的存在,开始更加躁动起来,一颗头不停的摇晃着,想要使劲儿挣扎、呼唤,最后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贾氏弯下身子,伸手抚上王知恭满是血污的脸:“相公啊,我嫁给你十年,你便折磨了我十年!你啊就是个孬种,除了会发疯打女人之外,什么都不会!”

“我呸!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去死吧!”

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贾氏对着王知恭的咽喉直接刺穿,一股热血喷射在她脸上。

贾氏只觉得那血腥味儿好闻极了,笑得腿都站不稳直接躺在地上。

解脱了,她终于解脱了!

“来人,将这个罪妇押入昭狱,听候发落!”

李正怒气冲冲的拂袖转身离开,根本不想管这摊子烂事,眼下只想早早结案。

贾氏却笑得疯狂,任由他们将她拖走,好像要把这十年的怨气都笑出来。

“姜云遥你不会有好日子过的,早晚有人会杀了你!”

贾氏的声音渐渐远去,姜云遥站在原地眼眸微垂。

贾氏在侯府谨小慎微十年,就算是被王知恭打的要死,也没想过反抗,她绝不会因为自己上次对她说了那么几句话,就开悟到敢做出这些事来。

贾氏背后必定有人在指使!

究竟是谁在指使贾氏做这些陷害她?

眼前的缸子里,王知恭已然惨死,血污染红了整个缸子。

听说王知恭狎妓杀人时,将那个妓女直接大卸八块,如今他落得个这样的结局也是罪有应得!

“我的儿啊!”

“儿!”

老夫人终于醒了过来,衣衫不整的跑出来,抱着王知恭的脑袋痛哭:“儿,你们死的死,残的残,娘以后怎么办啊。”

“娘的儿啊!”

“姜云遥自从你进门后,我侯府没有一天安宁,都是你害的,你怎么不去死啊!”

“你这个扫把星,害人精,你有娘生没娘养,你娘一定是个荡妇才会生出你这个下作东西!”

老夫人盯着姜云遥满腔怨恨,恨不得吃了她的肉!

姜云遥却是冷笑道:“你们这些施害者真是有趣,总是喜欢把自己伪装成被害者,像你们这种缺了大德的人,下场估摸着也只能像你手里的那颗头了。”

“这颗头是我的儿!”

“我的儿,你死的太惨了!”

杀人诛心,老夫人看着怀里的那颗头哭得更加伤心,不一会儿就哭死了过去。

姜云遥冷眼瞧着,内心毫无波澜。

这都是他们罪有应得。

她可没有圣母心,去同情这些人。

不过一日,贾氏的判决书就下来了。

三日后斩首示众。

姜云遥直接去了昭狱见贾氏。

狱卒收了好处费将姜云遥领进去:“一炷香的时间必须出来。”

短短一日,贾氏的头发竟然白了一半,形容枯槁的躺在石板床上。

见姜云遥来才缓缓趁起身坐在石板床上看向她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来。”

“你知道我来的目的。”姜云遥淡淡道:“你若告诉我,是谁在背后指使你陷害我,我可以救你出来。”

她想了一整天都无法确定藏在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她必须想办法明确目标。

然贾氏却是冷哼一声:“等你死了,你就知道是谁在买你的命了。”

姜云遥也不急,只道:“你难道不想活命了吗?”

“活?”贾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活着可比死了难。”

贾氏缓缓站起身,背对着姜云遥看向高高的墙上窄窄小小的窗口:“我年轻的时候也有很喜欢的人,他是个屠夫。我曾幻想过嫁给他,当个屠夫妻子,天天有肉吃,也足够了。”

“我爹是个贫苦的酸臭秀才,一门心思想攀上高门显贵。十年前老侯爷死了,侯府败落,没人愿意将女儿嫁进侯府,于是我爹抓住机会将我嫁进这个火坑。”

“在侯府十年,我就被打了十年。人前我是体面的大夫人,人后不过是王知恭泄愤的工具罢了。”

“那你为何不和离?”姜云遥问道。

贾氏却是仰天大笑,伸手去触摸从窗户照射进来的光线:“我们女人嫁了人,只有休弃下堂、悬梁自尽、吞金而逝、沉塘入湖,哪有什么和离啊。”

“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我们女人这一生在男人的压制下注定翻不了身!”

“姜云遥,如今王知俭已不能人道,你以为你能和离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