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摊牌：记忆的尘封

手指在琴键上舞动再舞动，速度也不经意间慢慢变得快了起来，节奏越来越紧促，琴声传遍教室，她们也都停了下来，安安静静地听着这一段舞动的旋律。

琴声也传出教室，传遍这栋教学楼，还有一丝微弱的声音传遍校园，也传到了各个办公室里，还在埋头自习的学生抬起了头，还在备课的老师也停下了笔，在忧愁着文件的校长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安静地听了起来。

好像这首钢琴曲安抚了所有人焦躁的心，让所有没有归宿的心灵都找到了归处。

楼下的教室里，不管是在台下的学生还是在台上的老师也都如此，虽不懂真正的欣赏，但也真的很好听。隐隐里有道目光看向了三张空无一人的课桌，又有一道目光透过窗户看向了黑夜。

曲终。

不仅是姐姐，所有人都鼓起了掌。

“你那么厉害啊？”

姐姐夸奖道，妙涵也拍着掌赞同着，其他人除了师傅几乎都没有怎么说话，师傅和我是早在以前就认识的，只不过其实这个时候我们的关系不太好，我和她其实是很久之后才成为师徒的。

“今晚把各位叫来，是想和你们一起玩音乐，在这里的所有乐器都可以学习，这里没有的，你们可以提出来，后续也会补上的。”

我对着几人指着这些乐器认真的说道，我太清楚她们了，她们是喜欢音乐的，但那时候没有机会，而我也一样，但如今不一样了，我说过的，我要让身边的每个人都开开心心的。

这里的乐器看着多但其实不全，很多乐器都没有，没有箫，没有贝斯，其实我也知道，乡镇学校能有如今这些就已经很不错了，所以都是些比较廉价的，但胜在能用，其他的后续补上就行了。

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想过要补上的，因为没有钱，也不可能和老校长提出这样的条件的，但现在不一样了，小说已经通过签约流程了，前面接近十多万字数的稿费也拿到手了，现在和很久之后不同，签约困难，但签约之后就看内容字数算稿费了，也就是如今的大神签。

“为什么，我好像不认识你吧？”

朱故秋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脑袋不解的问，除了姐姐妙涵和师傅之外的人也是同样的好奇不解，我早就知道了她们会这样问的，按理来说，如今的我们萍水相逢，连熟悉都谈不上，就更不会知道她们喜欢音乐了，也更不会选择她们来这里了。

如今都是半大的孩子，都是学生全都没有戒心，全是好奇。

我没有打算一个一个给他们解释为什么，也不想再编写一段并不存在的关系和理由。

我打算摊牌了。

其实妙涵也还有疑问的，她还是对我为什么想她做我的妹妹很好奇，但姐姐看起来似乎毫无波澜，我没有回答他的话，也没有回应她们一个个求解的眼神。

转身走上讲台，在讲台上盒子里抽出一根白色的粉笔拿在手上，他们看着我的动作不说话，我回头看着她们一个个的脸，很熟悉但又有些陌生，她们的脸上都还有着抹不去的稚嫩，和那个时候相差一些。

在墨绿色黑板的最中间写下来三个字。

李哲衍

是我的名字，我回头看着他们疑惑不解的目光，又围绕着我的名字依次写下了他们的名字。

华凯玲、张妙涵、吴星瑶、朱故秋、吴熙棠、张白雅。

我写完之后转过头看她们，姐姐妙涵师傅她们三个本来就相识，看着我写出她们的名字一点都不感觉奇怪，反观其他三个人，都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我。

我还是没有要开口解释的打算，转过头又继续在黑板上写着，我在每一个名字后面画出一条线，那一条线连接着我的名字。

我在第一条线上写上两个字。

兄妹。

转过身面对五个人不理解的眼神，我慢慢开口。

“张妙涵，你问我为什么想你做我的妹妹而不是和姐姐一样做我的姐姐，我现在告诉你，我们是兄妹，一直都是，那时候我们关系很好，姐姐照顾我，我照顾你们，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人，可惜后来很久之后，我们慢慢的就没了联系，我也没想到，我们的再一次见面是会以这样的方式展开。”

我在吴星瑶名字下的线上写上两个字。

师徒。

“吴星瑶，我们虽然很早就认识，但一开始关系并不那么好，而且说起来还有些矛盾，但是后面我们冰释前嫌，初二那年，我们关系逐渐变好，你教我画画，你成了我的师傅，后来很多年我们依旧保持着不深不浅的联系。”

我看着第三个名字，吴熙棠。

横线上也写上了和师傅一样的两个字，师徒。

“吴熙棠，我是你的师傅，说来也有趣，我身为你的师傅但是却没有真的教你什么，而且我们的关系来得也比较玩笑，仅仅只是因为师傅说1000米我是第一你就拜我为师，虽然那次我只是第二，但你还是成了我的徒弟，你还给我带来了两位徒弟呢，初中之后我们依旧保持着联系，一直到高中，到大学。”

我看了看她们沉默不语的眼神，叹口气，在朱故秋名字下横线上写下兄弟二字。

“朱故秋，我们比较特殊，高中之前我们只是认识，初中我和你只是见过，并不深交，高中我们在同一个学校，我们关系变得很好，一起回家一起喝酒抽烟，一起谈论感情，一起谈天说地，高中之后我们的关系最好，那之后我们也一直保持着联系，直到很多年后我生病了，你还欠我一顿酒，记得还。”

我说完他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了，有三分怀疑有四分好奇还有三分不解。

我看着姐姐，所有人里，我唯独最不想说的，就只有她，我离开之前最大的遗憾也是她。

在她的名字下面写下来姐弟两个字。

“华凯玲，我们是姐弟，我是你的弟弟，初中你最照顾我，帮我很多，你说我做你的弟弟，你对我最好，那时候你总是给我收拾烂摊子，就连想追哪个女孩子你也帮我，总是不厌其烦，我最对不起你，那次如果我选择你的话会不会就不会再出现那样的事情了。初二时你退学回家了，那时候你帮我追一个女孩子，我喜欢她但我追不上她，她并不喜欢我，那天我哭了很久，有一天你和她站在我面前，你问我真的喜欢她吗，如果要在一起选的话，你和她我会怎么选，我一直都在想为什么那个时候不选你，你回家不久之后就先走一步了，那是我到现在都不想提起的事。”

说着，我看着姐姐，看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然后看到她的眼角流出泪来，我也是，眼里蓄满了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最后看着最后一个名字，张白雅，我在线上也上了两个字。

兄妹。

“张白雅，你也是我妹妹。那时候我们关系很好，特别好，可惜后来姐姐走了，我把所有人都删了自己消沉很久，你说为什么我总是想着她，为什么总是不往前看，从那个时候之后我们的关系就开始变差了，我不怪你，是我不好，那之后，我们联系也断了，后来你说你想我们都好好的，你说你是我妹妹，可是那时候我已经不是我了。”

说完这些，我放下粉笔，就这样站着看着她们所有人，脸上还挂着泪，她们看着我这个样子，分不出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很认真地把她们一个个的脸都认真看了又看，说出来最后一句话。

“我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