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革除功名

孙业成抱着破釜沉舟的勇气，苏凉锦却一句话就让他破防了。

“我是承认打了他，这种以色侍人，为钱卖身的举人，不打留着丢朝廷的脸吗？”

文武百官怀疑自己的耳朵。

以色侍人？

为钱卖身？

世子妃说错了，还是他们听错了？

孙业成脸色涨的通红。

“你血口喷人！”

“皇上，诸位大人，她先废我身体，后坏我名声，这是要对学生赶尽杀绝啊！”

苏凉锦道：

“皇上，我有证据要呈上。”

从纪灵薇回京的那天开始，她就暗中收集孙业成的罪证。

今日就是锤死孙业成的时候。

苏凉锦从袖中掏出一张写满字的状纸。

“这是十六名妓子状告孙业成骗财骗色的联名信。”

“孙业成从十四岁开始，就流连勾栏瓦舍，专挑有财力的妓子下手，假意温存，骗取钱财。荤素不忌，男女通吃。”

“如今已累计骗取钱财九万七千多两，有三人被骗光钱财后，绝望自尽。其他人也下场凄凉，勉强度日。”

所有人都露出惊愕古怪之色。

听过骗财骗色的。

但那都是市井小民之间的恩怨情仇。

考上举人已经是一只脚踏入仕途了，却还去骗一群妓子。

其中还有小倌。

这种自甘堕落的事，他们还真没听过。

孙业成感觉到众人异样的目光，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享受不劳而获，骗财骗色的快感，但不代表他不知道这是件丢人现眼的事。

孙业成强辩道：

“这都是假的，是那些妓子诬蔑我！”

“我只是和他们来往的次数多了些，他们就心存妄想，让我给他们赎身。”

“我不同意，他们就心生怨恨，诋毁于我。一群下贱妓子说的话，怎么能当真！”

苏凉锦嗤道：

“说他们下贱，你却与他们交往密切。你岂非更加下贱？”

孙业成：“我……”

苏凉锦又拿出一沓借条，抵到孙业成面前。

“这些你可认识？”

孙业成看了看，心中一松。

“这些借条都是假的，不是我写的，这署名根本不是我的字迹。”

苏凉锦唇角翘起。

“皇上面前可不能撒谎，你确定是假的？”

孙业成坚定道：

“没错，就是假的！”

“很好。”

苏凉锦干脆利落的将借条全部撕成碎片。

孙业成疑惑的看着，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苏凉锦最后拿出一张清单。

“这是你近三年在当铺卖掉的金银玉饰的清单，共计四十二件。”

“当铺掌柜和小二招供，这些都是你从妓子手中骗来的。”

“他们负责替你销赃，还为你提供造假的廉价品，用来欺骗那些妓子。”

“有当铺记录为证，人证物证俱在。孙业成，为了钱财，你可真够豁得出去。”

孙业成脸色青白交加。

他此刻终于明白，苏凉锦为什么要先拿借条问他。

就是要坐实他骗财的事实。

不然他还可以说那些都是借的，还有转圜余地。

现在想再改口，已经晚了。

欺君之罪，他担待不起。

孙业成忍不住开始发抖。

目光四处逡巡，想找到支持他的那位大人，期望对方帮他解围。

可他根本不知那位的身份，只知道对方有汪家做后台。

有大臣站出来道：

“世子妃，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这事也轮不到你管。”

“孙业成私德有亏，但毕竟有功名在身，你凭什么越俎代庖，对他滥用私刑？”

苏凉锦冷然道：

“原本孙业成再怎么下贱无耻，也与我无关。”

“但是，昨日我弟弟苏文浩去万佛寺祈福，偶然遇见了孙业成。”

“他见文浩被生母连累，不能科举，便以为他是好欺负的。”

“不仅动手动脚，还言语侮辱，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文浩还不知被他欺负成什么样呢。”

孙业成瞠目结舌。

“你，你胡说八道！我没……”

苏凉锦打断他。

“你敢说你没下令仆人抓住文浩？没出言侮辱他？”

她说的可都是事实。

一个字都没有造假。

至于别人会不会因此误会什么，那她可就管不着了。

孙业成：“我那是……”

苏凉锦：“你若不服，可以让文浩来与你对质。”

苏文浩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他想重新科举，背个锅不过分吧。

孙业成气得不行。

苏文浩肯定向着苏凉锦说话，当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苏凉锦不想把纪灵薇供出来，就让自己弟弟背锅，真无耻！

他一怒之下，就想把事实抖落出来。

苏凉锦冷冷笑道：

“看在你和纪家有亲的份上，我才只让人打断你的腿。”

“若无这份亲，我岂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孙业成一个激灵。

这是威胁。

他若是把纪灵薇拖下水，那苏凉锦就再无顾忌，日后绝不会放过他。

他略一踌躇，还是没敢说。

他自我安慰，反正说与不说，都左右不了局面，

只会更激怒苏凉锦。

孙业成再次朝百官张望。

期待会有人再站出来帮他说话。

可朝堂上一片安静。

就算是汪党，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

孙业成调戏世子妃亲弟弟，这能不挨打吗？

而且苏文浩也是举人，算是半个官了。

孙业成这厮，挨打的真的不亏。

半晌才有人道：

“世子妃为弟抱不平，可以理解。但再怎么样，也不能，也不能阉了他吧。”

苏凉锦平淡的道：

“这个啊，那是意外。”

“孙业成心虚逃跑，不小心摔了一跤，被树枝伤到了。”

孙业成气得脸红筋涨。

“你撒谎！明明是你让护卫刺伤了我！”

苏凉锦轻飘飘道：

“你有证据吗？”

孙业成：“我……你……”

苏凉锦气死人不偿命的冲他一笑：

“没证据的话，不要乱说。诽谤世子妃，是要受杖刑的。”

孙业成又气又恨，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祝星楼轻咳一声，压住笑意。

“皇上，臣能开口了吧？”

“孙业成无耻下作，却跑来恶人先告状，脏污皇上的耳朵。”

“依臣看，这种渣滓，不如流放矿山做苦力吧。”

景帝瞪了他一眼。

世子妃都把人废了，臭小子还想把人流放。

还嫌名声不够糟糕。

景帝道：

“孙业成革除功名，赶出京城。另，诈骗所得，全部归还苦主。”

景帝使了个眼色，两个侍卫立刻将孙业成抓住，同时堵住了他的嘴。

孙业成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呜呜叫着被拖了出去。

前一刻他还做着打倒苏凉锦，报仇雪恨，重新腾达的希望。

这一刻，却落到更悲惨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