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摊牌

二人的谈话最终还是不欢而散。

武清辞没有尝试解释，她也知道，自己此时任何尝试解释的举动，在李君言看来，都会成为欲盖弥彰。

没事，等什么时候李大人知道，这天下只有我是为他好的，他自然就知道我的良苦。

武清辞想着，面容不动，笑着行礼告辞之后，转头离开了屋子。

看着关上的门，李君言的脸色越发难看。

他其实并不觉得这是威胁。

只是武清辞的意图太明显了，先是治病之后仍旧赖着自己不走。

就算放在公孙有疑那里，也要不惜自残，找到李君言。

直到如今为止，她做过的怪事实在多到让李君言都头皮发麻。

在武清辞今夜出现在门外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对你这般做。

若是她放弃一切，只是想讨好你，定然要从你那里得到什么更多的东西。

但他只差一个确凿的证据。

现在一切顺理成章。

武清辞不知道从哪里，已经知道了大皇子的身份。

她和秦海有一样的猜想。

只是后者觉得李君言一直隐瞒身份，是为了借着李道吾与秦海的势力，慢慢铲除异己，最后再将他们一脚踢开。

而武清辞在另一个立场，觉得李君言这么做无可厚非。

皇室子弟里哪有什么真情？一切都是为了上位可以被允许的杀伐。

天下最好也是风险最大的投资项目莫过于此。

在武清辞眼中，投资李君言的价值，是最高的。

所以她不惜一切也要留在李君言身边。

所有人都在用正常的皇室子弟的思维套在李君言身上。

却忘记了一件事，他压根就没有继位的想法。

甚至于，在这个想法出现的瞬间，他会有种不明觉厉的……惶恐？

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从心中抹去。

李君言轻声说道。

“良玉，到了就进来吧。”

“是，属下无礼，请大人恕罪。”

此时，一道人影从窗子外头闪烁而进，单膝跪在李君言身前。

低着头。

他其实在武清辞拿出文卷的时候，就已经完成调查回来。

按照常理，大人在于旁人谈话之时，他应该离开。

只是出于护卫的指责，即使是谈话，他也必须保证李君言的安全，所以才没有离开太远，不可避免听到了什么。

“没事。”

李君言摆摆手，他也不在意。

反正一早就注意到了左良玉的出现。

所以李君言刻意说得含糊其辞，只是用那件事代替，并未泄露什么。

也不是不相信左良玉，只是这种事情，不会给知道的人带来任何好处，甚至有可能是灭顶之灾。

李君言将其带起来之后，将文卷放在左良玉面前。

“你觉得，这份文卷的内容有几分可信？”

闻言，左良玉沉声道。

“大人，武小姐的消息，与属下所调查的结论相差不多。”

“只是有一点那文卷上并未记载。”

虽然心中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左良玉还是没有隐瞒，开口说道。

“属下调查之后，发现司马家经历的这些事情背后，也有司马家的影子所在。”

“司马家？”

李君言有些头疼。

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事情，也太狗血了点吧？

司马家的人，动手戕害司马家自己的人？

夺权夺到这个程度，你们司马家也算是奇葩一朵了。

就不怕内乱赢了，整个家族也会在这件事情之中元气大伤，甚至因为家族内部两败俱伤的缘故，成为其余家族手中的鱼肉之物？

疑点太多了。

五大家族之所以能够相安无事到现在，并非是他们当真有多善良。

不过是知道即使相争，也没办法干掉其余家族罢了。

与其自己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给别人捡了便宜，不如相安无事，大家一起瓜分资源。

但现在的事情，完全不能用普通的想法去理解。

“我知道了，其他的事情呢？”

李君言不想管这件事，知道这些就够了。

“按照大人的吩咐，我们去查了肖恒等人的情报，今夜在府衙之中，黄东海，韩川，赵家父子，于世飞和肖恒，已经聚在一起，商讨明日对大人出手。”

“司马家的兄妹怎么想？”

“抱歉大人，府衙人手实在太多，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我等没法距离太近，他们甚至不肯让自己的护卫接近谈话之地，所以有许多事情并不清楚。”

左良玉一脸愧疚地俯首说道。

“知道这些就够了。”

其实先前一句问与不问都没有区别。

司马家都这个样子了，但凡司马皓还有一点脑子，就不会在这个关头，与势力深不可测的李君言翻脸。

就算翻了，他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能做什么。

“对了，与大人猜想之中一样，我等已经查到，肖恒之所以会前来帮忙，是因为他欠了赵玉刚一个人情……肖恒的儿子肖鼎，想要在皇城之中谋一个官职，赵玉刚出手相助，才有此要求。”

“我知道了。”

李君言微微颔首。

果然是这样。

取出几张银票放在左良玉手中，随即微微摆手道。

“行了，你们也累了许久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大人……这……”

“给你的银票你拿着就是，我也知道，你们本来是神机营之人，按照势头，未来前程大好，如今却要来当我一个百姓的护卫，也有些亏欠，就当是给你们的一点补偿。”

李君言毫不在意的笑笑。

但左良玉顿时满脸感动。

他们虽然是神机营的人，俸禄军饷比寻常的军营不知道好了多少，但与那些富贾之家仍是差距极大。

李君言这一笔赏金发下去，便是足够他们每个人十年的俸禄。

别说这些人都是对李君言真心敬佩，甘愿跟随的，就算是不愿意的，只怕也要心神震颤赴汤蹈火了。

大人本就手段了得，计谋高远，临阵必冲锋在前，又如此厚待下属。

有如此大人，我等实在是不曾跟错人！

“既然如此，多谢大人！”

左良玉单膝跪下。

他很清楚，就算加上司马家，这些人在大人面前，也都是一群乌合之众。

看来明日的桂宁城，要重新洗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