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内变

没有千牛卫的地方？

李君言闻言不由得一愣。

而后似是骤然想起了什么，怒声道：“怎么可能？！以你手下那些人的本事，绝无做到的能耐！”

“他们是做不到，况且，所有的亲卫，此时都在这里。”

占不花冷笑一声。

“但你既然知道城中有人帮我，如何就不能想到，动手的未必是我的人。”

“那些人对付千牛卫或许不够格，但要对付几个寻常的看守，还是再简单不过了。”

第一次赢过李君言，对他而言有种莫名的快感。

一时间竟是手中伤势，似乎也并未那般疼痛了。

李君言手臂微微颤抖，眼神悚然。

脑海中已经想起一个许久不曾想起的称呼。

乱武。

城中会帮他的，嫌疑最大的，不过便是黎王门人。

此时黎王已经被发配皇陵，按理来说，他手下那些人早该鸟兽散了才是。

而李君言这些时日，手中诸事颇多，一时间竟是不曾派出人手搜寻或许藏在城中的乱武！

但若当真是那些人要闹事，只怕与占不花说的几乎没有区别……

一般的侍卫，在乱武面前，真就不过是砍瓜切菜……

麻烦大了！

“李大人？”

程擒虎也察觉到李君言神色的怪异，有些疑惑问道。

二人的话，他每一个字都能听懂。

但连在一处，偏生就是不知道什么意思。

李君言深吸一口气。

“来人!”

“在！”

侍卫齐齐上前。

早在说话的功夫，他们已是将突厥亲卫尽数控制。

毕竟自家主子都还在李君言手中，只要反抗，保不住脑袋上便会陡然出现一道血洞。

将其镇压并未花太多功夫。

而后便听李君言说道。

“将占不花并其党羽一并押送到神机营驻地关押，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见！”

“是！”

众侍卫一愣，但还是应了下来。

占不花与一众亲卫戴上枷锁，被几人架着，上了早已为他准备好的囚车。

临走之前，仍是不忘回头对着李君言笑了一句：“李大人，我在里头等你的消息。”

“不多时，咱们还会再见。”

“下一次见面，我大概便会要你的性命！”

李君言沉声道。

看着囚车远走。

程擒虎越发糊涂：“李大人，为何不送往天牢？”

“天牢？”

李君言冷笑一声，满是遏制不住的杀意。

“天牢此时，只怕已经成了一具空壳！”

“占不花要走，如何能放下帖木儿与使团留在皇城？！”

话音仿佛惊雷一般落下，顿让程擒虎察觉大事不妙。

“也就是说……”

一个再头疼不过的猜想骤然浮现。

李君言微微颔首，算是确定了他的猜想。

“不错……你看，那不是来了？”

远处马蹄声起。

只见一名伤痕累累的侍卫驾马，好似不要命了一般，朝着这头冲来。

到了几人面前之时，便是再也控制不住身体，翻身落马，重重摔在地上。

好似这一路的奔袭，已经耗尽了最后的气力般。

李君言快步上前，将其扶起。

那人声音沙哑：“李大人……程将军……可算找到你们了……”

“大天牢……大天牢被药人袭击！”

“莫要着急，情况如何了？”

事已至此，李君言明白着急也没有用处，只得安慰道。

随手从怀中取出一枚药瓶，打开后，将其中药粉倒了些在那人口中。

后者的气色这才稍稍好看了些。

于是说道。

“属下惭愧……我等不是那药人的对手……看守同僚，皆是战死……只有属下寥寥几人逃出，如今其余之人已经与宫中求援。”

“大人……突厥使团，被救走了！”

最后几个字，终于将那人最后的力气耗尽。

“求大人……为我等报……报仇……”

话音落下，便是迷瞪着眼睛，脑袋一歪，倒在李君言手臂之中。

就此绝了气息。

“他……”

程擒虎大惊。

“他早已死了。”

李君言倒是知晓清楚。

这看守背上足有五道深可见骨的伤势，其中一刀，早已经绝了他的心脉，按理说，这早该是个死人。

只是秉着将此事告知李君言与程擒虎二人的念头，这才不曾咽下最后一口气。

一路奔来，早是风中残烛。

李君言是医者，却也不是神。

那药粉终究只是帮着那人回光返照，救不得他的命。

看着那人死而不肯瞑目，李君言伸出手，轻轻替他将双眼合起。

“安心睡着吧，对你们动手的人，本官会一一送下地府，为尔等陪葬。”

声音不大，但里头沉重的杀伐之心，却难以掩饰。

即便是见惯了生死的程擒虎，此时也不由得浑身一颤。

更不说捂着伤口，站在一侧的武清辞。

她是听说过李君言战无不胜的征战模样，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后者这般暴烈的杀心来。

李君言起身，抱着那人离开巷道，找了家民房，敲门亮明身份，将其安置在那人后院之中。

百姓对李君言这个名字自然不陌生，听闻是他的请求，虽然安置死人有些晦气，却也答应干脆。

李君言放下尸首和几两银子，转身朝城北而去。

“李大人……”

程擒虎跟在他身后，有些不安。

“要不要我调集千牛卫……”

“不可。”

李君言极为干脆的拒绝。

“千牛卫必须在原本的驻地，程将军，冷静些。”

“若是我等因为这件事而胡乱调动千牛卫，反而只会露出更大的破绽。背后操局之人，经验远不是占不花可以比拟的。”

说到此处，他叹了口气。

这还是李君言第一次在人手中吃如此大的亏。

大天牢看守全灭。

好不容易拿下的突厥使团，也被尽数救走。

多日努力，一时间竟是灰飞烟散。

耻辱。

这是绝对的耻辱。

“程将军，帮我个忙。”

“你说。”

“替我护送武清辞回到老宅。”

“还有呢？”

“没了。”

李君言摇了摇头。

“将人救走之后，他们应当早已撤离，不会等着我们带兵反包，我要去一趟大天牢。”

吴谋。

李君言已经有了猜想，不，是答案。

他打不起持久战。

如今需要的，是一个足够一招将吴谋彻底打废的绝杀！

“方林，许云锦，再给我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