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当街对峙，卖身为奴

李方此时的注意力却全然被吸引至一处，只见三十米开外的高楼屋顶上，一只黑猫孤零零地伫立。

它全身漆黑如墨，唯有那明黄色的眼珠瞪视着前方，而其视线所落之处，正是李方二人所在方位。

李方的举动致使杨锦瑶的话语未得到回应，她以为李方面皮薄，受不得些许调侃。

待抬头顺着李方视线望去，她才察觉异样，脸色骤变，急忙说道：

“此乃那巫师的灵宠黑猫，李方，你速回昨日之处，那儿可屏蔽此黑猫灵宠的嗅觉。”

杨锦瑶一看到那只黑猫后，神色大变，急速提醒边上的李方，让他在黑猫来临之前，离开这是非之地。

李方听到杨锦瑶的话语后，方明白这灵异黑猫的来历，原来就是发现了那失踪了骨箭的东西呀，能把丢弃多日的骨箭上沾染着李方气息记忆住，这只灵宠不简单啊。

当下不敢有丝毫迟疑，身形一晃，瞬间消失于原地。

黑猫似是察觉到李方于大道上消失，惊得全身黑毛乍起，喵呜一声长叫，随即自屋顶红瓦上纵身跃下，朝着这边疾驰而来，速度快若闪电。

那声喵呜的吼叫，惊扰了正在屋内闭目养神的巫师，他霍然从躺椅上跳起，宽大的黑色袍袖丝毫未影响他的行动敏捷性。

杨锦瑶镇定自若地凝视着面前十来米处的一猫一人，面上不见丝毫慌张之色。

在绵水城一处街道边上，气氛诡异起来。

那只黑猫，在失去李方的气息后，仿佛被抽去了主心骨，它的眼神中满是焦躁与慌乱，在原地快速地打着转，四爪急促地交替，带起一小片尘土。

它那灵敏的鼻子如同最精密的探测器，紧紧地贴着地面，大力地嗅闻着，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身体的微微颤抖，试图从这冰冷的石板缝隙间，重新捕捉到那如蛛丝般细微却又至关重要的熟悉味道。然而，现实是如此残酷，无论它怎样竭尽全力，四周依旧只有那寻常的尘世气息。

最终，它只能耷拉着尾巴，垂头丧气地回到巫师身旁，喉咙里挤出一声轻柔且充满失落的喵呜。

巫师那狭长如刀刻般的双眸，犹如深邃的幽潭，紧紧地锁住杨锦瑶的身影，眼神里交织着疑惑与令人胆寒的阴鸷。

他所依赖的灵宠黑猫传来的信息似是而非，明明那带有骨箭气息之人确切地在绵水城现过身，可到了此处，却如鬼魅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前的女子虽看似并非他们苦苦追寻的目标，但她身上那若有若无沾染的气息，却像一条无形的绳索，让巫师笃定她与那人必定被千丝万缕的神秘关联紧紧捆绑。

“小美女，你人不大，胆子不小呀。”

巫师终于打破了沉默，那声音像是从幽深的古井中传来，阴阳怪气，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说话间，他的目光如同黏腻的蛛丝，不怀好意地在杨锦瑶胸前上方肆意游移，那赤裸裸的淫邪眼神，好似散发着腐臭气息的沼泽，令人作呕。

“刚才跟你在一起的那人去哪儿了？可以告诉我了！”

杨锦瑶心中瞬间涌起一股如汹涌潮水般强烈的厌恶，她杏目圆睁，狠狠地瞪向巫师，那目光仿佛能化作实质的利箭，射穿对方的丑恶嘴脸。

但理智如同一把高悬的利剑，瞬间斩断了她冲动的火苗。

她深知，眼前之人乃是巫族巫师，其背后的势力犹如一座巍峨的大山，不可轻易撼动。

于是，她只得紧咬银牙，将满腔怒火强压回心底，从牙缝中硬邦邦地挤出三个字：

“不知道！”

“呵呵，是吗？”

巫师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像是夜枭的啼鸣，划破空气，

“我的黑日可是明确嗅到了气息，你不想招惹麻烦就最好脱身事外。”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试图以此威胁杨锦瑶，撬开她紧闭的双唇，逼她吐露实情。

就在此时，水枫寨主司贤恰似幽灵般现身。

他身材瘦长如竹杆，长相阴柔得如同女子，却又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大师，是不是有所发现？黑大人这样子，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黑猫灵宠身上，只见那原本如黑色绸缎般光滑顺溜、散发着幽亮光泽的毛发，此刻却根根炸立，好似被雷电击中的草丛，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嗯，司贤，那个有骨箭气息的人刚才出现在这一带，只是黑日来到这儿时，那人消失不见了，只有这个女子在这儿，她跟那人应该脱不了干系的。”

巫师一边语调缓慢地说着，一边继续用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淫邪目光肆意打量着杨锦瑶，他的嗓子略显沙哑，像是破旧的风箱拉动时发出的声音。

司贤听闻此言，身体猛地一震，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

刹那间，一股无名怒火如火山喷发般直冲脑门，他的双眼瞬间布满血丝。

这些日子来，他们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寻觅，经历了无数次的无功而返，满心的疲惫与挫败感早已堆积如山。

没想到如今竟在这绵水城有了一丝线索，这怎能不让他激动又愤怒。

“那大师还能在这儿寻找到他吗？不把这人碎尸万段，难解心头之恨呀！”

他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黑沉沉地仿佛能滴出水来，整个人仿佛化作了冬日里最凛冽的一股寒气团，所到之处，似乎都能让空气凝结成冰。

黑猫轻轻一跃，跳上巫师的肩膀，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身上炸开的毛发，试图让自己平复下来。

它那一双明黄的眼睛犹如两盏闪烁的小灯，警惕地在四周缓缓打量，然而，鼻孔中再也嗅不到那人的丝毫气息，它的眼神里也渐渐浮现出一丝沮丧，如同迷失在黑暗森林中的孩子。

“不行，绵水城有绵水城的规矩，司寨主也不敢违反吧，我们就在这儿守株待兔，那人既然在这儿消失的，那肯定一定会在里出现。”

巫师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司贤，眼神里带着一丝警告，提醒他此地并非他们可以肆意妄为的水枫寨子。

若非忌惮绵水城的规矩，他恐怕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贪欲，对眼前令他垂涎三尺的小姑娘伸出罪恶之手。

杨锦瑶静静地听着二人的对话，心中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揪住，微微一紧，但她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像，并未显露过多在意。

她莲步轻移，径直转身离去，那背影在微风中显得有些孤单却又透着一股倔强。

巫师微微抿了抿薄如刀片的嘴唇，驮着黑猫，向着隔壁房间缓缓走去，司贤则如影随形，紧紧跟在其后。

“寨主，可以派一个人盯一下刚才那姑娘，那也是嫌疑人之一，她至少跟那骨箭气息的人有接触，出了城就可以收拾收拾这娘们了，哈哈！”

巫师压低声音，对着司贤阴险地说道，随后便迈步进屋，躺倒在床榻之上。

黑猫则身姿矫健，迅速跳上房梁，它的身影在梁间一闪而过，又一路如黑色的闪电飞奔到李方消失之处的屋梁上，卧伏着，宛如一位忠诚的卫士，时刻留意着四周哪怕最细微的动静。

司贤送巫师进屋后，站在门口，右手轻轻一挥，一个寨中小啰啰仿佛从阴影中突然冒出。接到司贤的吩咐后，小啰啰如同一条忠诚的猎犬，悄无声息却又紧紧地跟上了杨锦瑶的脚步。

李方正坐在密室之中，周围一片寂静，只有他手中的笔在纸上摩挲发出的轻微沙沙声。他心中暗自诧异这巫师竟如附骨之蛆般如此之快便追到了绵水城。

那黑猫灵宠太过灵异，自己方才稍有不慎暴露在外，便被其敏锐地盯上。

幸好此处是弓箭铺，周围弓箭器械繁多，各种材料的气息混杂，便于隐匿身形，只是不知杨锦瑶状况如何。

他在绵水城停留的这段时间，发觉城内秩序井然，街道上行人往来有序，店铺生意兴隆，全然不像官道那般劫匪横行、人心惶惶。

想必是城中有强硬的势力与手段维持着这一片安宁。

既已定下行程，他便如同那沉稳的礁石，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静下心来，专注于练习字画，试图在笔墨间忘却这外界的纷扰与危险。

约摸过了两个时辰，门上那精心设置的小机关发出一声轻微得如同蚊虫振翅般的响动。

李方仿若从一场深度的冥想中惊醒，他缓缓搁下手中的笔墨，将写过的字纸一张张仔细地放入火盆之中，看着那跳跃的火苗将纸张慢慢吞噬，化为灰烬，这才如同解除了某种封印般，缓缓拉开密室房门。

杨锦瑶似笑非笑地站在门外，那笑容像是春日里变幻莫测的天气，让人捉摸不透。

她美目流转，瞅了李方一眼后，侧身轻轻进入，又迅速返身关上秘门，动作一气呵成，如同一只敏捷的猫。

李方无奈，只得默默跟在她身后。杨锦瑶走到桌前，鼻子轻轻一嗅，空气中那股烧糊的气味便被她敏锐地捕捉到，她调侃道：

“你在这儿干什么了，是不是干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李方先是一愣，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反应过来这小色女的调侃之意，心中恼怒，他眉头紧皱，怒目而视杨锦瑶，那眼神仿佛在说

“你这个小色女啊!”。

原本打算为她添茶的念头如同被一阵寒风吹散的轻烟，瞬间消散。他心中气闷，直接将茶壶扔给杨锦瑶，心想

“你且自娱自乐吧”。

杨锦瑶见李方生气，反倒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乐了起来。

她伸出白皙的手，拎起桌上的茶壶，不紧不慢地倒了一杯茶，那茶水如同一线金色的丝线落入杯中，发出轻微的声响。她仰头一饮而尽，喉咙滚动间，将茶水全部咽下，而后长舒一口气，全然没了在画意坊雅室中那温婉娴静的文雅模样，像是换了一个人般。

“气死了姑娘我，一个小东西不停跟踪我。我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心思，才把那小东西引到西城挖矿区，卖给那儿当了奴隶，这才回来，这趟买卖真不划算，只赚了三两银子。”

杨锦瑶将三两碎银子丢在桌案前，那银子在桌面上滚动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对着李方说道。

“被人跟踪了？”

李方这才恍然大悟，明白杨锦瑶为何归来如此之迟，原来是为摆脱跟踪者。

“是的，那个黑猫灵宠现在就守在外面房梁上，等候你的出现。这个巫师跟那个司贤一直就住在对面，看来他们认定这一带有问题，只是绵水城的规矩，他们不敢违反。”

杨锦瑶一本正经地对李方说道。这女孩时而妖媚，时而正经，就像那多变的天气，让李方有些摸不透她的性子，心中对她的下一步举动也充满了好奇与疑惑。

“那明天如何出去呢？要不把这个黑猫猎杀了？”

李方心一横，想着有这巫师和黑猫在，自己怕是难以安宁，不如先下手为强，一了百了。

“不行，这黑猫是那巫师的灵宠，并非毫无战力，况且现在还不是与对方翻脸的时候。我们只要避开黑猫的嗅觉，便可相机行事。”

杨锦瑶毫不犹豫地否定了李方的提议。

她深知一旦与那二人正面冲突，杨家必然会被卷入一场巨大的风波之中。有心人稍加追查，便能顺着店铺东家的线索揪出杨家渊源，如此一来，杨家便会与巫族和水枫寨成为不死不休的死敌，这是杨锦瑶无论如何也绝不能接受的结果。

李方理解杨锦瑶的顾虑，他微微点头，眉头紧锁，陷入沉思。看来只能另想他法。要想让灵宠黑猫迷失嗅觉，绝非易事，毕竟它是一只颇具灵性的黑猫，需得好好谋划一番，运用巧妙的手段与计谋，才有可能达成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