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相大白（求收藏追读）

平阳县，公堂，气氛肃穆而紧张。

“~威~武~”

两侧各站着几名衙役，正很有节奏的敲着手中红黑两色的棍子。

当李县丞听完姜尘等人在树林的经过后，当即提审。

而这种场合，作为三把手的县尉本应出现，辅佐他处理政务，然对方前段时间疾病缠身，此刻正在家中安心静养。

至于那县尉一职，空缺已久，朝廷迟迟未遣新员。

啪！

“大胆程威，你为何要杀害程荣？”

李县丞重重的拍下惊堂木，声音冷冽，目光落在堂下的程威上。

此刻的他低着头，脸色淡然，手脚都已被拷上枷锁。

此次升堂，李县丞并未屏退左右。

姜尘和顾士诚等衙役则是站成一排，将旁听的百姓阻隔在外面，当得知真凶是程威时，掀起一片哗然。

“本官问你话，为何不回？”

李县丞眸中寒光闪烁，语气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程威依旧不言。

忽然，一穿着上好墨色绸缎衣袍，腰悬玉佩的中年男子步入公堂，面容憔悴，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大病初愈。

在他身旁，还有一个少妇，虽然已上了年龄，但依旧是丰韵娉婷，眉宇间带着几分妩媚。

这二人，正是程员外与程夫人。

“混...混账东西，为什么要...要杀害你二弟？”

一进来，程员外指着程威破口大骂，嘴唇微微颤抖，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

闻言，程威抬起头与他对视，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为什么？你在问我为什么？”

“爹，你可还记得娘亲临终前对你说的话？”

话落，程员外身体一僵。

目睹这一幕，姜尘皱着眉头，向一旁的顾士诚问道：“怎么回事，难不成他的生母？”

“程威的生母是程员外的发妻，早在永元十三年便离世，面前的这位少妇是程员外的侍妾，亦是程荣的生母。”

“近些年来，程员外一直对侍妾宠爱有加，因此府上有不少人传言，家主之位很可能由二公子程荣继承。”

顾士诚解释道。

姜尘似有所悟，他一直以为程威和程荣是一母所生。

程威目光直视程员外，似是在心中压制了许久，于是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

“爹，你忘了，娘亲离世后，你被这个女人迷昏了头脑，居然想让二弟取代我继承家业，他凭什么？”

“闭嘴，你...你这逆子。”程员外怒急攻心，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

然而，程威却是不管不顾，双目尽是血色。

“二弟这些年什么样子，我想你最清楚，胸无点墨，整日只知饮酒作乐，我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偌大的家业葬送在他的手上。”

“你...你！”程员外只觉喘不上气。

“老爷，老爷，你怎么样？”身段丰腴的少妇拍着程员外的身体，关心道。

程威看着后娘的举动，旋即讥笑道：“你少在那里假惺惺，如今府上已无男儿，将来整个家业都是你的了。”

少妇顿时眼泪汪汪，委屈道：“老爷，你看他！”

姜尘不由的摇了摇头，虽然此女极力掩饰心中的狂喜，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这个细节。

程荣的确是个人渣，但身为人母，如今亲生孩儿离世，竟无半点悲伤之意，反而想着争夺财产，可耻......

待身体好些，程员外才有气无力道：“我...我何时说...说过要将家业传给荣儿。”

程威面带冷笑：“你若真无此意，为何不堵住那些下人的嘴？”

程员外顿时语塞。

公堂上，众人看着程家三人，皆是沉默不语。

事到如今，程威的杀人动机已经很明确，无非就是争夺家主之位。

而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十有八九是因为程员外身体大病，随时有可能一命呜呼。

眼看家主之位就要落入别人手中，程威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只能出手将程荣除去。

程员外不再看向程威，转而望向李县丞，求情道：“大人，看...看在你我之间十几年的交情上，可否网开一面，饶...饶小儿一命？”

正当他以为李县丞会如同之前一样从轻发落时，后者却是摇头说道：

“正是因为你我的交情，这几年本官对程荣的所作所为已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涉及两条人命，本官绝不能再留情面。”

话音刚落，李县丞扔下一枚令签，沉声道：

“来人，将程威收监，待其画押上报刑部审核后，依《大晋律》，择日问斩。”

听闻判决，程员外双手无力地垂下，身体慢慢佝偻下去。

突然，程威站起身大笑起来，迎着众人的目光，朗声道：“哈哈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程家的基业，我没有做错。”

随后，他眼中闪过一抹坚决之色，抬起右手对着自己的天灵盖，狠狠拍了下去。

堂内，一片寂静。

此景给了姜尘极大的视觉冲击，他瞳孔微缩，似是没想到程威会当众自裁。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死人！

鲜红的血渍溅至程员外脸上，望着倒在面前的程威，他呆愣许久，喉咙里像是卡了一块石头，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程家两位男儿，皆是死在他前面，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

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他自己。

......

程府一案，伴随着程威自裁，就此落幕。

程员外一时间难以接受事实，离开公堂时面如死灰，如同被抽走了灵魂。

由于真凶自尽，李县丞则是早早的前往书房，提笔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的写在文书上，送往郡守府。

根据大晋律法，凶手在尚未行刑前意外死亡，需由上一级审批通过，方才能够免责，否则便会落得个渎职的罪名。

这也是为了防止地方官员欺上瞒下，草芥人命。

虽不能杜绝冤案的发生，但至少能够减少类似的情况。

将血腥的现场处理完毕后，旁听的百姓早已散去。

姜尘刚走出衙门，就有一名身材婀娜的美貌女子出现在视线中，让他愣了愣，旋即笑着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

以徐妙清的性子，凑热闹的可能性不大，十有八九是因为担忧自己。

“过来看看，听说你抓住了凶手。”徐妙清红唇微启，悦耳的声音响起。

在得知凶手伏法的消息后，身为打手的王甫便是回到衙门。

姜尘没有独揽功劳，而是谦虚道：“若是没有顾兄和李县丞帮忙，只怕一时半会无法破案。”

徐妙清淡淡点头，道：“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姜尘下意识的问道。

对方没了声音，二人就这样并肩行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