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再起命案

临近下午散值，众人聚在一起。

一张宽大的案桌横亘中央，桌上三颗小巧的骰子跳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开！”随着一声令下，结果揭晓，当即有人欢喜有人愁。

姜尘和顾士诚二人则坐在一旁品茶，没有参与赌博。

就在这时，一皂吏急匆匆的跑进来，气喘吁吁道：“河边，有命案发生。”

言毕，姜尘双目微凝，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勘破命案，能够提升自己的悟性。

其他人也是停下手中的动作，各自拿起佩刀，挂在腰间。

“走。”顾士诚放下茶盏，带头跑出去。

眼下发生这种事情，今夜前往春香阁的事情，自然是不可能发生了。

与此同时，集市。

一身穿浅黄半袖襦裙的少女，青丝被巧手梳理成云鬓，她纤纤玉手挽着一个精致的花篮，轻盈的走在街道上。

突然，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的涌动起来，开始三五成群的朝一个方向赶去。

当这奇怪的一幕出现在视线中，徐妙清轻蹙黛眉。

“听说有人在河边打捞出两具尸体。”

“真的假的？”

“可不是嘛，快过去看看。”

沿途的议论声传入耳中，她美眸中掠过异色，似是没有想到城中又发生了命案，正准备提步回至姜宅，却意外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前方，一穿着破洞道袍的道士立在原地，脸上露出疑惑之色，他掐指一算，忽的皱起眉头，笑着摇头：

“天可度，地可量，唯有人心不可防，可惜了啊...”

......

河畔边。

在得知消息后，顾士诚第一时间带着人马前往案发地，封锁现场。

当他们赶到时，现场嘈杂，人群如潮水般涌动。

身为捕快，姜尘自然而然的靠近现场，看着摆在眼前的两具尸体。

他缓了许久，方才伸出手拉开裹盖尸身的白布。

映入眼帘的是一名面色惨白的年轻女子，她闭着眼，皮肤泡软膨胀，不知在水里浸泡了多久。

如此近距离观察死人，饶是做足了准备，姜尘还是有些不适应，感到一阵恶心，差点将上顿饭吐了出来。

待脸色看起来好些，他才继续注视着死者的容貌，不自觉皱起眉头。

等等...此女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蓦地，他脑海中闪过一道倩影，猛地一惊，旋即又将另一具尸体的白布揭开，同样是一名女子，死状与前者无异。

“怎么会是她们...”姜尘低声呢喃，眼中掠过难以置信之色。

他与这二人，有过一面之缘，就在前几日的长乐街上，那老道声称她们中的一人有大吉之兆。

真是世事无常，谁曾想再次见面，竟是阴阳两隔......姜尘面色复杂。

不多时，一辆马车驶至，车帘轻掀，李县丞与宋知县相继步出。

顾士诚一行人见状，上前相迎。

宋知县身着一袭淡雅青袍，面容俊秀，言辞间透露出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

“本官与李大人恰巧在乡间体察民情，忽闻此地有命案发生，便即刻改道而来，可有打扰到诸位？”

他的此番行为，很难不让人产生好感，顾士诚当即拱手道：“大人言重了。”

姜尘也是多看了一眼宋通，心想不愧是当朝公主看中的人。

至于李县丞，则是脸色难看，宋知县上任不到三天时间，自己就给对方送上这么一份见面礼，无疑会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于是望向顾士诚，问道：“怎么回事？”

顾士诚面容凝重，拱手道：“禀大人，报案的是一名打渔人，于日常出渔之际，在河面上发现了两具女子的遗体，遂合力将其打捞至岸边。”

“根据现场的勘测，两名死者身体上没有其他致命伤痕，二人指甲缝间，留存泥沙与水草的痕迹，确定是溺水而亡无疑。”

“推测应是其中一人不慎失足落入水中，另一人情急之下跃入相救，导致双双毙命。”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将二女投入河中，刻意伪造溺水事故，混淆视听。”

“死亡时间，据仵作判断，大概是在六天前。”

话落，众人相视无言。

只听李县丞疑惑道：“这么长的时间，衙门怎么没有收到任何有关失踪人口的消息，难不成她们无亲无友？”

顾士诚眉头微皱：“这也是卑职感到奇怪的地方，在二女身上没有找到能够证明她们身份的物件，属下已派人去平阳县下面的村落走访，想必马上就会有消息。”

听完后，宋通微微颔首，吩咐道：“此案涉及两条人命，事关重大，还请顾捕头多多上心，若是有任何的蛛丝马迹，定要第一时间向本官汇报，不得有误。”

顾士诚回答：“是。”

片刻后，李县丞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提议道：“大人已是舟车劳顿一天，不如先回官邸歇息？”

“好，今日辛苦李大人了。”

宋通也觉得时候不早了，没有过多的犹豫。

二人走后，现场只剩下衙役。

姜尘稍作思忖，为了尽快突破案件，最终还是站了出来，说道：

“顾兄，我觉得应当扩大搜索范围，不应该局限于本县，二女也有可能是邻县之人来此游玩，惨遭他人谋害。”

无论是自行投河，不慎落水，还是生前被人暗算投入河中，当务之急是弄清楚死者的身份。

从之前的见面来看，二人的着装显然不是普通人，如果真是平阳县本地人，这么多人在此，怎么会一个人都不认识。

听闻他的话，顾士诚眸子一亮，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是我考虑不周。”

半晌过去，义庄的人来到现场，将两具尸体抬走。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等候消息。

......

姜尘返回宅院的时候，抬头一看天色，已是深夜。

对于城中来历不明的两具尸体，一众衙役只能去附近的村落挨家挨户询问。

此时，徐妙清的闺房敞开房门，屋内点了一盏油灯，她静坐在桌子旁，听闻细碎的脚步声，步出房间，皱眉道：

“今天怎么散值这么晚，是因为命案的事情？”

姜尘心中微讶，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徐妙清淡淡道：“家里的米缸快要见底了，我今日去了趟集市，从百姓口中听说的。”

说着，她看了姜尘一眼，继续道：“途中看见了那名道长。”

“哦？”姜尘眉头微挑，追问道：“他说什么了？”

徐妙清轻轻摇头，道：“我本想上去找他，不曾料想对方无端消失了。”

闻言，姜尘若有所思，目前来看，这位老道必是高人无疑，但究竟有多高，他不清楚。

二女的死因透着蹊跷，他不相信只是单纯的失足落水，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

依稀记得，当初那老道声称二人之中的那位小姐有弄璋之喜，这会不会与她们的离奇死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