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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
校中文剧的准备如火如荼地进行。
身为语文课代表的我还是拿上了副导演和编剧的饭碗,在学习与排练间连轴转个不停。
第一次在咱语文老师跟前预演后,她拍手叫好,赞叹不绝。
却提出了一个最后一个场景得喊口号增气势的潜规则道理。
于是,口号文案的编写和呼号人选的抉择便也成了我的任务之一。
文案的编写确实没费太多的力气。
可是呼号的人选着实耗了我几成心力。
既要外在形象符合剧情人物身份,又得拥有几分带动气势的功力。
勾画了几个高一朗诵比赛的领诵,又圈出了几个声音洪亮者的姓名。
渐渐地,似乎只剩下最后一个角色,等待最终的抉择。
握笔的手在课桌上几番轻敲,笔尖点个不停。
脑中滚动着班上所有人对谈举止的全息投影。
无意间,眼中闯入他的身形。
犹豫什么呢。
明明这个角色的人选是可以最快确定的。
外貌与身形,声线与口音,似乎都与角色相互匹配。
他的名字早就徘徊在我的脑海。
逃避什么呢。
单纯每天的自习课上导演与演员扎堆排个练。
没有什么一对一的见面,甚至难有单独对话的场面。
不过是有可能隔着人群遥遥望上一眼。
怎就因此自行躲到了第三象限。
可能,是不想跨过现实与幻想间的沟渠吧。
可能,是想把真心藏于地底吧。
现实的冷水时而泼洒,躁动的内心一直滚烫。
我迷惘彷徨,我踟躇慌张。
我不理解,为何内心突然洪水泛滥,心理建设的栅栏也被冲得稀烂。
我不明白,为何对真人毫无杂念,在人海中匆匆一眼,便一眼沦陷。
后来,我好像知道了。
那一天的巧合似乎打破了次元的界限。
欲望的膨胀不断冲破维度的防线。
幻想中的花突然找到了现实的土壤,小说中的虚影也有了现实的投现。
我不断逃避,逃避所有ooc的画面。
我暗暗守护,守护来自现实的慰藉。
所以。
余光是偷偷的欢喜,也是默默的逃避。
巧合是致幻的迷药,也是现实与虚幻的维系。
我恶心我的意淫,唾弃我的偏执。
却一次又一次如酒神一样醉倒在虚假的杏花村里。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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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门外隔壁的小食堂,是R大学姐的妈妈开的。
食堂的饭菜着实不怎么好吃,也不太想花精力到广场上淘几处美食。
小食堂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与隔壁班的朋友4人常常组成一桌饭友。
饭桌上常常唠嗑着一堆八卦。
“你和常风怎么在的一起啊。”
“啊,就高一上不是有那什么朗诵比赛嘛。”
“我们两刚好都是领诵嘛,
“有时候就要一起排练。
“本来就互相有点意思。
“有一天他送了我一根棒棒糖。
“第二天我又给了他一个巧克力。
“就这么一来一回就成了嘛。”
“哦~~~”
“所以伊佳和杨羽还在谈嘛?”
“不造啊,他两不分分合合好多次了嘛。”
“我也不造啊,我上个月还听岑霜说他两分了,昨天还看他两牵手走一起。”
“不是,你吃你们班的瓜为啥还要靠别个班的人啊。”
“岑霜是最强情报中转站哈哈哈哈。”
“(默默吃瓜)”
“我给你们说个事儿!
“大瓜大瓜!
“我朋友给我说他那天周五放假的时候去博雅楼取吉他。
“在门外,教室里面灯都没开,但他就发现里面有人。
“他没觉得有啥就把灯打开了。
“结果看见钱祎和叶瑶抱在一起。
“关键我那朋友和钱祎还认识。
“然后他就默默把灯关了,说了句'你们继续’。
“最后摸黑把吉他取出来了。”
“笑死了,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们,哈哈哈哈哈。”
这天同样是八卦日常。
不知话题什么时候带到了他身上。
“你们真的不觉得这种人很下头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可以视而不见无声的证据,却难以充耳不闻有声的宣判。
我的内心此起彼伏地巡回争论,脑海中响起回响的嗡鸣。
心中的防设似乎也因为共振开始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