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灵珊气冲冲走掉后,令狐冲和陆大有连忙追上,可是岳灵珊依然对他们二人不理不睬。于是令狐冲让陆大有和岳灵珊先去先前预定的客栈下榻。自己则反回长安街上买了两个布娃娃,当晚便到岳灵珊的房间,岂料岳灵珊见他进来便转身背对着他。
令狐冲笑了笑,左右手分别拿着一只布娃娃,左手摇摆着一只布娃娃,自言自语道:“小师妹,谁又惹你生气啦?”还未等岳灵珊回应,他右手又摆了摆另一只布娃娃道:“大师哥他骗我,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看花灯,自己不知道上哪去了。”又道:“好了好了,这件事是大师哥不对,以后大师哥绝对不会丢下小师妹不管了,小师妹就原谅大师哥一次吧。”
岳灵珊此时终于露出了笑容,他说:“大师哥,你说的是真的吗?”令狐冲笑了笑说,“当然是真的啦,全华山都知道,我令狐冲最喜欢小师妹啦,以后呀,我是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岳灵珊道:“信你一次,对了,大师哥,你们救了那个姑娘漂亮吗?”令狐冲笑着说道:“在外人看来呀,的确很漂亮的。但是在大师哥心里,无论她怎么漂亮,她永远都比不上小师妹。对了,小师妹,刚刚我跟青城派的人过招,领悟了几招剑招,对完善我们的冲灵剑法,大有裨益。”“真的吗,大师哥?那回到华山后,你耍给我看,好不好?”“好……”当晚,二人就在欢快的气氛中度过,夜深后,令狐冲独自回房歇息。
次日,三人便着手采办一事,令狐冲和陆大有性子直率,说话间风生水起,让岳灵珊极为高兴,路上气氛极为融洽。二日后,便买齐所有物品回到华山。
哪知岳不群早已得知令狐冲打伤青城派弟子一事,大弟子刚到正气堂,他就怒气冲冲,厉声呵斥道:“如今魔教气焰嚣张,武林各派人人自危,各派都需要团结一致,方能对抗魔教。你竟然出手打伤青城派弟子,令华山与青城派交恶,你可知错?”
令狐冲辩解道:“他们二人强抢民女在先,弟子再不出手,恐怕那姑娘早已遭遇不幸。师傅教导徒儿说,习武之人应该行侠仗义,徒儿并没有什么过错。”
岳不群见他顶嘴,更是恼怒,“孽障,你说什么?强抢民女之事属实,自有官府定罪,什么时候轮到你多管闲事?我命令你与德诺马上前往四川青城山一趟,跟青城派余掌门道歉。”令狐冲心下唠叨,等官府定罪?恐怕那姑娘清白已毁,凶手逃之夭夭,立马辩解:“师傅……”可是抬头一观师傅神色,见他眉头深锁,便知这次师傅真的动怒,而且事情很棘手,心想师傅养育教导自己十几年,去青城派道个歉,走走形式又何妨。于是只能变扭地说道:“徒儿遵命。”岳不群又嘱咐劳德诺说:“冲儿行事莽撞,德诺你要多提点一下他,免得再闹出什么大事来。”然后又慢慢道:“行拉,你们都下去吧。”“弟子告退”。令狐冲几人唯唯诺诺道。
见令狐冲等人下去之后,宁中则对岳不群说道:“师兄,冲儿为人怎么样,我们都是知道的。恐怕这件事青城派真是有错在先。你只需修书一封,遣人送往青城,又何必为难冲儿亲自前去道歉呢,何况余沧海为人小气,见到冲儿,恐怕还要为于难他。”岳不群道:“师妹,即使冲儿这件事没有错,但是他出手打伤武林同道,使我们与青城结怨,已经给我们华山派带来不少麻烦。左冷禅时刻有吞并五派之心,我们需要江湖各派的援手,更不能得罪于五岳剑派外的青城派。凡事要以大局为重,冲儿身为华山派大弟子,更需如此。小小私人恩怨,还需要放在一边。”宁中则闻言默默点头,不再言语。
当天,令狐冲、劳德诺二人便准备好薄礼。晚上,令狐冲与小师妹道别,两人在华山庭院上练习冲灵剑法,小师妹依依不舍,而令狐冲则出言香慰。次日清晨,二人与岳不群等人拜别,便前往青城山。
二人快马加鞭,于三日后清晨到达青城派。二人向青城弟子表明来意,言辞谦卑。那名青城弟子入内禀报。片刻后,青城弟子回禀说:“家师有要事在身,未能接见,还请二位在稍后片刻。”话毕,转身紧闭青城派大门而去。
日过正午,二人还没有被余沧海接见,令狐冲心下不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余沧海有意为难我们,于是令狐冲强忍心中怒火,故作轻松说:“余观主身为一派掌门,当然是要事缠身,恐怕不到日落西山,都接见不了我们,我们先去山下去喝一杯,怎么样?”劳德诺劝道:“大师兄,我们前来道歉,为表我们华山派的诚意,稍作等候也是应该的。倘若我们现在离去,青城派遣人出门相迎时又见不到我们,此事传扬出去,我们华山派的名声定然受损。而他们一天都不肯接见我们,江湖中人亦会谴责他们罔顾武林道义。我们还是再等一下。”令狐冲着急道:“师弟,倘若他们有心接见我们,也不会闭门不见。要我们等候,也可以让我们前去客厅稍等,为什么将我们拒之门外呢,分明是他们想要为难我们二人。算啦,算啦,为了不惹师傅师娘生气,再等一下。”
半个时辰之后,令狐冲再也按捺不住了,见门前有几只仙鹤,心念一动,他不让我进去,分明是想为难于我,让我无法向师傅师娘交代,我何不驾鹤进入青城山,让他非见我不可。于是对劳德诺说:“师弟,你在这里等候,为兄先走一步,放心,为兄一定会把师傅的信送达。”于是翻身上鹤,驾鹤闯进青城山。劳德诺正想劝阻,但令狐冲已经驾鹤飞离丈余,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令狐冲进入青城派,心中祈祷希望他别让余观主火上浇油才好。
令狐冲驾鹤高飞,片刻后便立于松风观房顶之上,此时余沧海正指点门下弟子练武。他听余沧海说道:“当年林远图正是凭借着这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扬威江湖,武林之中一时难逢敌手,并且大败你的师祖长青子。”“打败长青祖师爷,爹,你不会记错吧?孩儿看这辟邪剑法,只是招式繁琐,威力却平平无奇,对比起我派松风剑法,实在不值一提。况且长青祖师是我派武功佼佼者,年少便已有盛名,历代掌门武功都远不及他,这样的剑法又如何能打败他呢?”说话的正是余沧海的儿子,余仁彦。余沧海继续说到:“祖师爷曾留下遗言说,辟邪剑法大成后,威力无比,速度形如鬼魅,杀人于无形。所以我才要你们勤学苦练。更何况,现在锦衣卫都统林震南已经告老还乡,我一个月前已经让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近日他便要离开朝廷。没有了朝廷的庇佑,我们一定可以一雪当年祖师爷之耻,还可以趁机截下辟邪剑法,练成这武林中天下第一的剑法,到时候我们青城派就会成为武林正道之首,领袖武林群雄。余沧海得意地说道。
此时令狐冲听到这不堪入耳的言语,心下恼怒,青城派号称门派正派,立派百年之久,在正派武林中,声名及其规模仅次于灵鹫、武当与五岳剑派,竟然会去做夺人武功秘籍这样的事情,也难怪会有这样禽兽不如的徒弟。突然看到树上有一个马蜂窝,于是从袖中取出平时与小师妹玩耍时所用的石子,用力弹到马蜂窝上。马蜂窝落地,群蜂便叮咬青城派众人。令狐冲看得洋洋得意,不禁笑出声来。而这一声正巧被余沧海所觉,也顾不得马蜂,便挥掌打落来人。
令狐冲一落地,于仁豪马上上前,指着他说:“师傅,这就是当日我跟你提及的华山派令狐冲。”余沧海微微一笑,说:“原来是令狐贤侄,久等啦,人豪,客厅奉茶。”于是转身离开。青城派众人冷哼一声,也收剑离开。
令狐冲与劳德诺来到松风观,令狐冲虽然不屑余沧海所为,但是又心知偷听别派武功,理屈在先,又想起师傅师娘的嘱咐,一咬牙,向前一步拱手道:“余观主,晚辈无意偷窥贵派练武,只是仙鹤带我误入此地,晚辈在此先向你赔礼,家师有书信一封,托在下交给余观主。当日在下与贵派弟子多有误会,还请余观主海涵,这些薄礼,还请余观主笑纳。”
余沧海微微一笑,走到两人面前说道:“岳掌门,未免太过见外了。华山、青城两派素来交好,弟子们一时闹着玩,就如小孩子打架一般,大人何必当真?”于是摆手收下礼物。令狐冲眼见此事这么容易就办成,心下高兴不已,于是道:“余观主真是海量,倘若没有别的吩咐,那晚辈告辞。”于是便转身领着劳德诺准备离开。在他转身后不久,余沧海竟然暗运内力,一脚踢向令狐冲,令狐冲毫无防备,当场重摔在地。青城派众弟子见到这种情况,大笑不已,余沧海笑着说到:“令狐贤侄,请你记住啦,这就是我们青城派的平沙落雁式。”
令狐冲心下悲愤难当,一来,青城派弟子强抢民女,再者余沧海更是想将他人武功据为己有,一派宗师竟然有如此小人行径更是让他不屑。再加上此次对后生小辈突施暗手,让他有冲上前大打一架的冲动,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让人欺辱至此?劳德诺生怕大师兄再闯出祸端,于是急忙扶他说:“大师哥,我们快回去吧,不要让师傅师娘等急了。”令狐冲转念一想,这里到底是青城派的地方,还是不要在惹祸,算了,这次,我忍了。于是和劳德诺转身离开,往华山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