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曹操不想招惹袁绍,袁绍却主动把矛头对准了他。
袁绍一出手,就是十万大军,曹操听到这个消息,脑仁都疼!
这就是袁绍的底气!
很快,人就到齐了,曹操也懒得吊大家的胃口,直接就把情况告知了众人。
“这一次袁绍可不是装装样子,他在邺城设立了祭台,当众誓师,细作传来消息,颜良的先头部队,已经出发了,不日就要抵达黎阳,袁军来者不善,诸位怎么看?”
荀彧这些天气色一直不太好,勉强刚刚有所恢复,昨天夜里他还单独进宫见了刘协,荀彧和刘协聊了好久,总算打消了疑虑,相信许都的这一位才是真正的天子。
荀彧第一个开口发言,“主公,袁绍已经占得了先机,他昭告天下,誓师讨伐我们,我们必须做出回应,若不然,舆论将会彻底站在袁绍那一边。”
哪怕实力不济,这个时候也不能退缩,不能认怂!
毛玠叹了口气,说道:“袁绍实力强盛,我们的兵马加在一起,勉强也就能聚集四万人马,和袁绍根本无法抗衡。”
现在曹操才刚刚迎驾几个月,距离历史上的官渡之战还有好几年呢,即便是到了官渡之战,曹操的兵马集中起来,也不过才七八万。
毛玠说的是实情,现在的情况捉襟见肘,整个大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叹气。
此时的袁绍对曹操来说,就是一个庞然大物,强的可怕,根本无法撼动!
荀攸沉默了一会,开口道:“要是和袁绍正面较量,我们没有任何的胜算,但是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只要我们能挡住颜良,或许就会出现转机。如果连袁绍的先锋军都抵挡不住,后果不堪设想啊!”
程昱也点头,“是啊,袁绍一口认定我们找人假冒了天子,现在他已经出兵了,我们除了应战,没有任何的退路。”
曹操皱着眉头点了点头,这倒是提醒了他,于是,曹操马上分兵派将,督促刘延坚守白马,同时让于禁带兵一万进驻延津,和刘延两人互为犄角,坚守黄河防线。
虽然做出了出兵的应对,但曹操心里的无力感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化解。
他焦虑的目光一遍遍的从荀彧等人的身上扫过,就像大病之人急需别人给他献上一颗灵丹妙药一样。
荀攸很快就想到了办法,“明公,袁绍威震河北,兵威强盛,不想让他继续壮大的,可不是只有我们,我们在出兵应对的同时,也应该寻找强援,寻找帮手。”
曹操听了后,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许多。
荀攸接着说:“袁绍早有吞并公孙瓒之心,主公当尽快派人游说,动之以理,晓之以情,若能让公孙瓒出兵,局面必然好转,兴许袁绍还会掉头去对付公孙瓒。”
毛玠补充道:“还有袁术,也要争取一下。”
曹操摇了摇头,“恐怕成算不大,毕竟我们之前和袁术打的不可开交,他去淮南还是被老夫给逼走的。”
袁术当初的根基是在南阳,后来他出兵想抢夺豫州,和曹操干了一仗,被曹操打败了,无奈之下,跑到了淮南。
“明公,袁术和我们固然有仇,但是放眼天下,最不希望袁绍变好的,一定是袁术!”
毛玠这么一提醒,大伙全都笑了。
曹操摸着下巴点点头,“不错,袁术和袁绍同父异母,但袁绍是庶出,袁术是嫡出,后来袁绍过继给了袁成,袁成又早死,因此袁绍就成了袁氏家族的继承人。”
“这么多年,袁绍一直都压了袁术一头,两兄弟素来不睦,当日酸枣会盟的时候,众诸侯推举袁绍做盟主,袁术就很不情愿,孝先说的不错,袁术至少不会公然站出来支持袁绍!”
“另外,还有黑山的张燕,南匈奴的于扶罗,我们都可以派人拉拢,哪怕他们只是站出来呼应一下,也能让袁绍分心,袁绍本就不是一个有决断的人,形势只要发生改变,他就会乱了分寸。”
毛玠洞若观火,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袁绍的致命缺陷。
袁绍不像曹操,一旦认准了一件事,定下一个目标,就一定会全力以赴,非常坚决。
他随时会改变主意,今天可能觉得这样做挺好,或许明天就觉得那样做更好。
曹操脸上的笑容渐渐多了起来,眉头也舒展开了,他站了起来,看着荀彧这几个人,夸赞道:“你们对我来说,足以抵得过十万雄兵!有你们为我出谋划策,袁绍虽强,我亦不惧!”
曹操积极应对,刘延奉命坚守,颜良几次派人渡河,都被刘延给挡住了。
而于禁则灵活应变,在延津做好防御的同时,竟然主动出击,数次越过黄河,袭扰袁绍的城池,害的颜良不得不分兵应对。
曹操派出程昱来到淮南见到袁术,袁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程昱耐着性子,陈述事实,“袁绍心怀篡逆,竟敢找人假冒天子,篡逆之心昭然若揭,当今天子明明是在许都,还望袁公以大局为重,抛弃亲情,与袁绍划清界限,站出来予以声讨。”
等程昱苦口婆心的说完,又等了好一会,袁术才发出一阵冷笑,“想不到,曹阿瞒也有求于我的时候,咱们的帐我还没有跟你们算呢。”
袁术一向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他冷冷的盯着程昱,连笑容都带着吃人的凶意。
程昱却傲立大殿中央,脸上没有半点惧色。
“袁公,世人皆知,你和袁绍出自同门,乃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在这个时候,天下人都在观望,所以你的态度至关重要,至于你和曹司空的仇怨,哪里比得上社稷大义更重要呢?”
“好一个社稷大义!”
袁术笑着站了起来,大喝一声,“狗屁的社稷大义,我才不在乎!”
袁术不仅爆了粗口,随即一摆手,下令道:“来啊,既然是曹操的使者,我自然要好好的款待一下,就地打他二十军杖。”
程昱并没有被吓住,他神色从容,仿佛早已将生死荣辱置之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