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出事了

中午李莉做了个清蒸鱼，还做了个红烧肉，鸡鸭是活的，现杀现剐太麻烦就没做。

俩孩子见了红彤彤的红烧肉像是蚊子见了血，一口一块吃的别提有多开心了。

肚子里清汤寡水了这么久，冷不丁见了油腥的感觉或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那样刻骨铭心。

“慢点吃，别抢，真是俩小饿死鬼！”

看着时东东和时小美像是竞赛一样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往嘴里送肉，时翰林不由笑骂道。

“对了，这二八大杠是谁的？”

时翰林走的时候时东成和李莉才反应过来，儿子这从哪儿弄了辆自行车？

“借的同事的，回去得还给人家。”

时翰林笑呵呵道，回去李莉给置办了些烤花生之类的当零嘴儿，整整一编织袋。

“老大，你可算是回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回到筒子楼时翰林发现胖子已经在门口等他了，看他脚底下那一地的烟头明显等的时间确实不短了。

“等我？”时翰林回筒子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了，胖子身上的酒气还没消散干净，不由调笑道，“你在等我喝酒？”

打开房门，时翰林把编织袋放到地上，抓了把花生递给胖子，“来，抓一把。”

胖子把刚抽了一半的烟踩灭，一边剥花生一边道，“中午我喝完酒回家，我爸把我臭骂了一顿……”

胖子也是个吃货，刚才还火急火燎的，吃起花生来好像又把刚才的事儿忘记了。

“然后呢？”时翰林无奈的摇了摇头。

胖子又剥了一把花生，放在手心一把扔进嘴里，“我爸好像最近也挺上火，他骂完我自己在客厅吧嗒吧嗒的抽着烟，没多一会儿过来说‘这几天让时翰林那小子再来家坐坐吧’。”

时翰林又给胖子抓了一把花生，“他挺上火？为啥啊。”

胖子道，“哎，最近我家的门槛快被踢破了，我妈说天天有来我家里劝我爸出山的。”

时翰林笑道，“冶炼厂停发工资的这仨月估计你爸一直是这状态吧？”

胖子摇了摇头，“这次可不一样，据说今天厂部传来了小道消息，县里已经同意单位的外购设备和产品计划的报告了，决定以后批量引进小日子的渗透膜和中和药剂，

而且日方这次还狮子大开口！”

时翰林顿感不妙，“小日子又作妖了？”

胖子义愤填膺道，“咱们这边派去跟小日子谈判的陈峰也没什么谈判经验，直言这种渗透膜和中和药剂对改善氰化效果很好，想跟小日子长期合作，

这下倒好，本来跟小日子谈的是中和场的尾渣卖给小日子，小日子再卖给咱们当下最先进的压滤机和烘干机之类的设备。”

时翰林冷笑一声，“然后小日子就坐地起价，加码了？”

胖子砸吧了一下手掌，“对，小日子提出如果想要日方继续提供渗透膜和中和药剂的服务，除了中和场的压滤机和烘干机之类的要用日方的设备以外，连在建的回转窑和后续的大炉也要用他们家的！

娘妈的，回转窑，真绕口，啥破玩意儿！”

时翰林给胖子倒了一杯水，自己也喝了一口，“咱们单位的回转窑什么的正在建设了吧？这个小日子也知道？”

冶炼厂北区那边的焙烧车间正在建设回转窑，那里时翰林倒是还没去转过，只是听说过。

胖子无奈道，“又是陈峰这个二百五，这家伙倒是真实在，什么都跟日方说了，这不，现在轮到日方卡咱们脖子了！

还要单位先送一批中和场残渣过去，当投名状，真是卖国贼！”

县里当初给黄金冶炼厂的定位就是要能处理各种复杂金矿，除了时翰林所在的直接氰化工艺以外，冶炼厂还引进了回转窑等设备，进行一些难加工金矿的预处理和制酸。

不过这些工序现在还在建设中，不能产生什么效益。

时翰林苦笑一声，“回转窑马上就要安装了，估计厂家早就定了，合同也签了吧？再引进日方的回转窑，这算啥事儿？付违约金，再去买小日子的东西？”

胖子道，“气人就气人在这儿，不过现在被人卡着脖子了，李天照和陈峰这两个软骨头合计了一下，居然还同意了。”

时翰林长长的叹了口气。

后世比较大的黄金冶炼厂都会陆续引进沸腾炉和流态化焙烧炉这些设备，如果全得用小日子的……

想想都让人气愤！

时翰林疑惑道，“你爸不是厂长吗？他俩就这么绕过你爸把报告打给上头了？”

胖子道，“哎，我爸这个厂长是甩手掌柜，厂里也习惯报告没他签名了，而且，咱单位一直是书记负责制，只要有李天照的签字就好使。”

时翰林沉头思考了一下，“动用这么多外汇，县里都同意了？”

胖子道，“估计是李天照后台帮上忙了，这几天李天照就去了省里。企管办有我一个发小，他跟我说的，报告现在已经批了，跟小日子客户也碰过了。”

时翰林站起来走到窗边看了看天，“山雨欲来风满楼，看来这几天冶炼厂要变天了。”

胖子道，“我爸也是这么说的，老大，咱啥时候去看看我爸？”

时翰林想了想，“想要驳倒李天照他们，我还缺两样东西。”

胖子焦急道，“什么东西，告诉我找谁，我去催一催。”

时翰林沉吟了一下，“嗯……好饭不怕晚，这次出手咱们要一击致命。”

“这样吧。”时翰林想了想，“要不我还是跟你走一趟，当面跟你老爸说清楚。”

胖子有点搞不清楚时翰林说的缺东西是啥意思，只能机械的点了点头，“好，那咱们马上走。”

来到老金沟家属楼，时翰林跟着胖子再次来到了他家。

“小时来啦，坐吧。”老厂长喊时翰林坐下，时翰林坐在距离徐道正大约一尺的位置上。

老厂长点了根烟，“听三金说你小子居然找到了破局的办法？”

抽了几口烟，老厂长道，“奥，我是说你找到了提升氰化指标的方法？”

胖子咽了口口水，“爸，老大……额，翰林说行就一定行的，我看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李天照那一伙子人先搞下来！可毕竟现在他是一把手，这还站着理儿呢！”

“你闭嘴！”老厂长瞪了他一眼，“我还没让你说话呢。”

随即老厂长对时翰林笑了笑，“上次听你提了一嘴说你有个在氰化前除杂质的方法？”

时翰林斟酌了一下，“是的，如果我们能够在氰化前去除杂质，那么我们就可以不用小日子的渗透膜和中和药剂，也能保证比较高的金泥品味和浸出率。”

老厂长皱着眉头又抽了口烟，“有多大把握？”

时翰林心里一声苦笑，心道我是穿越者，我可以告诉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吗？

斟酌了一下，时翰林笑道，“把握还是比较大的。”

老厂长道，“行，你把你的办法整理出一份报告给我，我找人评估一下。”

时翰林点了点头，“成。”

老厂长又补充了一句，“越快越好，干脆你最近不要上班了，三金也不要上班了，配合翰林跑个腿儿什么的，尽快把东西搞出来！”

胖子差点呆愣当场，啥？这还是我那个一辈子吊死在单位，高烧四十度也要雷打不动下矿井的老爹吗？

时翰林也很惊讶老爷子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事情真的有些棘手了。

“另外，老厂长，还有一件事。”

时翰林点了点头，随即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