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雷的手搀上刘稚的手臂,马上又放下。
“不会怪我吧,我认识的有名导演不多,就想帮你和他搞好关系,总没有坏处。也就只能帮你这些,以后再遇到别的大导演,我就无能为力了。”
“什么大的小的,有我就够了。”
刘稚说着,揽上郝雷的肩膀,也不管前面的人会不会回头看,会怎么想。
“想吃什么?”
“我晚上就不吃肉了,给我多来点蔬菜吧,韭菜,土豆片什么的。”
“刘稚导演真是太自律了,那娄导,我们?”
制片人先发话,看来今天这事,也不是像郝雷了解的那样由娄业主导。
他们各自点了一些串,交给服务员下单。
“刘稚,喝点?”
“不不,我不会。”
“那烟?”
“更不会了。”
娄业竖起大拇指,自己去提了一件啤酒。
菜没上,也没人说话。
刘稚就把手抱在桌子上,看着娄业,静静等着。
把他看得心里发毛,只好开口。
“刘稚导演,既然你看出来,那我也不忸怩,就想请问你,怎么把文艺片的票房提高一下,像你的商业片那样。”
“哦,这样,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让我投资这——”
刘稚笑着长出一口气,收回手臂,然后脚后跟又挨了一脚。
但是郝雷穿的是凉鞋,脚趾踢受伤。
“嘶——”
“怎么啦?”
刘稚马上嘘寒问暖,她摆摆手,弯下腰假装捂腿。
“没事没事,该死的蚊子,你们聊。”
“咳,其实这事说来也简单,您直接给我发个短信就行,不用这么破费。”
路边撸串,也破费嘛,这个刘稚真是妙人。
娄业这辈子都搞不明白的问题,真不信刘稚一句话能说明白。
“愿闻其详。”
“很简单的道理,票房都是观众给的,想要票房高就拍观众想看的就行了。”
其他所有人都没想到,道理好像就是这么简单。
这好像与之前和刘稚在开拍前的对话可以连起来看,相当于前几天的拍摄是对他的话的一个印证。
“可是我们拍的是文艺片,这样不就变成商业片了。”
“文艺片就是商业片的一个分支,之前不是说过了嘛,不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问我这个问题呢。”
娄业,郝雷都若有所思,他们以前的想法很显然是错误的。
总想着表达、表达,表达这个表达那个,观众根本看不懂,没有观众还分什么类型。
所以她哪怕听到刘稚的话有些冲,也没有再提醒他。
“诶,来了来了。”
刘稚虽然没怎么点,但是食物来了之后比别人兴奋多了。
他珍惜每一粒粮食,因为他能感受到馒头、米饭吃起来是甜的。
“所以该怎么做,刘稚导演您能不能举个例子。”
“唔——吸溜。”
制片人着急问着解决方案,刘稚赶紧吞咽,回答。
“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毕竟我也没有稳定在10亿票房,算不上成功。”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嘛。
要知道,现在还没有一部电影达到十亿。
对了!
第一部好像是光纤的泰囧啊,不行,这能让他们顺利吗,刘稚必须和光纤打擂台。
这不,下半年的目标有了。
“刘稚?”
别人看他到了关键时刻,突然开始发呆,忍不住出言询问。
“哦,不好意思。我是有个想法,很简单,把故事讲好。”
“啊?我们不是已经把故事讲得很好了嘛。”
“我看未必。”
“怎么说。”
刘稚把菜端到一边,开始说。
“人物逻辑,最简单的东西,这几天我看下来,很有问题。这男女主,他们的背景,完全没交代,他为什么出轨了,她又为什么能让他净身出户,完事后她去哪了,完全没说。”
“这不是正给读者空间,让他们自己去思考嘛。”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从前,他还以为是这些导演的理念比较超前,或者独特,大多数的观众并不能理解。
现在看来,这是什么都不懂啊。
“别人的导演,哪怕端上来一盆屎,也都得摁头让你相信这坨屎是香的。”
“你倒好,别人观众花钱来吃饭了,你端上一盆东西,让别人猜是不是屎。”
“你真得庆幸现在是法治社会,不然人家观众不得把你饭馆砸——”
郝雷还是没忍住,换脚给了刘稚一脚。
踢不踢倒是无所谓,但刘稚皱眉,是担心她脚又受伤。
或者都不用担心,已经伤了。
好在后面娄业和制片人都没再提问,刘稚三句话,直接给他们顶到位。
一直喝到两个人都醉了,齐奚送他们回去。
“你们?”
“我们走回去吧,坐不下。”
刘稚挥挥手,赶紧打发他们走。
齐奚看着两个人,尤其郝雷的脚趾,这也能走回去?
“好,再见。”
等她离开,刘稚立刻蹲下,郝雷自然而然地上去。
“受伤了吧。”
“没事...”
“那我今天就放过你。”
刘稚还在说话,郝雷已经在他背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刘稚的门又被敲开。
他没想到娄业导演竟然真地马上改正,来找他商量怎么让人物丰满起来。
“刘稚,你有什么想法。”
“我的想法,就是他的动机是不是应该明确,得和观众说清楚,他究竟为什么要出轨,真不能让观众去猜。我有两种想法。”
“好,听你的,你说说看。”
“第一种,他的生理需求,性方面得不到满足,所以自然而然的出轨。但是这样拍很不好,再强化这方面情节,真成拍片的了。”
“有道理。”
娄业也这么觉得。
刘稚自我介绍完,又说了另一层面。
“第二种,他的精神需求,他特别的孤独,所以选择出轨。”
“等等,他都出轨了,怎么还能孤独。”
“不是,娄导,你这逻辑有问题啊,倒果为因,他是孤独才出轨,出轨并不能缓解,只能更加加深他的孤独。”
看娄业还是不理解,刘稚还得解释。
“在婚姻里面,这种问题很常见,明明在一张床,一间屋,还觉得自己是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