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洪武朝的官,狗都不干

他已经是得到了朱元璋的信赖,并且还证明了自己的才华,不出意外的话,未来他必定会在大明朝廷上,占有一席之地。

到了那个时候......只是不知道此人的心性如何,如果表面纯良,内心却是个奸诈之徒,那未来包括自己在内,整个朝堂就会出现大麻烦了啊。

而任以虚就觉得很不自在,有点奇怪的看了刘伯温一眼。

这个刘掌柜的目光,怎么毛毛的?

不会是个什么变态吧?

“刘掌柜,你有事?”任以虚询问道。

“呵呵,没事,只是早就听老爷说起,少爷天生才华过分,今日一见,果然非凡啊。”

“不是吧......”

任以虚就是翻了一个白眼,这个刘掌柜马屁就拍的离谱。

自己都没跟他说几句话,见过才不到一个时辰而已,这就才华非凡了?

我看你是想喝肥宅快乐水了吧?

“少爷不要误会,我说的是真的!”

而这时,刘伯温却是笑呵呵的说道:“先前少爷之言,就让我大开眼界。”

“只是我有一事想问问少爷,如果少爷有一天身居高位,又会如何为官做事呢?”

这话一出,朱元璋跟李善长都是一愣,不过旋即就立刻反应过来。

他们看向刘伯温的目光当中,都是透出了然之色。

难怪这刘伯温今天话这么多了,原来是为了提出考验之题。

要知道,刘伯温此人,素来善于看人,而他提出这些问题,实际上也大有深意,能够看出一个人的本质德行如何。

而现在,他就是对这个任以虚,无形当中提出了考校啊......

他想看看,任以虚为人如何。

“老刘啊,我儿子那当官肯定能当个好官,这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朱元璋心底就对任以虚的信心满满。

要知道,任以虚的能力没得说,前后提出了内阁制跟摊丁入亩之策,任何困扰自己的难题,在任以虚面前,却是无比轻松的就能解决。

这份能力,已经胜过了衮衮诸公了啊,肯定是个能臣。

至于忠心,那就更没话说了,什么事情都和咱说,能不忠心吗?

谁知道......任以虚很无语的看了周围人一圈,说道:“我说,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啊......”

“我什么时候说我想当官了啊!”

“朝堂那个烂地方,爱谁谁,我肯定不去。”

“我在家里种地就挺好的。”

说完了一席话之后,任以虚内心就是大为舒爽了起来,肯定不能当官的嘛,在明初,当官,铁铁是个高危行业啊。

一不小心就会被朱元璋拿去剥皮实草。

甚至到了洪武末年,朱元璋先丧妻,再丧子,整个人都有些变态。

那形势就更加疯狂了,新进进士的数量,竟都比不上,官员被杀的数量。

这就导致了,古往今来官场上,一个无比诡异的现象发生,官位空悬,竟是没人愿意当官!

要知道,从来都是进士们在考中之后,要苦苦等待一段时间,才能出现空缺,这段时间,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两年,更有甚者直接就是七八年。

中间上下打点,东奔西走之苦,那都不用说了啊。

可是明初呢?

进士想当官,可以啊,一天都不用等,中午吃完了琼林宴,下午就能上任。

只是在上任的时候,新官会看到一个很有趣的场景。

那就是跟自己交接的上任官员,竟是在戴着枷锁,在堂上,审问下面,同样一个带着枷锁的罪官!

等审问完毕之后,上任官员又会被重新发回牢中,等待问罪......

而就在新官目瞪口呆之时,就会得知,自己所任职的这个职位,一年之间,已经换了四任。

这个时候,正常人都会想挂印跑路。

要知道,在汉唐宋等朝代,挂印而走,都是一种颇有些节气的行为,做了之后,在士林当中,都会名气大增。

可是在朱元璋眼中,你当官的挂印而走,就相当于,他家雇的长工,不顾节气,扔下爬犁跑路。

这还了得?

说不定,一年劳作,都得白做了啊。

这不得办死你?

所以说在明初的官场,堪称是官员们的炼狱。

而且越是到了后面就越是难。

等到几年之后,朱标跟马皇后去世之后,那段时间相比,现在的朝堂,那简直就是天堂。

“你们不用多说了,我是说什么都不可能当官的!”任以虚就是一脸严肃的说道。

“啊?”

刘伯温愣住了,在这个时代,当官可是任何少年的首要选择啊。

而任以虚胸有丘壑,正是能在朝堂上,大展拳脚的大才,可是他竟然说,不愿意当官?

刘伯温几乎以为,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这个答案,也太让人意外了一点......

本来刘伯温还只是想看看,任以虚的心兴而已,可是现在这个回答,却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啊。

“儿子啊,你怎么还那么犟呢!”

朱元璋一看这情况,也顿时是急了起来:“大丈夫在世,当然要大展拳脚,才不负了这一生啊。”

“没兴趣。”

任以虚翻了一个白眼。

就算是要大展拳脚,也不可能选择现,在这个鬼时候,那简直是往火坑里跳。

谁愿意跳谁跳,反正自己是没有兴趣。

“不知道少爷为何不喜欢做官啊?”

李善长也是在旁边有点疑惑的说道:“你莫非是担心落到胡惟庸那等处境?”

“那也大可不必啊,少爷你是清白之身,只要离那些小人远一点,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你们非得让我当官干嘛?”

任以虚狐疑的看了他们几眼。

这几个键盘侠看来都是官迷啊,只是也不带这么逼迫的吧,又不关他们的事。

好像自己不去当官,好像他们损失了一个亿一样。

真就这么官迷?

“咳咳,这个这个....”

刘伯温想了一下说道:“少爷,士农工商,士位列第一,不是没有道理的,岂不闻有诗曰,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不当!”

“没商量!”任以虚直截了当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