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赌与赎

思来想去也不是事，温道霖再度动用「相物」仔细观摩这两颗顽石：

【石蚌（可能含有夜明珠）】

【介绍：特殊的顽石种类，因外形酷似蚌类而被取名为石蚌，相传有夜明珠孕育于蚌壳之中，但仅凭外表难以判断是否含有，价值落差犹如天堑，一荣俱荣、一毁俱毁，因此在赌石场所中，石蚌是最不为人所看好的石种。此外，根据顽石挖掘场所的不同，可以分为石溪蚌、石河蚌、石泉蚌和石海蚌。真正有价值的部分在于其内里是否蕴含夜明珠以及夜明珠大小。】

【夜明珠】

【介绍：顽石的衍生灵石，形成原理与珍珠类似，由石蚌内部滋生灵液不断包裹夜明沙产生，在光线黯淡的环境下会发出金色光芒，照亮四周。价值巨大，小指指甲盖大小的夜明珠可以卖到百两银子，常被王公贵族用于制作首饰和装饰品，时常佩戴可以温润己身，增加体内灵力储量，加快灵力环流流速，是修士的不二之选。】

【鉴定：石蚌蚌壳过厚，缝隙狭小，虽石蚌内部有略微光芒，但不排除是灵液自身所带光芒，不能以此为依据判断是否含有夜明珠。但从石蚌开出夜明珠的几率而言，微乎其微，建议谨慎选择。】

【估价：价值落差太大，难以估量】

温道霖站着出神，一个扭转败局的幻想在脑海中诞生。

“打开它，打开它......”

“里面必然有夜明珠......”

“我的运气不会差，我不可能输......”

石蚌中那抹微乎其微的光芒摇曳不定，如盏盏鬼火勾引着温道霖，脑海中低语不断，附着在温道霖耳畔阵阵回响，深入骨髓。

“既然你喜欢赌，那我就奉陪到底。”

不知何时，温道霖一改往日的平静，眼中充满疯狂之色，似乎想要把全部赌注压在这一枚石蚌之上。

他不顾一切的拿起石蚌，甚至没有多看一眼另一颗顽石，前往解石台旁。

可当他正要把石蚌递给曹褚开解之时，汲水口飞溅出的水花沾湿了他的手背，皮肤上清凉的触感直达大脑，和黄牛相处的一幕幕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划过，温道霖又僵住了，难以言喻的负罪感在心中蔓延。

他赌的是什么？是黄牛的命运。

赌徒的思想不知不觉占据了他的大脑，让他忘乎所以，追求那缥缈不可见的「运气」，他输了自己是无所谓，可黄牛呢，黄牛会怎样？

“抱歉，我再考虑一下。”

温道霖抽回手，将石蚌放回原位，狠狠用手搓了搓脸颊。

还没到绝望的地步，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选择靠「运气」作赌注。

随即他看向那枚通体黝黑的顽石，面前立即出现了相关信息：

【影石原石】

【介绍：特殊顽石品种，深埋地底，诞生于极影之地，暗属矿物，其表面多呈黑色，形成原因不明，有传闻与妖气和魔气侵染有关，可通过表面漆黑程度判断内里灵石价值，浅黑色次等，灰黑色中等，墨黑色上等。但由于其体表黝黑，常被世人误以为是墨石，两者石皮类似，有微小区别，将顽石置于光线处若看到其石皮上有黑烟冒出则为影石，若无黑烟冒出则为墨石。】

【影石】

【介绍：顽石的衍生灵石，数量稀少罕见，同灵气孕育形成的灵石不同，相传由妖气和魔气混合产生，对部分特定人群有重要价值，诸如魔修、妖修，但在平常修士手中并无太大价值，因此即便世所少有，价值仍会比较低廉。】

【鉴定：此颗影石原石石皮呈现浓墨色，由此可见内里原石品质上好，对有需之士价值极高。】

【估价：29两银子】

温道霖根据介绍，将顽石置于阳光底下，果不其然，有袅袅黑烟缓缓升起，是影石无疑了。

好消息：捡了个漏，世所罕见；坏消息：对常人没啥作用，价值不高。

但纵然如此，温道霖也能净赚19两银子，就是不知能否扳回先前的10两差距。

“如果选这颗，你会输。”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温道霖一跳，出声之人竟是方晏舟，他手中拿着一枚平平无奇的顽石，开口道：

“你手上的应该是影石吧，估计被当成墨石标价了，给你捡到漏了，但即使这样你也赢不过我。”

说着，他抬了抬手中的顽石，道：

“我手中的不是顽石，而是陨铁，它在无数年间被土块挤压，外表渐渐变成顽石的模样，但实际我从中感受不到一丝灵力，反而感受到一种奇怪的引力。”

“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温道霖皱眉道。

“我劝你选择石蚌，石蚌是你最后的机会，”方晏舟轻飘飘道，“我手中的陨铁能卖十八两银子，而它的成本只有八两，所以最终你还是会输我一两，我有九成的把握。”

方晏舟眼力的毒辣让温道霖莫名心悸，防止温道霖不相信似的，他还把解石匠曹褚叫过来询问，老曹，我说的没错吧。

曹褚看到影石后先是瞪大了双眼，随后听到方晏舟选到了陨铁，衡量片刻，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感慨两个少年年纪轻轻，眼力就如此狠毒。

“所以说，选影石是赢不了我的”方晏舟一字一顿道。

他期待着温道霖的反应，渴望他流露出惶恐、害怕的表情，他喜欢别人认输、臣服的快感。

但出乎意料的是，温道霖只是淡淡问了一句：“如果我输了，怎样才能把黄牛赎回来？”

方晏舟愣了一下，没想到温道霖居然知道自己必输无疑还能如此淡定自若。

“赎不回来，”方晏舟拒绝道，但转念一想又改口了，“除非你代替他，成为我方府的佣人。”

大难临头各自飞，一头畜生而已，没有人会傻到以身换身，如果不出所料，温道霖必然会无奈退缩，而那正是方晏舟想看到的。

他深知，游戏上的输只会让人不服输，但心理上的输，将意味着一辈子抬不起头。

可他终究想错了，温道霖淡然回了一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