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卖试卷

夏之荷回去没一会儿，高老师和牛老师就来了，也不客气，进教室就要卷子。

高有攀问王子强：“听说夏老师她家亲戚要来补习班学习，是真的吗？”

王子强说：“是，现在这些学员再加上报了名还没来的，我看还有空座，就答应了。”

高有攀急着说：“我家也有两个亲戚要来，都是实在亲戚，你得给我留两个名额。”

牛芳草也说：“小强，也给我留两个名额，都不是外人，也不能看着不管，另外你想啊，这么多都是老师家自己家里的，老师讲课能不卖力吗？我说的是实话吧？”

郑士成还在旁边一笔一划写小广告，听他们说话有点想乐。他们两个也看到郑士成确实写小广告，夏之荷说的是真的。

高有攀问：“小强，这套试卷除了咱们用，真要卖呀？”

王子强说：“高老师，你看，试卷学员要用，老师也要用，还有关系不错从咱们要，还不好意思不给。反正是刻一回钢板，就多印点，这套试卷的编写费用挺贵的，卖几套多少也能补偿一下。”

这个他们能理解，专业的知识不是谁都具备的，都是请高人编写的，含金量高哇，价格自然就高。

“老高，你的同学不是在二十八中当校长吗，你跟说说，让他们学校买点，不比小强他们贴小广告强呀。”牛芳草说。

“这个怎么能让学校买呢？再说我都退休的人了，人家是校长，不扯这个。”

高有攀显然有点自卑的心理。

“你的学生霍京生是四十三中的教导主任吧，好的跟你儿子似的，你跟他说肯定行。”

牛芳草斜愣一眼高有攀，说：“我发现你想问题不对路哇，你以为咱们是南方小姑娘挑着担子推销茶叶呀？上赶的不是买卖？”

“你让他买试卷是在帮他，就这个好东西有钱都没地方淘弄去，只要是行家都会上赶着要。行，我一会儿就和那小子说。”

王子强赶紧拉过话说：“两位老师，我先谢谢你们，你们也不用太费心，说实话，亲戚朋友或者熟人要用，让我送是真送不起，所以就想着贴几张小广告卖点，实际上也没有太多。”

王子强指了指桌子上的试卷，意思是就这么多。这叫饥饿营销，多的都烂大街还能值钱吗？

牛芳草没再说什么，和王子强摆摆手急着走了。高有攀跟着也回去了。

郑士成问王子强：“小强，刚才那两个老师吵吵说帮着卖卷子，你没打拢儿，我看找学校买比贴小广告强。”

街头电线杆子上贴的小广告，除了找人的，大都都是卖药的，治病的，没有几个是真的，多数都是骗人的。

尤其地址是某某旅馆某某房间的，都是流窜作案，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专门骗那些病急乱投医的人，特别是一些不能说的，隐晦的病，一骗一个准。

郑士成的意思王子强明白，他们的高考模拟试卷是高雅的东西，和那些难登大雅之堂的污秽之物贴在同一地方，不说有同流合污之嫌吧，至少有降低身价的意思。

可是，郑士成不知道，在以后的相当一个时期内，这种街头广告宣传以其成本低廉，传播速度快，定位精准，成为人们喜欢的传播手段。特别是企业草创时期，这种宣传还是很有效的。

王子强说：“咱们先贴小广告试试水，有买的就零星卖点，现在高考刚结束，还没到时候，等高考看榜的那几天，咱们拿着试卷到学校门口去卖。当时不买的也可以送广告，做宣传。”

“什么？还要拿到学校门口去卖，谁去呀？”郑士成就差说出来多丢人的话了。

王子强乐了，说：“谁去？就咱们这几个人，京城那么多学校，这人还不够呢，都得去呗。”

郑士成心想，还不如贴小广告呢，起码没抛头露面。他想象不出那个场面是什么样的。

几千年重农轻商的思想根深蒂固，尤其是这两代人走的都是国家集体所有制的道路，别说是郑士成，就是在城市长大的人，一时也接受不了沿街叫卖这样的事，如果他不是重新来过，经历了深刻变革高速发展的时代，也会跟郑士成一样的想法。

王子强安抚说：“郑叔，广告写这些就够了，我让大力他们几个到学校门口去贴，咱们收摊，让大家开始做试卷，这是主要的。”

大家试卷做的是一塌糊涂焦头烂额，没交白卷就不错了，这是在王子强预料之中的。唯一的好处就是速度快，两天的时间就都做完了。

郑慧芳灰心的跟王子强说：“小强，姐不想补习考大学了，啥也不会咋考哇，还不够丢人的呢，干脆还回家种地去得了。”

看郑慧芳难受的样子，王子强安慰说：“小芳姐，这不是刚开始吗，我们也没比你好多少，只要坚持下去，一定会有进步的，不用想能不能考上，跟着老师学就行。后边不是写着那吗，就为了将来不后悔。”

他还挺会安慰人的。也是的，起码在这儿能天天看见他，知足了。“考不上可不许说我不努力。”郑慧芳调皮的看了一眼王子强。

王子强引导的说：“现在咱们补习考大学，以后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到时候你就知道今天的选择是正确的了。”

“小强，有人找你，说要买什么卷子。”把门的耿大爷在教室门口扯着嗓子喊。

王子强答应一声就出来了。这么快就有人来买卷子了？广告昨天才贴出去。王紫嫣和王玉梅也跟了出来。

耿大爷领来的是一个戴眼镜的四十多岁的女人，一头整齐的短发，小翻领的短袖衫，看气质像是知识分子。

看出来的是三个年轻人，女人强调的说：“我找王子强，他不在吗？”

王紫嫣指着王子强说：“他就是王子强，你是来买高考模拟试卷的吧？和他说就行。”

“你是王子强？”女人不相信似的上下打量着，这不就是个中学生吗。还扭头看看耿大爷。女人先入为主了，可能以为王子强是个老先生吧。